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吳爸手術

大家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突然吳三爺茅塞頓開的說「我以前聽我家小剛說他的一個同學在縣醫院，我給小剛打電話問一下」。

吳三爺向小剛通了電話，恰巧，小剛的一個同學還正是縣醫院血庫的主任。小剛跟血庫的同學通融了一下，便讓吳五爺和吳媽去血庫開領血條。

吳五爺到了血庫窗口就跟裡面的護士說:「你好！我找楊主任」。

楊主任正好在血庫檢查，吳五爺話音剛落，楊主任就轉過來走到吳五爺和吳媽跟前，「吳小剛的親戚？」

「嗯！我們是來開取血申請單的，小剛說給你說過了」吳五爺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的說。

「小王，過來給這兩個人開兩袋A型血的審批單」主任朝王組長喊。

王組長跟那天值班的女護士看到站在門口的吳五爺和吳媽面面相覷，不情願的哦了一聲，磨磨唧唧的拿著登記本和申請單過來，讓吳五爺填字。

吳五爺填完字，和吳媽激動的對血庫主任連說謝謝，然後兩人如釋重負的回到了病房。

骨科劉醫生見吳五爺拿到了血液的審批單，便安排第二天上午給吳爸做手術。吳爸為了省錢選了最便宜的鋼釘和鋼板，醫生將第二天做手術要用的工具送到供應室集中消毒，並做消毒后的生物監測。

快到凌晨的時候，麻醉師過來檢查了吳爸的小腿，並囑咐家屬不要在給病人飲食。天剛蒙蒙亮，在換崗前，麻醉師過來給吳爸打了麻醉藥。

早上八點半，吳爸被推進了手術室，吳媽他們坐在外面的鐵椅上焦急的等待著，大家的心都是懸著的。吳媽的肩膀靠著老父親的肩膀上，雙眼緊盯著手術室的門，雙手不停的搓著衣襟；吳五爺在走廊里走來走去，時不時的低頭看一眼腕上的手錶；吳三爺、吳金成為了讓時間過得快一些，相互拉著家常；

手術室裡面劉醫生和四個護士忙的滿頭大汗，直到牆上的掛鐘的時針指向12，分針指向6，手術室的門才被打開，吳爸被推了出來，大家湧上去「大夫、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劉醫生精疲力盡的說：「等病人醒了，吃的清淡的麵條或者粥、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也不要吃牛羊肉」。

「好的！謝謝大夫！」吳媽感激的應著。

「五爸、三爸你們先下去吃午飯吧，不成我看著，大家一早上都沒有吃飯，都餓了，你們趕緊去吃飯吧」吳媽對大家說。

「行，那我們先去吃飯，上來給你和不成帶兩碗面片子」吳五爺說著站起來招呼大家去吃飯。

不一會兒，吳不成醒了，連著打了好幾瓶的點滴，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撒尿。

「我要尿尿」

吳媽將尿壺遞給吳爸，關切的問道：「麻藥過了，腿還疼嗎？」

「能挨住」

吳爸說完將裝滿尿的尿壺遞給吳媽，吳媽接過尿壺說：「你先躺著，我去倒尿尿」。

吳媽剛走到門口，跟吳五爺他們碰了一個正著，吳五爺手裡提著兩袋西紅柿雞蛋面，看著吳媽手中的尿壺說：「不成醒了？」

「醒了，你們先進去，我去倒尿尿」。

吳爸看著進來的吳五爺他們，便要掙扎著起來「五爸、三爸」。

「你躺著，剛做完手術別亂動」吳五爺跟吳三爺不約而同的說道。

「你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今天多吃點」吳五爺將兩袋西紅柿雞蛋面放到窗台上面的兩個缸子裡面，「金成、鐵成你們兩個把不成的背拿枕頭墊一下，讓不成坐起來吃點東西」。

金成和鐵成扶著吳爸坐起來，將一杠子面遞給吳爸。吳媽進來放下尿壺，吳五爺對吳媽說：「面在窗台上放著來，你趕緊吃，不然坨了」。

「好！」吳媽這幾天也沒有怎麼吃東西，如今吳爸的手術也做完了，有了胃口瞬間覺得餓極了，於是端著鐵缸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一會你們都回去，我和金成留下來照顧不成，你們山裡不能成的回去幹活，活乾的差不多了上來換我和金城，咱們大家輪流著照顧不成。」吳五爺一本正經的安排著大家，「倩倩媽今天也回去，幾個娃還小，先把娃安頓好再上來」。

一提到娃，吳媽瞬間眼淚要流了出來，不過吳媽硬是把淚水憋了回去。她很想幾個娃。自從那天急匆匆的離開，她再也沒有見過幾個孩子。她不知道幾個孩子過得怎麼樣，尤其是她那淘氣的兒子吳會會不會遭吳婆婆的打罵，她想立刻回到幾個孩子身邊，守護著幾個可憐的孩子。

吳媽將別人看望吳爸時拿的一把香蕉裝到包里，隨吳三爺、吳倩外公他們一起回村了。

下午回到家裡，吳媽推開門看見吳倩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發獃，心疼問:「倩倩，你怎麼回來了？」

吳倩看到母親跑過去抱住吳媽叫了一聲媽就大哭起來，吳媽看著吳倩那一雙腫的跟青蛙一樣的眼睛不由得也抽泣起來，一時間母女倆抱在一起泣不成聲。哭了許久，吳媽用袖子擦乾吳倩臉上的淚水，「我的娃不哭了，你爸慢著來」。

吳倩聽話的點了點頭，淚水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流。

突然大門吱呀一聲，吳婆婆進來了「你回來了，不成慢著來么？」

吳媽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道：「慢著來，幾個娃還么有回來？」

「還沒有，五點半放學，看日頭應該快回來了」。

太陽漸漸地落山了，吳媽也在廚房裡忙著做晚飯。突然一陣跑著很急的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來。吳媽出門一看是吳會。吳會一看見吳媽就興高采烈的喊：「媽回來了！！！」

緊接著吳一、吳定相繼跑了進來，吳媽看著蓬頭垢面的幾個孩子，氣不打一處來。這才幾天，幾個孩子就沒了一點人樣，跟沒媽的孩子一樣。尤其是吳會，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頭像造窩雞，臉像是從糞坑裡面掏出來的。

吳媽將幾個孩子身上的臟衣服全都換下來扔到洗衣盆裡面，呵斥著吳會洗頭洗臉「會會，過來洗頭，家裡雖然窮，水總有了么，快過來！」

吃過飯，吳媽將包里的香蕉掰開分給了幾個孩子，除了吳倩，其餘的幾個孩子跟不知道吳爸腿斷了意味著什麼。每個人拿著香蕉好奇又興奮的吃著。這是孩子們第一次吃香蕉，每個人吃得京津有味，吳媽看著孩子們開心的樣子不由得流下了辛酸的淚水。

第二天，吳媽讓吳倩回了學校，並囑咐吳倩「在學校好好學習，你爸的腿做完手術就好了，你別擔心，在我們這山溝裡面要擺脫窮困，唯有讀書考上大學走出去。你要好好讀書！」

吳倩含淚答應了母親的話，就踏上了回學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