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風華絕代,傾城無雙(二)
手纖細修長,大手握住小手,手中有著暖意傳來,溫軟舒適。
直達心底。
回眸,一望。
一纖銀看著他那如墨的眸子,似乎想到了什麼,一瞬間竟忘記了反應。
柔和深邃,星光點點。
時間,在那一刻——
瞬間,定格!
墨發隨風飛,花兒隨風追。
空氣中有異樣的氣息浮動,是那樣暖人,那樣微妙。
無需言語,只是一個動作。
無需交談,只是一個眼神。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就因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句話,一生就此改變,而後隨著時間積累,一點一點凝成。
心與心的距離,似乎在那一刻,靠近!
這一幕……
很溫馨。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
銀落樓五大分部之一——京城總部。
「砰!」門被推開,推門者似乎力氣不小。
「怎麼啦?」鳳顧言抬起頭,看向來人,明知故問。
來者正是一纖澈,神韻優雅,只是臉色有些陰沉。
「我娘親呢?」一纖澈陰測測地看著他祖師父。
娘親從他一早上起來就沒見人影,他嚴重懷疑,他「親愛的」祖師父一定知道。
鳳顧言眼神微閃。
「這是秘密。」鳳顧言笑著說道。
一纖澈撇撇嘴,帶著些童真,賣關子,故弄玄虛!
鳳顧言笑著安慰:「安啦,我只是讓你娘親去一個地方,等會兒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娘親!」
廢話!我娘親要是不能走路、蹦跳,銀落樓集體成員不得第一時間要了你的命?
一纖澈的手摸向手中的特質鏈子,鏈子原本被衣服蓋住,閃著耀眼光芒。
那是高級探測定位儀,還有信號,娘親還是安全的,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看著鳳顧言保證的神色,暫且相信他。
也難怪一纖澈多想了,娘親早上行色匆匆,出去都不跟他說,還那麼久沒有回來,令他有些擔心。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天地是那樣昏暗,娘親和他被追殺,人少敵多。
荒風曠野中,寒風習習,凜冽。
娘親將他藏在一座不起眼、破舊的廟中,他當時才兩歲多,雖然年齡小,但卻明白娘親的艱辛,又加上理解能力強,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懂事、早熟,娘親將他藏好,讓他不要亂跑,卻離開,隻身引開敵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那一刻覺得時間是那樣漫長、等待是那樣煎熬。
過了許久,娘親渾身是血地回來,再踏進門的那一刻,似乎體力透支,倒了下去。
輕輕的落地聲,讓他感到詫異,他從柴草后費力地爬了出來。
好累啊!怎麼這麼多柴草?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柴草雖亂,實際上卻是個陣法,以柴草為形,生成陣法。
他在陣中,一旦非陣中之人、或布陣之人踏入,陣法就會啟動,那麼那個踏入陣中的人,恐怕就要倒霉了……
透過稀薄的月光,他抹了抹汗,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顆明珠,破廟中總算有了些許亮光。
可他,卻看到這樣一幕——
一女子渾身是血躺在地上,滿是赤紅之色,映入眼中,妖艷無比。
衣服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就連臉上也有淡淡的血漬。
那樣妖嬈!
那樣震撼!
那樣動人心魄!
卻讓他感到無比心慌,因為女子雖然渾身是血,可是輪廓卻讓他感到無比熟悉,不就是……
他頓時慌了,跌跌撞撞、步伐踉蹌地向她跑去,恐懼一點一點漫上心頭、一寸一寸得腐蝕著他,不曾減弱。
他抱起她,死命的搖著娘親,淚水充滿眼眶,酸澀難忍,可他卻不讓它流下來,是那樣倔強。
喚道:「娘親,醒醒。」
無論他如何叫喚,娘親都沒有醒來,他覺得他的天已經塌了一半。
他運用起玄氣想為娘親療傷,雖然薄弱,但是心中的情感,足以支撐一生的信念。
突然,娘親身上突然亮起了耀眼的白光,他微愣,在這黑暗的荒山野林中是顯得那樣突兀。
可是卻顯得那樣聖潔。
神聖無比。
也就是那天鳳顧言恰巧經過這裡,這也與鳳顧言的性格有關,陽光大道他不走,偏偏來走這種地方,所以他們才相遇。
這或許也是緣分的奇妙。
引起了他的注意,深感奇怪,便循著亮光來到廟中,及時救了娘親一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從那一刻起,他就害怕有一天娘親就那樣離開他,所以,從早上看不到娘親,他才來問祖師父,他在怎麼樣也是娘親的師父,不會對娘親不管不顧。
所以,時間一旦久了,他就會恐慌,害怕再也見不到娘親。
沒有人陪他過一生、玩鬧,容忍他、愛他,那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因為愛,所以恐慌。
鳳顧言看著一向開朗的他目光黯淡,悶悶不樂,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心微疼,暗嘆。
他知道初建銀落樓的艱辛,也目睹了這一路他們是怎麼過來的,連他也為之動容。
該償還的還是要償還,他懷疑追殺他們的人是……
鳳顧言周身隱有殺氣浮現。
只是下一秒,又恢復了原樣。
一纖銀那樣的女子,那般堅強隱忍、那樣風華絕代、那般清雅無雙,終究有誰能配得起她?
還有一纖澈……
或許,有一個人可以……
也不知道……
鳳顧言那個糾結啊!
