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百家齊聚
「還不知夫子有何高見?」
江巍倒不是個傻子,面前之人堪稱智囊,不好好利用一番簡直對不起他這一路上的奔波。
「依老夫見解,二位可於我這小聖賢庄多多停留一段時間,畢竟當下時局不穩,若是貿然歸去唯恐會為你們帶來閃失。」
顏路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后,悠悠的道出了這一句話語來,江巍與白琳琅聽聞后只是對視一眼,既是頷首答應。
「的確,眼下來看,我們雖說是成功的借陛下之手打壓那一眾逆賊,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定是有人可以逃脫制裁,我們就這般頂著風頭回去,怕是得出事。」
白琳琅的思路就是要比江巍活一些,她眸子轉動間既是想到了這般多的後果,這叫江巍也是默然頷首,以思考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那我們不就沒有合適的理由歸去了?這般撤銷通緝另一方面也是在召回我們二位。」
江巍霎的想起了這一件事,抬起自己的眸子詢問了一句眼前之人,顏路聽了后乃是與白琳琅遞了一個眼神。
「其實,理由還真有一個,你可知來年陛下將會巡遊?」
「這我還真是不知。」
江巍哪裡會不知曉,先前他未曾推演過時間,若是推演一番,那便是會知曉來年恰好是嬴政的第一次東巡,而當下雖說是未曾推演,但經由顏路提醒,他還是將之記了起來,只不過以當下的劇本來講,他萬萬不可透露出他知曉這一信息,因為此事除卻這寥寥幾人,當真是無人知曉。
「你不知不打緊,屆時我便是會引薦二位前去參見陛下,至於理由,道明你們二位是在我這小聖賢庄苦讀了數月即可。」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個理由好蹩腳。」
江巍難免抽搐了自己的眼角一瞬,只不過這一番話儘是叫他藏在了心底,沒有點明出來。
「那便是多謝顏叔公了。」
白琳琅道出這一句話之後既是拉著江巍想要離開,可顏路下一刻又是將他們攔了下來。
「二位還請留步,在下還有一不情之請。」
「何事?」
白琳琅倒是覺得新鮮,他們二人才是來這小聖賢庄沒有幾日好算,究竟會有何事勞煩顏路託付於他們。
「今日乃是百家齊聚之日,按照約定,我等需派出數位弟子進行文斗,武鬥,文斗這一方面我等倒是不懼,可問題就出在這武鬥上,小聖賢莊上百號人,儘是讀書人,哪裡有習武之人。」
顏路道出此話之時,眸子里儘是尷尬,江巍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那說白了就是想我們兩個當一回打手。」
只是當下江巍忘了將這話憋住,惹得顏路眸子里尷尬之色更甚幾分。
「他言直心快,顏叔公不必往心裡去,此番比武我等當是會竭盡全力,您就安心罷。」
白琳琅則是拉著江巍拱手行了一禮,期間她還颳了江巍一眼,像是責備他不明事理。
「我的錯,是小的口太快了。」
江巍哪裡敢反抗白琳琅,且不說男士要對女士懷揣著禮貌,單論這武力值,他便不是白琳琅的對手,被她接化發這一事,江巍到現在都是記憶猶新。
「既然如此,二位,且是隨我來罷。」
顏路終於是流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既是帶著二人往院外走去,江巍與白琳琅未曾主動出來過,今日步出那一方小天地,確實覺得外界比起往日要熱鬧的多,且不說儒家學子全數出來了,單從這服飾上,既是可以叫江巍辨認出數個門派,可謂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真是熱鬧,這般盛宴,數十年都不一定可以瞧見一回。」
白琳琅閱覽過此等景象后,卻是道出這麼一句話,這就叫江巍有了一絲疑慮。
「何出此言?這般百家齊聚不是只要有人願意發起,既是會有著相關人士前往嗎?」
「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白琳琅像是早就知曉江巍會道出此言一般,嘆了口氣後轉身負手而立。
「先前數十年,戰亂滔天,百姓流離失所,這般民不聊生,如何去辦?而當下雖說是六國統一,可陛下獨尊法家學說,其餘諸子學說皆是被壓的抬不起頭來,日漸衰微,你說又該如何舉辦?」
「所以說,此次大會舉辦過後,恐怕是難再有下一場了。」
白琳琅道出此話之後,卻是覺得自己的靈魂瀰漫出一股寒意,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的身子已是開始了顫抖。
「江塵翎,你感覺如何?」
她才是發覺,身邊這人居也與她一個模樣,抖個不停。
「我也不知道啊!現在還未到寒冬臘月,怎就這般寒冷了。」
江巍居是抑制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出來,這就叫白琳琅更加的難堪了,眼下還未到上場,他們兩個就抖個沒停,這叫別人看見了不得扶腰笑著走進來。
「內斂氣息,抱元守一!」
這一刻,一道清脆無比的聲音自他們二人身後傳遞而出,白琳琅也顧不上相信這一句話的真假了,當場既是盤坐而下,雙手於下腹結印吸納真元。
「我去,什麼叫抱元守一啊!」
江巍卻是覺得頭大了一圈,這身體的原主可能略懂一些,可他就一外來者,哪裡曉得這般高深的知識!
