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沒血

救援人員小心翼翼的把吳爸抬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十萬火急的向醫院開去。

送到了醫院，急診科的醫生給吳爸處理了傷口，拍了片子，負責送吳爸到醫院的工友打電話給吳倩外公「你女婿的車翻了，腿斷了，現在在縣醫院，需要做手術，你到吳家村叫一下人，我不知道吳家村誰家有電話，你下去給說一哈。」

吳倩外公經是歷過大事的人，聽完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冷靜的說:「其他地方沒受傷吧？」。

「就退受傷了，人現在也清醒著來，剛拍完片子」電話那頭的人回道。

吳倩外婆坐在地上摘著剛從地里割回來的韭菜，聽見吳倩外公的對話，緊張著放下手中的籃子，湊到電話跟前屏住呼吸聽著電話那頭的內容。

「人好著就行，我現在下去到吳家村叫人去。」吳倩外公掛斷電話對吳倩外婆說:「午飯我不吃了，我得趕緊到吳家村叫人去」。

吳倩外婆焦急的應道:「趕緊去吧！不成還在醫院等著了」。

吳倩外公從抽屜的信封里掏出家裡僅有的八百塊錢，就到吳家村找到吳五爺，給吳五爺說了吳爸車翻的事。吳五爺把大家叫到一起以商量的口吻說:「不成的車翻了，把腿給摔斷了，需要做接骨手術。咱們大家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

吳倩外公又急急忙忙的到吳倩家去找吳媽，吳媽正坐在院子里洗著衣服，吳倩外公推開門走進院子，吳媽看見父親便起來迎上去「大！你是從家裡過來的嗎？走屋裡先喝點茶」。

「屋裡我就不進去了，我來給你說個事，你心裡別太壓力」吳倩外公怕吳媽接受不了，就先給吳媽打了一劑預防針。

「啥事，你到屋裡邊喝茶邊說」吳媽心裡沒底的說，不知道有什麼大事發生。

「情況緊急我就不進去了」吳媽聽到老父親這麼一句話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有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倩倩爸爸的車翻了，腿折了，現在在醫院等著做手術，你趕緊收拾一下跟我去醫院伺候走」。

吳媽好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次沒有掉一滴淚。比吳倩外公想象的要堅強多了！吳媽先是愣了一秒，然後急切的問:「其他地方沒受傷吧？」。

「沒有，我已經跟你五爸說了，你五爸叫著你三爸他們估計已經走了」。

「我去拿幾件不成換洗的衣服」吳媽說著跑到屋裡拿了一個大包，包里塞的滿滿的「幾個娃快放學了，我先把鑰匙給她奶奶放哈」。

「好」

吳媽把鑰匙放到吳奶奶那裡，就和吳倩外公向縣醫院趕去。

醫院這邊骨科醫生劉醫生拿著吳爸的片子對送吳爸到醫院的工友說:「吳不成這個骨折屬於左脛腓骨不穩定型骨折，得需要儘快做複位接骨手術，做手術之前得輸血，你先讓他的家屬到血庫領兩袋A型血的開具單」。

「中午的時候已經給吳不成的家屬打過電話了，應該快到了」吳爸工友剛說完，吳五爺跟吳三爺、吳金城，吳鐵城已經進來了。

「大夫！我們幾個都是吳不成的家屬，病人現在什麼情況？」吳五爺焦急的問。

劉醫生將片子遞給吳五爺「片子我看過了，是左脛腓骨不穩定型骨折，得儘快做複位接骨手術，做手術之前，你們先到一樓的血庫領兩袋A型血的開具」。

吳五爺向劉醫生說了一聲謝謝，顧不上去病房看吳不成，將片子交給吳三爺，便直奔一樓的血庫，「醫生，你好！我們的人要做接骨手術，需要兩袋A型的血，手術大夫讓我找你這邊領一下開具單」。

醫生冷冷的說:「沒血，要血先拿你們親人的獻血證來取」。

吳五爺回到病房，見吳媽和吳倩外公已經到了，對吳媽無奈的說:「人家要獻血證換血，我們小曼獻過血，你再回趟家找你五媽要一下」。

吳媽還沒來的及回復，吳金城也跟著說「剛剛也有個獻血證，你上來也一起拿上吧」。

「好！那我現在就出發！」吳媽說著看了一眼昏睡的吳爸，便起身出了病房。

吳爸因失血過多，醫生清理傷口的時候打了止痛藥，還沒有醒過來，整條左腿腫的像大象腿一樣，眾人看了無一不唏噓的。

吳媽回到村子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吳媽要到吳小曼和吳剛的獻血證連夜趕回來了醫院。到了醫院已經晚上10點多了，然後吳媽和吳五爺一起奔向血庫。

「大夫，我們拿到獻血證了，現在可以給我們開領血的申請單了吧？」吳五爺把兩本獻血證從窗口塞了進去。

值班取血護士掃了一眼獻血證，她沒想到這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竟然這門快能搞到獻血證，一次還搞到了兩個，看來王組長是高估這倆人了，下午組長沒有輕易把血給這兩人，我還是把鍋繼續甩給王組長吧！

值班取血護士心裡思忖著便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沒血！王醫生下班了，你們明天拿著獻血證再來找王醫生領取」。

「大夫！我們的人傷的很嚴重，手術大夫說得儘快做手術，拖不得了，求你把血給我們吧」吳五爺幾乎用乞求的口吻說。

「是呀！大夫！不能再拖了」站在吳吳五爺身後的吳媽終於破防了，哽咽道，「我們的人真的傷的很嚴重，小腿腫的跟豬大腿一樣，急需做複位接骨手術」。

或許是值班取血護士對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了，瞟了一眼吳媽，面無表情的說:「哪怕是你哭著求我，我也拿不出來血，別說血庫裡面沒有這個血，就是有我也做不了主，明天王醫生上班了找他申請」。

「你回去照顧不成吧！這裡留我一個人就行了」。吳五爺聽完值班醫生的話就對吳媽說。

吳媽抹去眼角的淚水，失望的離開了！！！

吳五爺見值班取血護士不再理自己，便索性坐在對面的鐵椅上，企圖想打動護士，誰知值班取血護士直接忽視了他的存在。他坐在那裡可憐巴巴的等了一晚上，值班醫生也沒正眼瞧過他一眼。

明明是五月的天氣，醫院的椅子卻跟冰塊一樣冰冷，吳五爺瞬間覺得醫院一切是冷酷的，沒有人情可言！

第二天，吳五爺一看見來上班的王醫生，就把王醫生截到門口「王醫生，我們家病人嚴重的很，得趕緊做手續，不然腿就廢了，麻煩你把血給批了吧！」說到激動處，吳五爺雙手顫動著把獻血證遞到劉醫生跟前:「這是獻血證」

王醫生看都沒看吳五爺手中的獻血證便說:「你要的這個血型現在沒有，得過兩天」。

吳五爺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垂頭喪氣的回到吳爸的病房。正好吳爸的手術大夫劉醫生在檢查吳爸腿上的傷口，見吳五爺空手而歸，便旁擊側敲的說:「你們想個辦法呀」。

愚鈍的吳五爺他們終究是沒有領會吳醫生口中的想個辦法到底是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