他輕輕攬過一纖澈,拍著他的肩膀,一纖澈把頭埋在他懷裡。
鳳顧言嘴巴張了張,似乎想告訴他什麼,只是嘴巴又合上,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有些事情,時間就是最好的證明。
其他的,多說已無益。
一切終有盡頭,只是有一種盡頭叫無涯,有一種盡頭叫永恆。
鳳顧言抬起頭透過窗戶,陽光傾灑,望向那無知的遠方。
那是未知、還是未來,就不為人知了。
「祖師父。」
「放心,我說過會好好保護你們母子倆,就決不食言。」鳳顧言允諾。
許諾何其簡單,允諾何其難。
然而,鳳顧言卻做到了,他真的保護、支持他們母子倆一輩子,成了一纖銀生命中值得信任的人。
一纖澈聽了這話,嘴角微揚,眼裡有著狡黠光芒,儘是笑意。
封葉亭內。
芳草如初,微風依舊。
「放開。」一纖銀說道,神色難辨,目光清冷。
墨無痕不但不放手反而握得更緊了,身體向前傾去,與一纖銀靠得很近。
他看著她,眼神溫柔專註,似乎還夾雜著一種令人難以讀懂的情緒,低低問道:
「你似乎——很怕我?」
一纖銀沒有吭聲,這樣的神色令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她沒有避開墨無痕,也無法避開。
「還是……在躲避什麼?」墨無痕繼續問道,所隱藏的情緒太深、太深。
溫熱的呼吸傾灑在一纖銀臉上,直至……脖子上,帶來些許麻意,微癢。不過,只有一點點……
因為……
一纖銀戴著面紗!
墨無痕深刻覺得這個面紗十分礙眼,否則……就可以一睹真容了,看是不是……
這畫面……令人十分熟悉。
竟讓一纖銀感到些許顫意。
「沒有。」半天,一纖銀冷硬開口。
「既然是這樣,那就陪我下盤風陣棋吧。」墨無痕沒有糾結與上面的話題,說了這麼一句話。
一纖銀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既然說沒有就沒有吧……
他似乎不想逼她,相反的,留了許多空間給她。
一纖銀的思維似乎很獨特,可就這麼一轉變,卻讓一纖銀起了疑心。
他或許……知道些什麼。
突然間,一纖銀不想走了。
自己坦蕩一生,有什麼好怕的?
「好啊!」一纖銀點頭答應,幾分狡黠。
她竟是一口答應了,出人意料,猝不及防,卻又似在意料之中。
墨無痕微微詫異,他以為她會拒絕,隨即又無奈搖頭,她思維的跳躍性,他又不是沒見識過。
兩人手牽手,曖昧近距離,可是,兩人心中卻各自懷著小九九,十分有愛的說。
抬起頭,四目對望,隱有火花激濺。
怪異又和諧。
只是在下一刻,墨無痕的眼中又被滿滿的溺寵和疼愛所替代,那樣滴水不漏,卻又那樣吸引人。
一纖銀有些恍惚,複雜的感情湧上心頭。
難以言喻。
難以知曉。
墨無痕突然鬆開了手,優雅落座。
擺棋。
一纖銀收回了手,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墨無痕收回了手,有些空落落的,似想要抓住什麼,它卻又從指縫間流失,不復存焉,如水、亦如沙。
感情,是否也如此?
若是不屬於自己的,便不強求,更何況是感情?
就如同三毛所說,上天不給我的,無論我十指怎樣緊扣,仍然走漏;給我的,無論過去我怎麼失手,都會擁有。
或許這一輩子都擁有不了感情。
哪怕你在佛前苦苦追求,到頭來換回一杯苦水,方知有些事情無法強求,比如,感情。
墨無痕剛好抬起頭,難得的見到她失神的樣子,失笑問道:
「怎麼了?」
「你不怕我離開?」
一纖銀典型的答非所問。
「一纖銀不是從不食言么?」
「你很了解我?」
「有些時候,看一個人,一眼足以。」墨無痕說道,意味深長。
這句話飽含深意。
「風陣棋這種高難度的棋藝,你確定我會?」
「會與不會,只與你個人的能力有關,不與別人的話有關。」
這是絕對的信任!
「是嗎?」一纖銀回答,低了低眼帘,隱去所有情緒。
墨無痕沒有說話,只是低低嘆道,很輕、很淺。
頗為無奈,無論何時,她都對人懷著十二分戒備。
落葉沙沙,流水潺潺。
棋,已布成。
風陣棋。雙方各執黑白一色,有些像現代圍棋,又不完全是。
在下棋過程中,下棋者以玄氣為凝界,以棋盤為布陣中心,以棋子決定布陣方位,布陣。
再根據所添之子來改陣,鞏固自己的陣法,並破解對方陣法。一旦破解對方陣法,而自己的陣法尚未破解,即獲勝;如若長時間雙方陣法都未被破解,即定為平局。
還有一種可能也可以定為平局,就是——棋子已添滿,雙方陣法都未破解。
只是這種可能比較渺小,如若你不會,自是無法下;如若你會,定會有實力差距,勝負便見曉。更何況,會風陣棋的人很少,精通的更是屈指可數。
除非……兩人實力十分強悍,以致於……旗鼓相當。
只是,這種幾率幾乎為零。
也可以移棋盤上的棋子,只是,這樣的風險更大,如若操控不好,有可能滿盤皆輸。
除非……那人棋藝高超。
當然,你所下的棋子以及所用手法會影響到陣法。
所以,下風陣棋的人必須要有絕對的實力、智慧,以及對陣法有一定的了解。
通常人能下上幾招就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眼前這兩位似乎不走尋常人路線,他們的下棋手法似乎已經達到十分變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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