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臨城

第15章 臨城

「快些,將是要抵達松柏之地了。」

一處林蔭驛道之上,二人策馬長驅,在他們的身後,乃是有著上百甲兵尾隨,此刻距他們出逃已是有著數日光陰了,一路之上,關卡封鎖,暴力突圍,經由幕後之人的調度,他們二人也正式的由暗地刺殺對象,轉接為了帝國通緝對象。

「本來以為,魂穿到了這麼一位公子哥的身上,將是會度過一段難忘的執垮生活,直抵帝國覆滅,可沒想到,才是封爵,既淪為了通緝要犯。」

江巍內心奔騰而過上萬頭草尼瑪,手頭之上的韁繩被一緊再緊,若是略略放鬆,他怕是要被直接摔落馬下。

「江塵翎,你慢了!當心身後!」

白琳琅道出此話之時,手內長槍也隨之挑出,頃刻間架住了一道將是要劈落到江巍後頸上的大刀,江巍對於身後所發生之事還是有所感受的,一拽韁繩便是極其配合的低俯下身子,叫白琳琅有空間進行反制。

「呵呵,天網的臭蟲,去死即可!」

白琳琅早是瞧見了對方的身份,追殺而來之人乃是天網的刺客,若他是帝國兵卒,下手估計還得考慮輕重,可遇見這天網之人,那她還手可是絲毫不含糊,寒光一挑既是斬敵落於馬下。

「速速停下!本官還可留爾等一命!」

這時,一道西嶺瘦馬急縱而來,其馬背之上,一位身材略顯臃腫的中年男子乃是揚鞭耍刀,但這些絲毫不影響那匹瘦馬發揮,它馬蹄交錯,淪為殘影,速度比起江巍二人所駕馭的軍方戰馬都是有過之無不及。

「呵呵,您還是哪來的回哪去吧,我可不想傷著你了,一把年紀之人也出來與小輩搶功勞,害不害臊。」

江巍哪裡會放過這等嘲諷機會,趁其惱怒的瞬間既是於腰間抽出那自黃佐賀府上取來的寶劍,縱提砍出一劍,而且他胯下所騎戰馬也不愧是由軍方訓練而出,這般出手之時,橫挪躍騰都絲毫不含糊,靈活的走位叫那位男子眼神迷離,即便是大刀在手都不知該如何出手。

「小輩而已,莫要猖狂!」

那男子何時受過這等譏諷,腦子一熱便是駕著瘦馬想要強攻上去,可這都被白琳琅看在眼裡,她手中長槍微微探出,絆倒其馬腿好不輕鬆,此番那男子跌落下去,估計是免不了數個月下不來床了。

「莫要過多糾纏,先走為妙!」

白琳琅瞧見了來人乃是落馬,並未具有再追之力,且是因為他的阻擋,其身後的一眾官兵也不得不停緩下腳步,這等機會,不加緊逃離,更待何時?

「後會有期了,各位!」

江巍抿唇一笑,手內馬鞭一抽,既是與白琳琅一齊加快了離去的步伐,只余得身後眾人捶胸嘆息。

「追,給我追!」

那位中年男子眼角不斷的抽搐,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他可是接受不了,就這麼一句話語,他幾乎是將之吼出!

「可是,大人,我們不可再追了啊。」

這時,一位吏員低垂下了自己的眼眸,和顏悅色的將那位中年男子給扶了起來,可哪知迎接他的是一記巴掌。

「你是縣令還是我是縣令,我叫你們追就追!誒呦,我的腰。」

那中年男子道出此話之後又是按壓上自己的腰際,想藉此緩解一番自己的疼痛,經由他的眸子掃視而過,一眾人馬無人行動,明示著將他下達的命令置若罔顧。

「可是…」

眼見他胸腔之內的火氣愈發猛烈,這不長眼的吏員居還是吞吞咽咽,不肯說出話來。

「有話快說!磨磨唧唧。」

「可前方乃是齊王建的封地,松柏,齊王有令,一旦遇見江子爵,全力袒護。」

那中年男子聽聞此話之後,乃是以手握拳擊地,滿目赤紅。

「回府之後為我備齊紙墨,我定要上書與陛下,這異性王侯終是留不得。」

「來者何人,駐馬接受審查!」

就當江巍與白琳琅二人將是要抵達松柏城下之時,數十支利箭齊齊射下,止住了他們二人前行的道路。

「先是依照他們說的辦罷,再要是前行一步,恐怕我們二人就是得被射殺了去。」

見此情形,白琳琅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高舉著自己的雙手,長槍被她束縛於身後,尚未拔出,江巍見白琳琅都是這般順從,也放棄了反抗的念頭,將早已是握在手中的長劍插回了劍鞘。

「保命當先,一切事後再議。」

江巍邊是這麼說著,邊是高高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城門處的守衛瞧見下方二人已是放棄了所有的抵抗,振臂一揮,既是數人自城門內策馬疾馳而出,將他們二人給綁了回去,並且江巍還發覺到一件有趣的事情,這些守衛的制服仍是齊國戰甲,並未與嬴政下發的制式所統一。

「你是?新晉子爵江塵翎?」

這江巍的畫像早在封爵之後就已是被貼遍了四海八荒,舉國上下莫不憧憬這一少年英雄,即便是白琳琅的畫像緊隨著通緝令一併下發,外人瞧見了,第一眼識出的怕也只有江巍。

「稀奇,稀奇,堂堂帝國子爵居是淪為了通緝要犯。」

那些士兵無不唏噓,就連白琳琅瞧見了這架勢,也不由得抿了抿唇,努力憋笑。

「有什麼好笑的?是個人就會有落下平原之時。」

江巍撇了撇嘴,表示不想理會這些傢伙,這時,那位百夫長乃是咳嗽了一聲。

「好了,我先去通知王上,你們且是壓著他們二人,莫要叫其隨意走動。」

江巍聽聞了此話倒是有一些意外,那些途徑而過的郡縣,一旦發現了他們二人的蹤跡,無不和瘋了一般,想要抓住他以求功績升職,可這松柏像是另一方天地一般,完全對功名沒有想法。

