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器閻魔刀

「這龐大的地府職位你都了解了，但他們不是自願在這裡打工的，你就沒有想過他們是怎麼來的嗎。地府除了十殿閻王是自願為了天下蒼生犧牲自己自發前來鎮守地府，而其他職位的人，都是贖罪人。」

「贖罪人？」

「對啊，生前的贖罪人。那些生前了犯了一些罪過的人，死後經由判官裁定，可以選擇在這裡工作上數百年來為自己贖罪，選了陰差要負責去當告知人和領路人，最簡單，但是工作時間也非常的長，有些人對現實充滿了失望便會選擇當個陰差，慢慢地為自己贖罪，凈化自己的浮世亂心，判官職位的工作程度也和陰差差不多，而贖罪最快的是你們緝魂人，你們要去抓人，危險會很大，一不小心就是個灰飛煙滅的下場。然後就是地府人數最多的小鬼了。」

掃地老頭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其實你最合適當贖罪小鬼了，畢竟你生前是個推銷員嘛。小鬼們可都是擅長花言巧語的，在那些受罰人的耳邊風言風語，他們的能力就是騙人，誘惑你去貴賓區罰個狠的，犯人們只會更痛楚，所有受重罰可能得到的好處都是小鬼們騙他的。到最後其實只有小鬼們受益，通過實施重罰變相減輕自己的贖罪時間，地府都是默認這個情況的。這也是變相告知那些受罰人，犯了錯誤就要一直承受懲罰，沒有任何捷徑可走，企圖通過偏門減少懲罰的，只會遭遇更重的罪罰。」

「所以這個地府的所有人包括犯人，數百多年都要待在這裡施罰和受罰，和現實一樣的時間？」

對啊，和現實一樣的時間，不過時間在這裡不重要，我們從來不設任何鐘錶，他們都是在鐘聲響起時開始上班下班，受罰和修復，但這樣反而更顯的煎熬了，每個地府的人在休息發獃時，總會想起自己生前的種種罪過。所以這場贖罪之行其實也是很難的，不只是皮肉之苦，還有心靈煎熬之痛。」

「那這地府，就沒有無辜之人了？全是贖罪嗎？」

「基本如此。比如說剛才騙你的紅皮鬼包游吧，他生前是某個公司的職工，對領導左右逢源，虛溜拍馬，靠吹耳邊風搞走了兩個兢兢業業卻和自己不合的同事，其中一個人因為丟了工作，孩子又要上學，房子要交租，種種不順湧上來一個急火攻心，突發腦溢血，死了。好在這傢伙良心發現，給了這位同事的妻子一筆錢，又幫他的孩子承包了所有學費。死後功過相抵，現在嘛，就開始當小鬼在地府反省。每一個贖罪人都在這裡經歷知悉感同身受其他受罰人的諸多惡果，從中經歷人性惡果下的心靈衝擊，習道贖罪，修回善果。這需要很久的錘鍊，自然也要百年之久啦。」

不過嘛，這個地府確實有一個異類，只有他是自願加入地府緝魂人工作的，而且他自身沒有任何罪過，完全可以在任何時候轉世投胎，但他從來沒有去過。」

「誰？」

「你們的老大，徐明義。」

六子吃了一驚，「他為什麼會這樣？」

「哈哈，我可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你自己去調查吧。」

掃地老頭也跟著進去了徐明義的宅邸，幾個人圍坐在客廳。

「老頭，你來幹嘛。」阿純問，掃地老頭將掃帚放在外頭，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說道「掃了一天了休息休息，阿純，去給我沏杯茶來。」

六子和李大媽瞠目結舌地看著她一句話沒說就這麼走出去，徐明義都有點指揮不動的阿純，居然二話不說的直接去廚房了？！

掃地老頭把六子在扒皮地獄的遭遇說了一番，

知道了他還沒有武器。

「既然還沒有武器的話，不如先用老夫的吧，正好也可以借給你用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的徐明義和阿純駭然一驚。

「老頭，你瘋了嗎！！你不會是……」阿純不敢置信的喊道。

「你要借我什麼武器？」

六子問，掃地老頭也沒有理會，只徑自將手伸向褲襠……

阿純急忙羞著臉轉過頭去大罵道「臭老頭！你手往哪放呢！！」

李淑芬也忍不住罵了起來「好你個老東西，本以為你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沒想到你也是個老不正經的臭流氓！」

