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78)

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78)

「我們可以親熱嗎?」師無射的聲音伴着潮濕的熱氣,堵在花朝的耳邊,直接鑽進花朝的耳道,一路搔在她的心上。

花朝癢的蜷縮起來。

師無射卻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一句句虎狼話語,泄洪一樣朝着花朝耳朵里灌:「我很想你,這些天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想弄你。」

花朝喉間發緊,本能掙扎了一下,但是力度輕得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她還是咬牙決絕道:「不能……」

師無射呼吸一頓,花朝閉着眼睛,面色滾燙。

師無射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用鼻尖碰了又碰花朝耳垂。

花朝受不了,半晌又憋出一句,「這裏不合適……」

這麼多人在,且他們都陷在這秘境之中,根本聯繫不到外面的仙長,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出秘境,太不合時宜了。

花朝喉間乾澀的如同乾涸的河道,死死閉着眼睛,攥著師無射的袖口。

師無射聞言仔仔細細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不是真的抗拒,抱着花朝起身,邁開長腿朝着大殿的裏面走。

花朝始終閉着眼,腦中嗡嗡作響,簡直聽不到四周的聲音。

她的身體遵循本能沸騰如熱油,但是思緒卻冰冷如水地懸在半空,不斷告誡自己,應該克己復禮,應該憂慮未知。

「去哪裏?」武凌見師無射抱着花朝進大殿裏面,出聲詢問。

師無射用披風把花朝蓋得嚴嚴實實,聲音沉肅,「師妹胸悶,帶她去上面透風。」

武凌想要探花朝經脈,剛要去抓花朝的手,師無射卻轉了下身,正好避開。

被蒙起來的花朝是不知道的,但是武凌頓了一下,並沒有再伸手,他看向師無射,尤其看了看他左臉疤痕,最終對着師無射點了點頭。

師無射抱着花朝循着殘破的樓梯,上了這宮殿的最上層,這裏比下面還要破敗,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土瓦灰塵,不過這裏因為太破舊,沒有被安置弟子。

師無射抱着花朝,用清潔術清理了一處破敗的窗枱,這才將花朝放在窗台上。

他上前,抓住蓋住花朝的披風,一點點拉下來。

花朝中間和師無射對抗了一下,披風半落半遮着她秀美的臉蛋,她閉着眼睛,宛如一尊塵封的白玉神像。

師無射並沒有再急切拉扯,就這麼定定地看着花朝,滿眼虔誠。

半晌,「神像」的眼睫顫動,花朝睜開了眼睛,鬆開了揪著披風的手。

今夜無星無月,此刻已經是十月最後一天。

師無射在黑暗之中看着披風滾落,花朝鬢髮繚亂的和他對視。

這像一個默許的信號。

他喉結緩慢滾動了一下,而後猛地上前一步,捧住花朝的臉,粗暴又急切地吻了上來。

他邪飛的眉眼眯著,在唇齒深切到發疼的糾纏之中,他依舊一錯不錯地觀察著花朝的面色神情。

花朝呼吸斷斷續續,指節用力扣著破舊的窗扇。

她腰身被壓得向後彎起,整個人似一張被壓到極限的弓,彷彿只要一鬆手,就能跌落高台。

但是她一點也不害怕,她被掠奪了氣息,也侵染了師無射的氣息,她的滾油裏面被澆上了思緒的冷水,卻並未能夠阻止升溫,而是呼地一聲,燃起了衝天的火焰。

她發現自己竟然是需要宣洩的。

那種情緒被極端的控制和壓抑過後,泄洪一般地釋放。

她腦中閃過這麼多天的恐懼和壓抑,她甚至想起了殺人的時候那種心悸的感覺,竟是如此刻動情異曲同工;她還想起了上一世的許多事情,包括後來和謝伏之間曲意逢迎的床笫之事,都是令她壓抑和沉鬱的。

但是這些沉鬱,正如滾油裏面濺落的冷水,在師無射四處遊走的大掌之中被點燃。

「砰!砰!砰!」像煙花一樣絢爛的綻放。

人的一生,又能有多少次,你抱着的,是你正想要的那個人?

