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小時

48小時

男人吐出來的是個像「黑泥」一般的東西。那「黑泥」卻沒有像真正的泥土那樣散開,反而像是活物一般聚集在一起,渾身長滿了觸手,密集的像個海膽。只見這個東西揮舞著小小觸手向著那個男人蠕動,在地上爬出一條濕漉漉的線條。就在中原中也打算動用重力將這噁心的東西碾碎的時候,「黑泥」的動作慢了下來,最終趴在地上不動了。

此時那吐出「黑泥」的男人倒在地上,臉色蒼白渾身抽搐,葯研藤四郎上前查看,臉色難看道:「他快死了。」

其實不用他說,只需要看這男人的狀態,在場的人也都知道這男人處在危險之中。

中島敦很是焦急:「我們該怎麼做?」說着他看向陀思妥耶夫斯基,「你不是說要救他嗎?想想辦法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此刻的表情很是冷淡:「我的人物卡上沒有點醫療,更別說現在我們身上什麼都沒有。」

中島敦還是沒有放棄,他看向其他人:「但他可能是這個房子裏唯一活着的人了吧?萬一他死了,線索中斷了怎麼辦?」

「我也沒有點醫療。」中原中也有些煩躁地碾了碾腳下的草地。

太宰治沒有說話,但顯然他也沒有點。

我嘆了口氣看向中島敦:「你確定要救他?」

中島敦聽到我開口,眼神中頓時充滿了希望,堅定的點點頭:「如果能救一個人,為什麼不救呢?」

「你別抱太大希望。」

區區醫療在下還是有的。誰讓我是萬能的超能力者呢。

身上的力量流轉起來。

醫療:63/50,失敗。

看到這個結果,中島敦眼中的光黯淡下來了。

「沒事,還能搶救一下。」我努力安慰他。

那就過個幸運……

幸運:98/50,大失敗!

嘶,怎會如此!

此時中島敦眼中的光徹底熄滅了。

我咬咬牙,抗住壓力努力放水,對其他人道:「你們都過一個幸運。」接着我補充道:「要困難成功。

陀思妥耶夫斯基+獎勵骰:54/17,60/17,失敗。

太宰治:89/8,失敗。

中島敦:70/28,失敗。

中原中也:11/47,困難成功。

呼,這情況真是險之又險,還好中原中也幸運通過了。

【你帶着這個男人先進屋,屋子裏應該有醫療箱之類的東西。】

中原中也點頭,動用重力讓男人飄起來,帶着他進了屋。

中島敦見狀也跟了上去。跑團之中危險重重,我作為他的隊友及保護者當然要隨時待在他身邊,沒辦法,我也只能隨他一起進了屋。

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跟上來。

一進屋,我就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屋子裏實在是太冷了,就像一個冰窖,呼吸之間有白霧升起。

中原中也動作很麻利,馬上就在客廳電視櫃的抽屜里找到了醫療箱,翻出一大堆不知名的藥物。因為不知道男人應該吃什麼葯,在這緊急情況下,他直接簡單粗暴地將他覺得管用的葯全都給男人灌了下去。

不知道是中原中也自身的幸運還是藥物起了作用,男人停止了抽搐,臉色終於不是那如同死人般的灰敗之色。

這時候,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也終於進來了。

「好冷。」太宰治一邊哆嗦著,一邊來到男人身邊。

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對房間里驟降的溫度只是停了停腳步,接着就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看到全員到齊,我哈出一口熱氣:「除了陀思之外,所有人過一個體質。」

太宰治立刻垮起臉,抗議道:「為什麼他不用過體質?」

很簡單,我面無表情地說道:「因為他穿的夠厚。」

在跑團里,裝備也是很重要的。

骰子開始轉動。

太宰治:5/8,大成功!

中島敦:15/32,困難成功。

中原中也:34/76,困難成功。

我+懲罰骰:27/50,37/50,成功。

……

這團怎麼回事?這才剛開始怎麼就有兩個大成功了???

別跟我提那個大失敗,我拒絕回答。

太宰治看着結果眉開眼笑,因為大成功,他的身體已經不再發抖,甚至臉頰紅彤彤的,熱得鼻尖有些冒汗。

而我在骰出成功的那一刻,身周的寒冷就已經消散了。

一直關注著男人情況的中島敦出聲道:「他醒了!」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瘋狂之色,只是他的臉色依舊蒼白。看見我們圍在他身邊,他聲音虛弱道:「謝謝你們救了我。」

「你叫什麼名字?」中島敦輕聲問道,似乎生怕自己說話聲大一點,男人就會再次暈過去。

看起來三十幾歲,穿着西裝的男人自我介紹道:「五條隼人。」說完他將目光對準了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東西!屋子裏的人全都因為那東西死了!」他的神情又激動起來。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臉上掛上微笑,語氣慢悠悠道:「不用急,你可以慢慢說,你現在很安全。」