「對了,禹皇書!」
江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是學著白琳琅盤腿坐下,於心底間運轉著游龍轉息之法,這便是叫周遭開了天眼的地級武者瞧見了無不驚嚇幾分,在地級武者眼中,這一遭天地無不是由能量構建而出的,當下的江巍便是猶如一個黑洞一般,貪婪無度的吸食著天地間的真元,明眼人一看即使曉得他身上絕對背負著絕世功法,哪裡不會驚嚇到他人。
「這小子,底蘊不小啊,只不過有的時候,這般底蘊不見得是好事。」
這一刻,人群之內,一襲黑袍男子低聲頌出這般話語,在他的位置上,可以清晰瞧見江巍這修鍊的模樣,恍然間,似乎是有人發覺了他的窺視,一股迫切的追隨意念傳遞而來。
「被發現了嗎?切,你這一身本事還真是未曾退步半分。」
他就這般啐了一口,隨後既是泯然於眾人之間。
「發現了什麼?」
在這高堂之內,二位老者高坐,一位自是顏路,另一位,則是道教掌門,伏明。
「來了些陰陽家的人,略有小計,不成氣候。」
道出此話的乃是伏明,先前就是他鎖定著那黑袍男子,只不過叫他給逃了。
「呵呵,只是叫我好奇的是,可以凝聚出這般寒意的,究竟會是何人。」
顏路也是未曾將那陰陽家之人放在心上,叫他好奇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誰,可以凝聚出這般連白琳琅都膽戰的寒意。
「你不該不認識,可還記得天宗?」
「道教天宗?」
顏路聽了伏明這一番話語之後,眸子既是微微凝滯了一分,道教天宗與伏明可沒有半點友善的關係,不但如此,伏明與之可以說是不死不休,其中只有一個原因,天人之爭。
「當初華山論劍,我險勝天宗現任掌教半招,贏來了道家正統這一旗號,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天宗居是發覺出了此等天縱奇才,我人宗卻是人才凋零,不成氣候,或許,這便是命數。」
伏明這一番話語蘊含著無限的唏噓,這叫顏路的眸子落下,定焦到了人群之內,那一位清冷萬分的女子身上,她的年紀與白琳琅相仿,可這意氣與氣場卻是極度低寒,低寒的程度幾乎是化空為冰。
「這便是他們靜心培育而出的奇才?」
顏路掃了一眼之後既是迴轉過眸子,將之落到伏明身上,伏明只得點頭,隨即補充到:
「莫要因為她的年紀小看她,她早在一年前出關之時就擊潰了一位天宗長老,可謂是天生道子。」
「那你可能沒有你想像中那般低下的勝算了,除非你可以收他入你人宗。」
顏路倒是毫不客氣的打擊了伏明一番,若是伏明不親自下場,恐怕人宗年輕弟子之內,無一人可以勝過這位女子。
「你說的是那盤膝女子,還是那男子。」
伏明卻是有些看不準了,自資質與修為上來看,白琳琅遠遠的勝過江巍,可自底蘊與功法上看,江巍卻是比白琳琅強了一絲。
「你說當下那兩人誰最耀眼。」
顏路道出此話倒是顯得及其漫不經心,這可叫伏明一陣搖頭。
「你莫要與我說笑,與這天人之爭不餘五年了,那天宗小師妹已然是抵達了半步天級,而這小子才人級上星位,再是天才也不可能五年以內抹平這般差距。」
伏明便是說著,便是以手做著手勢。
「這叫天鏨。」
「你又知曉了,你看,連一個小傢伙都比你有眼光。」
與顏路的視線之內,那天宗的弟子此刻已然是移著步子,靠向了正在吸納真元的江巍。
「還未曾好?」