小六也罵道「枉我覺得你一身正氣，呸！」

掃地老頭急了，掏出個長條的物件大喊道。

「我只是拿鑰匙啊！」

「鑰匙為什麼要放褲襠里！」

「安全啊！！你們女的不也是把貴重的東西放在那啥里嗎！」掃地老頭說著雙手抬了下自己的胸部。

阿純和李淑芬一起罵了起來「你放屁！！你個臭不要臉的老盲流子！！」

掃地老頭隔空扭轉了下鑰匙，憑空出現了一個小門，他把手往裡搜了搜，掏出了一把刀來，扔給了六子。

「給，借你了，先拿著用吧！」

六子嫌惡的接過，聞著手中的刀，上面沒有什麼異味讓他放了心，這是一柄很長類似苗刀的長刀，通體黑色，握把很長，用黑色和紅色的繩子纏繞，刀鞘刻滿了他看不懂的古代符文，上面布滿了鐵鏈纏繞著，六子試圖把刀拔出來，卻怎麼也拔不出來。

可是啪嗒一聲，阿純嚇的直接把茶杯掉到了地上。徐明義也面有難色地說「不至於這樣吧……」

老頭只是微笑地對他們擺了擺手，六子想把刀拔出來，費了很大力氣換了各種姿勢依舊拔不出來。「這怎麼拔不出來啊。」

「當然啦，這把刀在地府里不能隨便拔，在外面遇到危險的時候才可以，你先拿著玩吧。」

「玩？！」阿純和徐明義一臉驚愕。

「我就回去了，不打擾你們休息，今晚好好睡覺，明天精神滿滿的去上班吧。」

徐明義送他出去，兩人在院子里交談。

「實在難以置信，您居然……把閻魔刀給了一個還什麼也不會的人。」

掃地老頭笑笑說道「放著也是放著，再不用用恐怕就生鏽了，給他玩玩也行，你正好也知道怎麼用回頭教教他。」

「不必做到這個地步吧。」

「這小子這麼倒霉給他點好東西也算是個安慰吧，再怎麼說他也什麼錯都沒有，卻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可是誰也不理解他都打罵他，就算這樣他還能這麼開朗，也是難能可貴。」

六子看著阿純吃驚的神情，似乎仍然不敢相信。

「怎麼了？這把刀很厲害嗎？」

「已經不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了！假設武器是分為s、a、b、c、d、的那種，都是分好了等級的，越往上越稀有越強，S是最高。而有的人實力夠等級高，D級最次的武器在他手裡也能成為A級，比如徐明義和我。但是這把刀不同，它被老頭給藏起來了。它以前出現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覬覦它，因為它出世的時候就是S級，是整個地府最強的武器之一！」

說完阿純重重地嘆了口氣「可惜，被一個等級最低的廢物給拿了。」

六子也不生氣，因為他感覺到了阿純的羨慕之情。「那怎麼拔不出來呢？」

「它的名字叫做閻魔刀，只有附近有魔在的時候，它才會開始蠢蠢欲動，鏈子會抖動發起響聲，對妖魔來說，很刺耳。它們一定會集體先攻擊你的。」

「什麼？！那我不要！」

徐明義走了進來說道「拿都拿了，不要也晚了，明天就要上班了，手上沒有武器可不行，就帶著吧。」徐明義回房間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郭六成，你喝了紅皮鬼的酒了嗎？」

阿純一臉壞笑的說「你看他的臉，能沒喝嗎。」

徐明義嘆了口氣「哎，那是小鬼們對付受罰人的老把戲了，那不是什麼酒，裡頭裝的是滾燙的岩漿，被他們用把戲覆蓋了的，用來讓受罰人放鬆警惕。你大概要後半夜才能睡了，拿一捲紙去衛生間待著去吧。」

「什麼意思？！」

阿純大笑著說「某個人要承受屁股拉玻璃之旅嘍。」

「大哥！徐大哥！」

「別問我，你只能忍，怪就怪你自己沒有自控之力，也算給你個教訓吧，明天見。」

「徐大哥！……」

第二天的一早，六子是從衛生間里出來的，臉色蒼白，彷彿一夜就讓他變成了現在這骨瘦如柴的樣子，他看見徐明義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剛才徐明義下來，他沒來得及說上話就又跑回去拉了起來，徐明義只能連連搖頭，看了看旁邊躺在沙發上眯著的阿純和李大媽，每個人睡的都不太好，因為這一宿一直能聽到六子在衛生間里撕心裂肺的哀嚎，看來第一天上班就不大順利的樣子。疲憊的六子從衛生間出來坐在沙發想歇一會，一坐下屁股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騰的站了起來，他只得選個趴著的姿勢。

