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恩惠
亞龍之血是否能解毒，這是一個問題。
雖然龍血珍貴非常，但是論理，血液是不能被人直接吸收的。m.
但魔門首重血脈，作為聖女，血脈得天材地寶供養無數，每滴價值千金，卻是毫無疑問。
三滴龍血下肚，只覺血液沸騰。靈氣，更是被大成的龍行虎步心法催攢入體，入竅運轉一周天，最後從皮透出。
金黃色的死皮緩慢脫落，煥然新生的肌膚卻恢復如常，變成了正常的色澤，只是身上的皮膚也變得越來越堅韌。
不知是不是袁飛的錯覺，這其中甚至有了一絲龍皮的光澤。磨皮境大圓滿了！
晉級如此之快，袁飛都有些詫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按照風雲山鍊氣訣的標準，自己應該會經歷一個皮膚變成古銅色的漸變過程。
磨皮境後期，即使日日練功，至少也需八個月寒暑才能達到現在的效果。
當你覺得生活容易，一定有人在承擔生活的不容易。現在晉級如此順利，看來莫如煙的付出也一定不少。起碼對袁飛來說，萍水相逢的她，犧牲應該是足夠大了。
看到如煙，在旁運功兼護法，袁飛心中也有了很多的柔情。看到袁飛轉醒，莫如煙也整理了一下衣衫，準備抽身離去，卻看到袁飛一臉依依難捨的表情。
「怎麼啦，難道感動的想要以身相許？其實天魔功還有一式極樂銷魂，只是這門採補術太過霸道，一定把人吸成人干不可，我也沒有嘗試過，要不要試試？」莫姑娘故意斜著眼看向袁飛。
看到袁飛呆若木雞的樣子，莫如煙淺淺一笑。其實哪有什麼極樂銷魂，不過是逗他發囧，這個膽小鬼！
一派聖女，如果真的人盡可夫，又如何能撐起一個門派偌大的聲望？更何況那個心機深沉的神子，早已把自己視為禁俘，豈容他人染指，讓自己頭頂變得綠油油？
「我還是第一次，就當我吃點虧，你不採補我，我也不採補你行不行？」
「滾！」
「好勒！」袁飛縮成一團，一圈一圈遠離了莫如煙的視線。本就是魔道聖女和風雲宗門種子，如此分別也是挺好。
袁飛只留下了一句：「欲成大事，至親可殺」，身影再不可見。
細細咀嚼，自己原本有太多機會滅他的口，卻被他一一化解，臨別贈血，更是魔道聞所未聞，果然本姑娘下手也是太過仁慈了。
當然受家族至親連累，不得不返回吃人的宗門卻被自己刻意忽略了。如果真能六親不認，縱然無敵天下，又有何益處？
生活本就是苦中作樂，可是有人關心，也不是全無希望不是。
袁飛此刻倒也不是不想和莫如霜依依惜別，可是依稀看到真正的師父就在不遠處，袁飛此刻只覺頭大如斗，連滾帶爬的避開，甚至還些驚魂未定。
最難消受美人恩，比美人天恩更難消受的，是無緣無故的恩惠。
莫如霜雖是魔門聖女，可是畢竟袁飛也算是她的指路明燈，莫如霜才僅十三四歲，受門派影響尚淺。
饒是如此，好幾次袁飛氣運都降至冰點，也算是命懸一線，這才是合理的！
可是師父行為舉止大有不同。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為袁飛傳授功法，指點修行，甚至為袁飛遮風擋雨，都是合理的。作為徒弟，投桃報李，袁飛不時送些禮物，聊表寸心，這才是師徒的情分。
藏書閣長老，卻明令禁止袁飛學習拳腳功法，名曰防止袁飛留下暗疾。這雖然奇怪，也算合情合理。
指點劍術也就夠了，但送來寶劍就大違常理。記得當時袁飛也不曾送過這麼厚重的禮物。禮厚而情薄，疑點一也。
既然師傅為了徒弟安危捨得兩個月的俸祿，必定袁飛身上有師傅更為迫切的需求。
袁飛可堪造就，是難得的人才？可是一番相處下來，常師父教授固是仁義之言，卻行詭道之事。若不是袁飛兩世為人，還不能看出其中端倪。顯然，為宗門培養一個棟樑之才，不是師父的想法。袁飛也曾旁敲側擊，點明自己的修為，可是師傅關注點並不在此，對袁飛修為進步並無歡愉之色。傳道授業，卻不問修為，此疑點二也。
師傅的關注點，一直停留袁飛龍行虎步的功法。龍行虎步小成，即為宗門種子。
宗門種子有何特殊？一、挑戰宗門其他精英，有望成為掌門，二、各方禮遇，享受福利。
第二條對師父的影響並不甚大。
師父對宗門宿有望怨，如果能打敗掌門培養的種子，也算揚眉吐氣。如果自己成為掌門，師父的地位更可以水漲船高，可謂扶搖直上九萬里。
只是風雲山大會，師傅再出驚人之語。先是侃侃而談，為外門發聲，得罪宗主，后又擠兌煉丹堂首座，結怨權貴。對袁飛的宗門種子身份，暴露的有點淺白。如果是想教導出一個宗主，理應埋藏的更深一些。
秦峰主加上藏書閣閣主出言力保，也就夠了，再打感情牌，點明自己唯一的徒弟仁義無雙，忠於宗門，相信宗主總會顧惜一二。
如果是為了報復，就應該把觀想之術更早教授，大成的龍行虎步，更具一鳴驚人的作用。至於得罪眾人，更是全無必要，難道說，師父心存死志，所以無懼無畏？
可是受傷恢復無望，師父都不曾想到尋死，怎麼會在苦心經營，教出宗門種子后選擇放棄生命。
更重要的是一切所作所為，對自己全無益處，唯一的受益者就是袁飛，一個連自己都並不愛惜的人，又怎會愛惜徒弟？
師父年輕風流成性，可是並不選擇道侶，可見薄倖。遭逢巨變，心性只會更加乖張，說是自私自利絕不為過。
不管如何，一個人的性格極難改變，讓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突然改了性情，捨己為人都是極難之事。
袁飛如此，師父理應如此。
自己和師父都是同一類人，但是並非血親，所以袁飛更加疑惑。向來緣淺，何來深情，此疑惑三。
最關鍵的是，雖然有寶丹護持，師父修為竟然一日不如一日。從修為九境後期開始，日漸衰落，現在竟然只剩下修為八境中期了！
日常所讀之書，赫然是《獅虎吞天訣》，還專門套了《龍行虎步》的書皮。
我用神眼觀察了那麼久，師父，你真當自己行為天衣無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