花朝呼吸亂得近乎窒息,她仰著頭,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炸裂的焰火。

而這僅僅只是一個吻。

兩人唇分,彼此唇色便成了漆黑夜幕之中唯一的艷色。

花朝扶著窗框,毫不躲避地看着師無射,看他精壯的身軀、看他被長袍緊束的蜂腰長腿、看他狐媚微眯的眉目,也看他眼中濃化不開的情愫。

花朝似夢遊一般,聲音迷離地問:「為什麼這麼喜歡我?」

花朝也是和師無射親密之後,才知道原來喜歡和愛,像一種無藥可救的傳染病,你能夠真切地感覺到並且被傳染的。

不用去猜、去找、它就赤裸裸,明明白白地擺在那裏,予取予求,源源不絕。

花朝從上一世便一直在疑惑一件事,為什麼師無射會喜歡她。

他們分明沒有多少交集,而一見鍾情,只是佛家所說的著相。

花朝在等師無射的回答。

她不知道自己想聽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但是她想聽師無射說說。

師無射頓了片刻,用那雙盛滿情愫,能將人溺斃的眼睛看着花朝,卻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

他只說:「就是喜歡。」

他說了之後,便再度吻來,但是花朝卻因為這句話,再難投入。

她想到了這世界是話本子的事情,難道師無射就註定會喜歡她,喜歡的死去活來嗎?

花朝閉着眼,微微蹙眉,師無射一直觀察着她,察覺到了她情緒變化之後,停下來,鼻尖慢慢貼她,一下一下,問:「怎麼了?」

花朝沒回答,師無射湊近她,抱緊她,讓她感受自己。

花朝卻道:「算了……」

她控制不住地想,若一切都是註定的,是劇情的安排,那如果她沉迷下去,等到蓮花開了,她掙脫了劇情,師無射還會愛她嗎?

花朝推開師無射,想要下地,師無射卻單手圈着她,垂頭看着她的臉,仔細分辨她的情緒。

他分明能感覺到她的熱情。

師無射眯眼,看着花朝仰起頭,卻了無生趣一般閉合的眼睛,他莫名覺得她很悲傷,想要她開心。

師無射低頭又用鼻尖在花朝臉上蹭了蹭,然後將花朝從窗台上拉得站在地上,而後半跪下,仰頭伸手摸了摸花朝的臉。

花朝莫名其妙,心中眼看着便要鬱結一片。

她總是這樣,前怕狼后怕虎,做錯一次選擇就止步不前。她用四百年嘗夠了情愛的酸甜苦辣,現在怎麼還敢重蹈覆轍?

她垂頭看着師無射跪下,心裏還是一片紛亂,根本沒弄清楚他想做什麼。

直到師無射鑽進她的裙擺。

花朝猛地瞪大眼睛,隔着衣袍按住師無射,轉身後退了好幾步。

什麼狗屁的劇情和對未來的焦灼對錯,全都嘩啦啦得粉碎。

花朝一連踉蹌好幾步,靠在不遠處另一個窗戶邊上,手還按著自己的衣袍腰帶,見鬼一樣看着師無射。

師無射神情平靜,還半跪在地上,側頭看向逃跑的花朝。

他肩甲筆挺,發冠肅整,眉目威嚴,脊背松直,他這樣跪在那裏,像是在聆聽尊長的教誨,在習以為常地接受一個帶弟子歷練的任務。

任誰來了也看不出,他剛才在幹什麼!要幹什麼!

花朝實在是被他嚇著了。

在她的意識之中,男子應頂天立地,不可欺不可辱,謝伏都算是其中特立獨行的,能夠隱忍蟄伏,謀定後動。

而這等堪稱下賤的,伺候人的行為,莫說修真界只有以藥物硬催化出來的妖寵才會做,就算人間,為奴者被逼迫如此,也會不堪受辱觸柱而亡。

花朝上一世處理了不少這種陰私的污穢事,還幾番不顧謝伏不悅,硬要謝伏頒佈法令,不許九霄殿售賣令妖寵化形的丹藥,正是見不得那些靈智不全卻生了一副人樣的妖寵被折辱踐踏。

花朝總忍不住感嘆,能想出這種方式宣洩的人,實在喪心病狂。

但是……但是師無射他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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