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探索

當然，氣血如汞可能是一個形容詞，盡信書不如無書，不過為了將來不出現反噬，惜命的袁飛決定暫不提升境界。

「師父？」

「嗯？」

「宗門讓我們收集草藥，不是為了造福天下百姓嗎？」袁飛故作天真，憨憨地回道。

「啊？」常師父看向自己的徒弟，半晌啞口無言。

「對啊！這才是16歲的外門大師兄——袁飛！我實在不該把自己的思考都加諸於他！」師父慌忙換了一種口氣。

「正是如此，收入便是你價值的體現。你看外門大師兄，就比尋常弟子多一倍收入。收入越多，越是說明宗門對你的重視，越是能造福宗門啊？」常師父到底在風雲山摸爬滾打多年，這彎拐的讓人佩服。

這話一出，瞬間就把局面兜了回來，師父又變成了袁飛口中仁厚的長者。

「師父好棒，您有夢想嗎？」袁飛拍著手，問道。

這對於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再正常不過，是對未來的期待。

但是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意義大不相同。

人的一生，是朝著自己夢想奮鬥的一生；人生的歷程，就是追尋夢想的過程，更是不斷挑戰自己的過程。

詢問夢想，也是在探索師父的人生觀。

常師父本不想說太多，可是面對一個不諳世事的崇拜者，也缺少了戒備心理。

此時倒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彷彿在說一個毫不相干的故事：「夢想啊，曾經有過吧。小時候的夢想，是做宗主，勵精圖治，開疆拓土，復興風雲山，後來發現路太難走，做風雲山第一人也不錯。可惜現在泯然眾人，年近半百，一事無成。」

袁飛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警覺。無論是良師或是好友，袁飛首要看重的，確實不是對方的能力，而是三觀。

可是聽到這般說辭，袁飛有點後悔自己勾起了師父的回憶，也為自己的小算盤有些慚愧。

「一個年近半百的中年老頭，沒想到曾經居然有復興風雲山這樣的責任感，那麼收個徒弟完成夢想，是完全有可能的！如今人生觀稍微有點頹廢，甚至有些陰晴不定，但似乎也沒有任何問題。定是自身受過挫折，熱血不再了。」

沒時間感慨，師父的話讓袁飛魂飛天外。

「還記得你那個小師弟的家嗎？」

難道假仙草暴露了？師徒的交流，是雙向的！

「徒弟，你可知道我先前說你糊塗，並不是說你送仙草有錯，而是說你辦事糊塗？」

既然是正道，對承諾、饋贈這一類事情都是極為慷慨的，雖然背地裡難免有人說痴傻，但是明面上也是要大力宣傳，這就是千金買馬骨，但是師父卻說這事辦的糊塗，這就是交心了，也是師父想旁敲側擊傳授袁飛做人的道理。

「你為人處世豪情滿懷，做人做事問心無愧，這很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後果袁飛自然是知道的，雖不曾下山，也知道這家人絕無生機。

宗門是名門正派，當然不會做這種打家劫舍的事，但是也不是慈善機構，對他們加以庇護。價值數百鍊氣丹的仙草足以宣判吳家夫妻二人的死刑。

以為門窗緊閉，就可以安然度過漫長的黑夜嗎？家門內一片燈火通明，刀光劍影之間，室內慘叫連連，月亮拉過雲朵隱去，似不忍見人間慘劇。

妖魔肆虐，人禍更是不堪。即使蝸居在風雲山腳下，也不能保全，只能把門關得更緊一些。

凌晨打更，卻見小師弟家中一片焦黑，室內更是滿目狼藉，似乎有翻找東西的痕迹。

「不想弟子居然犯了如此錯誤，贈送珍貴的仙草，連累小師弟全家慘死。弟子有罪！」袁飛低著頭，眼中有淚。

為什麼會哭呢？

吳家夫妻不是死有餘辜嗎？他們要仙草，我便給！甚至還給出了建議，怎麼看都是仁至義盡了吧？哪怕是現代法律，我也是無罪的。

可是無罪的，便是對嗎？小師弟算計袁飛，謀奪仙草，畢竟原身是答應的。他父母漫天要價，利用的是袁飛的仁義。

如今袁飛反過來利用的，是他們的貪婪。有什麼不同嗎？他們精明，袁飛眼界更高，更精明罷了！

如果沒有大舔虎，沒有來自宗門的壓力，我不會算計他們的，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有什麼罪！

「在你看來錯在仙草了？不不，錯不在送的仙草！徒弟啊，要怪只能怪他們實力不濟，受不得仙草這樣的機緣啊。我告訴你這件事，也只是想對你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提升實力才是根本啊。」師父語重心長的說道。

師父的落腳點沒有放在人命上，卻著眼於珍貴的仙草。長老之前也築基，何等意氣風發，現在跌落谷底，更是飽嘗了人情冷暖。

這也是師父的人生感悟，告誡袁飛專註修行，少做一些捨己為人的事。

「弟子明白，多謝師傅教誨。」現在的袁飛自然對師傅的道理心悅誠服，可是作為原來的袁飛，是不能立刻有這麼大的轉變的。

「可是維護宗門，照顧師兄弟是我作為外門師兄份內之事，我更是答應了眾師弟，殺了大舔虎報仇。」袁飛順水推舟，把這個難題拋給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