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令靈魂顫抖的恐懼。
永夜並沒有給我這個修羅多少時間，一年後，那片血色降臨了。
真真切切的降臨在我的地盤，金華醫學院裏面，整個醫院被染成紅色，我不清楚那帶給我恐懼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只知道在血色吞沒醫院時，我渾身每一張臉都在扭曲的顫抖，我在害怕，基因實驗給我帶來了疼痛。
祭祀實驗給我帶來了絕望。
而眼前的血色，給我帶來了久違的恐懼，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懼彷彿來自靈魂深處，我身上所有的煞氣在血色之中如同溫順的嬰兒一般。
死寂般的絕望不斷靠近……
我不能動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恐懼，也許是血色中對我的絕對壓迫感，我在害怕，我身體的每一個鱗片都在震顫，它們在吶喊。
它們讓我趕緊逃離這裏，不能再待下去了，會死的！
會死的！
感緊離開，快點，快跑，不要停著！
我也想跑啊！
可是不能動，真的不能動！
我眼睜睜看着那血色將我的鱗片完全染紅，我的煞氣被它吞掉了一部分，若是如此，我也不至於害怕。
可，那一部分煞氣卻怎麼也恢復不了，完全消失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感覺我的靈魂被一個巨人握在手裏，只要它願意，我就會死。
我真的在這裏又死了一次，這一次我徹底感應不到我的身軀，我只能模糊的感到自己與這座醫院建立起來聯繫。
彷彿這裏已經成為了我的身軀。
塞拉瓮就是在那個時候變成了鬼，手裏的那把鎚子也變成了猙獰的骨錘，我依然沒有被發現，因為目前我對這座醫院，是絕對的制裁者！
沒有人能在我不允許的情況下找到我，沒有人。
又過了一年，這是我來到這裏的第四年。
這一天，醫院成為了我的寄存屋，我對這裏的所有權完全消失了。
那一天我感覺自己對於這座醫院而言，只是一個路途勞累停下歇息的旅客，彷彿有什麼高貴的存在降臨了。
祂是這片領土絕對的主宰，祂可以在一念之間讓我滾出醫學院，哦…不，是滾出公館。
在那一天，我的眼中冒出一段文字，那是血色的提示。
【歡迎來到墓園公館，請旅客不要破壞公館的設施。】
血色的字樣讓我感到害怕，我明白了這東西來自哪裏了。
是那片令我恐懼的血色！
絕對是它，不會有錯！
我被塞拉瓮發現了，他當時已經變得很暴躁了，暴躁到令我恐懼，見到我的一瞬間骨錘便朝着我揮了下來，我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他的速度太快了，我的鱗片被錘落，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就如同血泥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塞拉瓮停下對我的施暴，重新拿起骨錘晃晃悠悠的朝二樓走去。
「要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會變成這個鬼樣子，有家不能回，愛人被別人奪走，而我只能聽着！家裏的老人一個一個慢慢死去，你知道我這兩年是怎麼過的嗎？不！你不知道，你也沒有必要知道，你只是一個樣貌醜陋的實驗體！」
他的聲音很嘶啞，暴怒從聲音中幾乎燃起烈火，不過也難怪，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知道那種絕望。
可，這並不代表我會被打而不還手，我目前還很弱小，沒有塞拉瓮背後那個組織的資源能力，並不懂該怎麼修鍊。
所以我要忍，只有忍！
忍下所有的痛苦與仇恨，
在他因為信任我而放下防備的時候，給他最致命的一擊。
我從塞拉瓮那裏得到了修鍊的法訣，我很奇怪，他為什麼要給我。
我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回答了我。
「要不是組織還需要你這個試驗品，我可不會交給你這個藥罐子！這是今天的葯，吃下去，我們需要你繼續說出實驗數據。」
塞拉瓮的語氣很嘶啞，也很憤怒，顯然他也被那個組織的決定氣的不輕，或許他是因為失去了殺我的機會而憤怒吧？
而我，雖然對實驗藥物的感官完全默然了，可是這不代表我會原諒那些將我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整天提心弔膽，生怕那道掌握我生死的意志將我抹殺，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噩夜的實驗。
但我還是吃了下去，因為我想要復仇，也離不開他們的幫助。
長期以來的實驗，我能感受到這些藥效都是對我有益的，只是很少……
第六年，金華醫學院…公館發生了變化，血泥從公館的牆壁外蔓延，徹底將公館掩埋。
我和塞拉瓮從公館走出，爬出血泥時，這裏已然變成了墓園，而公館，只是這座墓園的其中一個墳坑而已。
能夠行動的領地變大，這本應該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我和塞拉瓮探查了其他的墳坑，裏面都是我打不過的的厲鬼，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相隔兩年，那血色的文字再次出現。
【歡迎來到血泥墓園，弱者就該帶着你們的骸骨躺進墳坑，乖乖的變成墓園的一部分吧……】
血色的字樣完全就是噩夢，由暗紅色變成鮮紅色，我從靈魂深處對那血色的恐懼變得更加深沉，我不敢去想任何有關於它的事情。
也不能去想，我對於它的記憶正在變得模糊，最終，我的記憶中只留下了血泥墓園這四個字，而關於那血色的記憶卻完全消失殆盡，根本回憶不起來。
但，凡是觸及到那段關於血色的時間，我的靈魂便會顫抖，彷彿那是不可言說的事情，不能提起，不能想起，也不能遺忘，亦不可言說。
那是夢魘，是不能忘卻，不能想起的夢魘。
今天對上雲牧的眼神，這讓潘羅斯特一下子想起來有關於血色的一切，那深入骨髓，讓靈魂顫抖的恐懼再次湧上心頭，噩夢！
「你究竟是什麼？」
潘羅斯特吐著蛇信子，嘶啞與恐懼在聲音中蔓延，遏制不住的恐懼，靈魂都在顫抖。
但云牧的力量畢竟沒有完全回歸，並不能做到那血色所能做到的絕對壓制。
潘羅斯特的鱗片炸起，如同三千張扭曲獰笑的鬼面，煞氣在鬼面的邊緣流轉，它在畏懼着眼前的人類，這不是它的主觀意願。
而是身上三千個死去亡魂一致的決定，要警惕眼前的人類，他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能殺死塞拉瓮，那就能殺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