白琳琅倒是比江巍早了一些驅散寒意,只是當她瞧見江巍身邊蹲著的女子之時,臉頰上莫名的多了一分肝火。
「江塵翎!」
她將是要江巍給她一個說法之時,那女子霎的止住了她的動作,悄然開口,聲音悅耳動聽,可就是覺得有著些許寒意摻雜其中。
「你若是現在打攪了他,他定是會筋骨盡斷,止心率而亡。」
「你又是何人?敢這般靠在他身邊,你可是知曉他的身份嗎?」
白琳琅口頭上雖是這般不饒情面,可身體比誰都誠實,才是探出去的手被活生生止在半空上,不敢前進或者是後退分毫,生怕打攪到他。
「我?天宗弟子,李婉妙。」
那女子倒是不避生,只是言語間感覺怪怪的,像是無論如何,她與眾人都隔了一堵牆。
「莫名其妙。」
白琳琅倒是沒時間理會其中的怪異,她只得維持住當下的動作,不可挪動分毫。
「好了。」
那李婉妙卻是瞳孔內有了些許神情,道出了這一句話語來,接下來江巍也隨著她的話語睜開了自己的眸子,當下既是瞧見白琳琅將手停滯於半空,不曉得在鬧什麼名堂。
「你怎麼了?行為藝術?」
可就當他道出這一句話語,白琳琅既是一掌抽到了他的右臉頰上,登的鼓起一塊紅腫,好不難看。
「你打我做甚!」
江巍莫名其妙的愛了這一巴掌,可以說是相當委屈,在他低頭揉捏自己的面頰以緩解疼痛之時,餘光瞧見了一直蹲在他身側的女子。
「小姐,你又是何人?」
江巍沒有等來回答,卻是看見了她將手探了過來,當下江巍既是直喊苦,他借著剛剛熟練的游龍轉息法感應了一番身邊這女子的修為,探測出來只有一片空白,就兩個結果,要麼這人毫無修為,要麼這人修為遠遠超過自己,取捨時,傻子都曉得將她歸類歸到後者去。
「莫要緊張,吾乃道教天宗李婉妙,瞧著你的功法有些奇異,便是想近距離看看。」
李婉妙這一掌倒不是招呼給他的,江巍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手掌撫過的地方儘是清涼,疼痛一時間緩解了不少。
「登徒子。」
白琳琅瞧著江巍這一臉享受的模樣,暗暗的啐了一口,於心底對他大罵特罵,沒想到這李婉妙還未做什麼,江巍既是一臉的享受。
「不過好像是我給予了她這個機會啊。」
白琳琅心底自然是曉得,若不是她扇了江巍一掌,江巍也不會被這女子安撫了。
「可惡!今晚定是要叫他睡茅廁!」
可白琳琅越是瞧江巍享受,越是按耐不住心底的火氣,倒是江巍,眸子未曾離開過白琳琅,瞧見了她這般心情顯現,也不敢繼續作死了,說不定今日夜裡真就要叫她給趕進茅廁里歇息了。
「好了,此事因我而起,也當因我結束,這便是別過二位了,若是有緣,我倒是希望可以與你們在比試中交手。」
李婉妙這起身盡顯落落大方,她雙手拱拳抱立,略施一禮之後,既是往著小聖賢庄大殿走去,這卻是叫江巍一直行著注目禮。
「怎的,挪不開眼了?要不今日夜裡你去找她過活?」
「哪敢,還請女俠高抬貴手,這全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江巍倒是一臉沉重,他可不想睡茅廁里,不過就在這時,先前提示過他們二人的清脆女聲再是傳遞了過來,叫他們二人即刻回眸,瞧見了一位青衣女子,她腰間別了一柄長劍,看起來也是一位參賽武者。
「公子這話就不必說了,落花與流水的位置恐怕是得調一調,你才是那落花。」
「至於我的名字,你可以了解一番,墨家,燕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