五條隼人的眼神開始放空,像是在回憶什麼:「當時我和平常一樣走在上班的路上,然後在我踏入電車的那一刻,我發現自己和幾個陌生人站在了這棟房子前。」

「接着跑團開始了。」

聽到五條隼人的講述,中島敦的眼中充滿了同情與憤恨。

沒有注意到中島敦神情的五條隼人繼續講述自己的經歷:「那個只能聽到聲音的守密人告訴我們,只要在這個屋子裏住滿48小時,我們就能從這個空間里出去。」

「我記得很清楚,那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是早上七點。「

我注意到五條隼人的手腕上帶着手錶,但這個手錶似乎壞了,表面的玻璃有幾道裂紋,錶盤上的指針不再轉動,時針停在了靠近一點的位置。

「雖然一開始有些慌張,但因為只需要待滿48小時就可以離開,而這裏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危險,所以總的來說大家還算比較鎮定。」五條隼人說到這裏眼中開始染上驚恐,「但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噩夢開始了。」

「因為無事可做,正好客廳的茶几上放有一副牌,於是有人提議打牌消磨時間。其中有一個女的沒有加入。在我們打牌的途中她去了趟衛生間,在她回來后沒多久,我們突然聽到一個慘叫聲——從衛生間里。當時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趕過去看發生了什麼,結果就看到……看到……」五條隼人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話也因此卡在了喉間,發不出聲。

「嘖。」只見中原中也咂了下舌,伸手在五條隼人耳邊打了個非常響亮的響指,五條隼人因此突然一驚,整個人彈了一下,像是要從沙發上坐起來,接着他失焦的眼神開始有了神彩。從回憶中醒過神來的五條隼人用充滿謝意的眼神看了一眼中原中也。

正如五條隼人所說,我注意到客廳的茶几上放有三摞牌。

緩了一會兒,五條隼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接着道:「我看見了一個正在『融化』的女人。」

說着他又馬上反口道:「哦不,沒有什麼融化。」五條隼人舔了舔嘴唇:「她只是昏迷了。而且這個女人我們都認識,她一直和我們在一起,除了去了一趟衛身間。」

「但我們都知道她沒多久就從衛生間回來了,因為當時她和我們抱怨衛生間的水流太小。而且我們每一個人都記得,當聽到慘叫聲的時候,她明明是和我們一起行動的。」

「那個女人長發還是短髮?」太宰治突然問道。

「長發。」五條隼人又強調了一下,「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她是長發。」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已經不在之前待着的位置上了,他眯起眼:「你發現了什麼?」

太宰治聳聳肩,讓開了身後的門框。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個椅背,一頭黑色的長發正搭在上面。

太宰治豎起食指放在嘴前,輕聲道:「我發現了……兩位睡美人。」

……

大家去隔壁餐廳看了下情況后,大多臉色不好地回到了客廳,繼續聽五條隼人講述他的經歷。

「因為這件事,我們四人決定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不分開,就算迫不得已要行動也要兩兩一組。但到了快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那個男人不耐煩了,決定回房間睡覺。

「『安全度過48小時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所以只要回房間把門鎖好,無論聽到什麼動靜不出門不就行了嗎?』他說完這句話就上樓了。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所以也跟着回了房間。」

「然後你們就讓兩位女士單獨留在了下面?」陀思妥耶夫斯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態度十分溫和。

五條隼人的嘴唇顫抖了一下,繼續道:「因為晚上走得急,所以忘了拿吃的進房間。早上一醒來我就覺得餓了,不過為了安全我還是留在房間里沒有出來。但到了下午的時候實在是撐不住了,又聽到外面沒動靜所以我打算到廚房去看看……」

接下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大家都知道他看見了什麼。

「你說你看見了那個『東西』,那『東西』是什麼?你怎麼就知道是那個造成了他們的死亡呢。」中島敦有些急切道。

這時候五條隼人卻不說話了,他只是看向陀思妥耶夫斯基。

見狀,陀思妥耶夫斯基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他點點頭:「你回答他的問題。」

見陀思妥耶夫斯基同意,五條隼人才答道:「那東西像個黑色的『刺蝟球』,我親眼看着兩個『刺蝟球』從那兩個女人的身體里鑽了出來。然後、然後她們開始就『融化』了。」

「這一定是那東西乾的!」說到這裏,五條隼人的眼中漸漸充滿了瘋狂,理智開始崩潰,就如同我們和他第一次見面那樣,「救救我!我不想變成他們那樣!救救我!」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狠狠抓住蹲在他身前的中島敦的手臂,這時的五條隼人完全沒有了之前虛弱無力的模樣。他手上的力道之大,生生將中島敦的手臂抓出條條血痕。

中島敦一邊吃痛一邊努力安撫五條隼人:「你冷靜一點,有我們在,你會沒事的!」

五條隼人彷彿聽不到中島敦的聲音,依舊死死地抓着面前人的手臂,他的面部表情也越來越扭曲。

突然,男人安靜了下來,雙手垂落閉上了眼。我看向中原中也,只見他收回手轉了轉手腕:「既然是病人就給我自覺地好好『睡一覺』。」

中島敦捂著受傷的部位,怔怔地看着五條隼人沒有說話。

然後……

「楠雄小可愛~」

噫,好噁心。

太宰治站在廚房門口對我招手:「過來,過來。該幹活了~」

做事之前能讓我先打個宰嗎?

雖然但是,我最終還是綳著臉飄了過去。

太宰治臉上嬉笑,眼底卻沒有笑意:「我要申請過個偵查。」

骰子的聲音響起。

太宰治,偵查:76/48,失敗。

沒事,因為之前的大成功,還可以再骰一次。

骰子繼續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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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刀劍養大的超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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