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靠山

「大舔虎你不要再想了，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拾掇不下。」

大舔虎是築基強者，這種級別的生物本來應該生活在密林深處，現在卻在密林外圍出沒，甚至安營紮寨，只怕是密林妖獸實力又有增強。

密林有一隻築基級別的妖獸是極有好處的，可以作為宗門第一道天然的屏障，防備邪派人員潛伏，而且妖獸通常是不吃人的，一方水土的產出足夠供給王者享用了。若非是袁飛偷盜妖獸的仙草，也不會導致大舔虎狂怒，遷怒與人。宗門自然也不會因為幾個外門弟子就派遣精英剿虎。這不止興師動眾耗時費力，而且收益較低。

「殺大舔虎，是你答應的事，豈能不遵守承諾？人無信不立，將來如何在宗門立足？」袁飛眉頭緊鎖，卻發現師父眼中有了一絲笑意。

師父看著袁飛眼中有了堅決之色，服從安排的模樣。十分滿意，輕拍了一下袁飛稚嫩的肩膀。

「不過，你似乎也沒有確定殺大舔虎的時間，對吧？」

師父在袁飛崇拜的目光中慢慢開口：「藏書閣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命你兼職打掃藏書閣，為期三個月。我想宗門是不會反對的。外門事務，雖然由外門長老負責，些許薄面，畢竟還是要給我的。至於外門弟子，誰敢反對，就讓他親自和我分說！」

即使修為不復當年，在外門，師父依然是一言九鼎。

袁飛這尊靠山算是找對了。

「那外門事務怎麼辦？」袁飛小聲開口。

「誰說照顧師弟是你份內之事了？宗門月供弟子鍊氣丹，難道是白白養活！這是為了讓他們自立自強，在勞動中鍛煉自己，成為宗門可造之才。」師傅傅言之鑿鑿，不過還是說的冠冕堂皇。

「你可知對外門弟子鍊氣丹每月為何只供給一枚？」

一枚鍊氣丹，袁飛只需半日就能煉化，即使根骨最差的弟子，想來也不超過七日。如果支持外門弟子，應該至少供給四枚鍊氣丹。

「弟子不知，想來是鍊氣丹煉製不易，以至於宗門難以多發？」袁飛回答的滴水不漏。

「胡說，鍊氣丹煉製再不易，也不至於短缺，更是遠銷國外，每年為宗門帶來巨大收益。」

「那就是外門弟子能力有限，功勞不足，不足以發放更多鍊氣丹。」

「鍊氣丹雖然煉製不易，配置無非是十年的藥材和玄陰草而已。玄陰草全賴外門打理，每月十株藥材的份額足夠十五枚鍊氣丹，甚至還有富餘。」

關於草藥收集，由於各種草藥生長環境不同，又需靈氣支持，所以藥材不一定都會培養在葯園裡。

有些特殊的靈草會出藏於山崖，或是隱於河溝、瀑布邊，還不一定都有人看護。外門弟子及時發現和收集，尤為關鍵。

袁飛心知長老要說啥了：「作為階級，本質都是一種盤剝，享受資源的，只能是宗門培養的精英，還有上層階級。外門弟子朝不保夕，也許明日就死了，多供鍊氣丹是不明智的，再說，都去修練，何人採集藥草？人人完不成任務，那宗門就成了無源之水，鍊氣丹的原材料就會短缺。

說到底，宗門為外門弟子提供庇護和晉陞渠道，已是一種恩賜，哪裡能奢求更多呢？

袁飛悶聲不語，長老也不再言語。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比如先前，袁飛努力幫助宗門弟子完成任務，長老也不曾出言反對，甚至宗門還送來了一面錦旗以示嘉許。

這面錦旗也導致了袁飛自以為是的個性，加上眾人的嫉妒和吹捧，更加在自我膨脹的道路越走越遠。m.

禮法是對宗門弟子的要求，心性的培養，但是宗門最看重的恐怕還是利益吧！

「弟子最後還想問一個問題。」

長老卻莫名開始緊張，既擔心自己矯枉過正，把心性不錯的弟子引上歧途，又擔心這個有些傻氣的弟子問出什麼刁鑽的問題，自己難以回答。

先前不過發些牢騷，向這個十五六歲且聽不懂自己說話的弟子，一吐心中鬱結，宗門長老根骨受創，被近乎發配到掌管基礎武學的藏書閣。

朋友的問候和祝福幾乎沒有了，常師父也想找個機會倒一下苦水。

還好，這個方才若有所思的袁飛並沒有為難長老，而是問了一個不著邊際的話題。

「師父，你說這冥冥之中，可有氣運存在？」

「敢情剛才的話，你是沒有聽進去，而是魂游天外，尋思這虛無縹緲之事。」師父眯了一下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卻又長出了一口氣。

到底是十五六歲，哪有成年人的心思，恐怕眼裡只有榮耀和天命吧？

「氣運之事，也不能說是虛無縹緲。一些大宗門，把根骨和氣運看做是同等重要的大事，自有奇能異士對氣運加以評判，作為收徒標準。」

如果說根骨是大道之基，氣運就是大道仙緣。氣運的重要程度還要在根骨之上。有了氣運，一路順風順水，哪怕有人有心要暗害，也會遭受氣運反噬！

「不過這氣運也不是絕對的。哪怕之前運氣再好，遇到比你強大的多的敵人，氣運也會驟降。比如我之前遭妖人算計，據說，眉宇間就有死氣縈繞。」

「但我相信，氣運能影響的不過是你身邊的人和事，天道留一線，氣運再差，也總有一線生機。說起來，我和你大概都屬於運氣較差的一類人吧……」師父嘆一口氣，幽幽的推門離開。

「師父，我何止運氣差？」袁飛運轉神眼通，看著自己1.5的氣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