「徐大哥，要不咱再歇一天……」

「你還拉嗎？」

「拉倒是不拉了，就是使不上來勁。」

「好，出發。」

不顧六子的苦苦訴求，徐明義一把拉起來六子朝外走去，大門外的人群讓六子吃了一驚，他們態度端正就像歡送貴賓一樣列在兩旁，兩手交疊在身前，微笑地看著六子。六子很擔心誰又要整他，站在了徐明義的身後悄悄問「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又要搞我。」

紅皮鬼包游聽到了他的詢問，走過來恭敬地說：「因為上頭決定把我們加的班也計算在業績之內，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提早完成自己的業務，早日轉世投胎了，而這個都是託了你帶來20萬投資的福氣。」

包游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六子背在身上的刀，這被六子看了出來，他似乎很忌憚自己的刀，本著實驗的態度，他把刀冷不丁的放在他面前，包游立刻嚇的大退一步，其他人也都嚇了一跳。看來他們如此客氣的原因主要還是害怕這把刀，六子報復的壞心思一下起來了。

「哦我說呢，原來是這麼回事，這說明我對閻王領導們有過，但對你們這些打工上班族有功是不是。得罪領導的是我，享了福的是你們，是這個意思吧。」

「沒有，沒有，大家都是為了公司做貢獻嘛，最重要的是同事們要同舟共濟，風雨同舟，為了公司的發展要一同使力，合作共贏，不能互相為難嘛！」

六子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還得是包游老哥，話里話外都是覺悟和知識！來幫我拿下刀，我系個鞋帶。」

包游立刻躲閃，緊張地說「我拿不了，我拿不了，六子老弟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拿不了是吧。」

「拿不了，拿不了。」

六子本想耍一耍他，假裝生氣的把刀掏出來嚇一嚇他們，可是他忘了掃地老頭說過的，在地府里這把刀拔不出來，他在其他人的注目下廢了半天勁，刀依舊絲紋不動。六子尷尬的笑了笑，其他人也只能陪著禮貌地笑著，他開始和道路兩旁的小鬼和陰差們微笑致意，親切握手，並致以皮笑肉不笑的互相慰問。

「一路小心啊六哥，第一天上班別太辛苦了。」

「好的，好的。」

「六哥，有什麼事兒儘管提，不要客氣，兄弟們能幫的一定幫忙。」

「多謝，多謝。」

六子突然想起了眼前這個和自己握手的陰差似乎眼熟，「哎喲，我可記得你，你那天，打我打的好像是最狠的，是吧，追著我襠部就是咔咔踹，這傢伙一頓佛山無影腳。」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是吧，來幫我拿下刀。」

六子一下把刀放在他面前，不出他意料的這個人立刻害怕的後退跌坐在地上「可不敢，六哥，這是您的刀啊。」

「不敢是吧，你打我的時候我看你可是挺敢的。」

他直接抽了自己一巴掌說道「那都是小弟不懂事，您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六子哈哈大笑的往前走，看著他意氣風發小人得志的樣子，阿純打心底里噁心極了。

「哎喲！這位藍皮膚的朋友也不簡單吶！拿著叉子追著我屁股捅，一桶一個準，祖上治便秘的吧？」

「被您看出來了，實在慚愧，實在慚愧！」

「慚愧是吧，您也拿下刀？」

「不敢！！不敢！！」

紅皮鬼包遊走到尾端，稍彎著腰對六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六子兄弟，路上小心，兄弟們等您凱旋歸來！」

「紅皮鬼老哥！昨夜你我相遇，承蒙您不棄，送了我一夜拉稀。」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六子拍了拍包游的肩膀「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畢竟沒有你，我也不會拿到這把刀不是。」

他把刀舉起來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看著他發抖躲閃的樣子心裡開心極了，總算在地府里可以昂首挺胸，揚眉吐氣了。

徐明義有些看不慣他裝個沒完，一下抓起他的衣領，用戒指劃開一道通往現實的虛空門，四人走了進去來到了現世熱鬧的市中心，人群來來往往，但似乎都有意地躲避他們，不，似乎是只躲著六子一個人。

一開始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一夜沒怎麼睡好的疲憊讓他們精神並不怎麼集中，直到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將一個一元鋼鏰塞到了六子的手中，對他微笑了一下就離開了。

六子望著鋼鏰一臉茫然，其他三人則是大吃一驚。阿純和李大媽更是笑的直接肚子疼了起來，徐明義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因為不止是昨夜的紅皮鬼，地府管裝備的陰差也把六子給耍了，別人都是普通不過的西裝，可六子被惡搞的穿上了破衣爛衫的乞丐服。

此刻地府湊在大屏幕前觀看他窘態的贖罪人們一下子大笑著歡騰了起來，互相擊掌慶祝，許多人對著六子的臉吐了好幾口濃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