「我說,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

江巍以腳尖點了點身旁的白琳琅,道了這麼一句。其實不必江巍提醒,白琳琅也是有所感覺,最開始是因為齊王封地天網無法插手,她才與江巍將目的地定在松柏,可當下他們二人已是經有心之人提名,淪為了帝國要犯,這處地方相比起其他的郡縣來講,卻是依舊的安全。

「的確,先是順著他們的要求來做罷,反正當下你我二人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他們二人被抓捕進城之後,受到的哪裡是囚犯該有的待遇啊,這些士卒恨不得將他們當作祖宗伺候著,除了限制人身自由,其餘的幾乎是無所顧慮,江巍想做甚就做甚,連武器都是未曾卸下衣袍。

「誒,江子爵,話說你們是怎麼被當作囚犯通緝啊?「

」這可是說來話長了,你們真的想聽?」

江巍瞧見他們似乎是對自己如何被通緝有著極大的興趣,眸子微微一轉既是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要不這樣,我每說出一些經歷,作為交換,你們也得回答我的一個提問。」

那些士兵聽聞了江巍提出的條件之後便是面面相窺,互相對視一眼之後,乃是頷首。

「可以,但是我們不可以告訴你太多,因為有著一些東西是我們不可妄加評測的。」

「那樣也好,這般,我便是開始講述了!」

江巍還嫌干說不夠過癮,自一旁操起了一束刀鞘,一拍桌面之後厲聲而道:

「話說那日啊,天昏地暗,日月隱沒......」

這般說書先生的場景叫白琳琅一陣尷尬顯現,她是沒有料到,真是實施起來這計劃,會有著這等恥意,出於恥辱心作怪,白琳琅乃是挪了挪步子,離得遠了些。

「好了,散去吧。」

一直到江巍講的口感舌燥之時,這一場講述才是結束,隨著眾人皆是散去,白琳琅才將身子挪到江巍的身邊。

「怎的,有著何等收穫?」

「聽眾特別多!」

白琳琅得了這個答案,肝膽之間一股火氣上涌,不由分說,既是一掌落下,叫江巍覺得頭腦微微發愣。

「說正事,別扯這些沒用的。」

「你早說,打我做甚。」

江巍依舊是憐惜著自己的腦袋,他揉了揉天靈蓋之後,乃是開口:

「只問出兩個結果,一是齊王對於秦朝所布下的懸賞無多大熱枕,二是齊王建已然是有著保護我們的意思了,他為自己封地下達的是護衛之令。」

「那便是再好不過了,只是......」

這一次還沒等白琳琅道出話語,即是有著一位百夫長前來傳訊:

「齊王有令,特召二位入宮一敘。」

「諾!」

眼下的江巍與白琳琅是不曉得,齊王建那隻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稍稍對視一眼之後便是隨著百夫長往這城中皇宮走去,不過他們這一路所見無非是百姓安居樂業,若有不知明情況者走了進來,怕還會以為這是哪處較為繁華的郡縣所在,決不會有人往賞賜封地之上聯想而去。

「二位,皇宮重地,攜帶武器便是有著一些不妥了,還請將這等兇器交予我保管罷。」

那位百夫長在將江巍與白琳琅帶到皇宮正門之前後,乃是轉身輕敘,語氣稀疏平常,猶如此次既是一處世家家宴一般。

「依照將軍所言。」

江巍這時道出的話語叫那百夫長身子一僵,隨機那人有是恢復著尋常表現。

「將軍?早就不是了。」

可在江巍度過其身邊之時,他的耳廓內被悄然傳入此話。

「因為秦,對嗎?」

江巍已是微微頓足,暗自的使白琳琅往前走了些,且是於此時道出了一句叫那百夫長萬分驚愕的話語:

「不止你盼著它滅亡,還有著許多人也是這般期盼的,只不過有的人活著,有的人卻是屍骨無存。」

在朝內,江巍若是敢道出這麼一句話,迎接著他的絕是被參上一本謀逆,隨後九族盡滅,不論那道聖人口諭是否在身。

「對手斷不會齊齊地擺置於明面上,這天下的暗地裡早已是波瀾洶湧,你未曾察覺而已,我們,也是這般落網的。」

那百夫長還未品味出江巍所說的話語中蘊含著的意思,他既是隨著白琳琅走入了這宮瑋深處,只瞧的那瑞麟殿之上,龍椅早已被撤了去,其餘的諾干金絲帷帳,品質上儘是低咸陽瑞麟殿內擺設而出的那些綢緞一等,這些細節叫江巍瞧見了也明白,此人已不是什麼齊王了,而是一位小小的藩地屬王,無權無勢,只是依眼下來看,品論其無權無勢還是草率了些。

「見過齊王!」

不消多久,齊王建已是於後殿走了出來,其隨是國都被破,但眉宇間那一股上位者的氣質,卻是難以磨滅。

「不必多禮,起身罷。」

齊王建道出此話后,乃是緩緩坐於身下那張比龍椅小些的金椅之上,眸子輕掃,江巍可是不曉得他在思慮些什麼。

「兒臣見過父皇陛下。」

隨著這聲輕喝自殿外道入,江巍二人可以見得,一位身著錦繡綢緞的翩翩少年乃是領著一眾宮娥前來,那些宮娥手上皆是托舉著盤子,其目的顯而易見,可這原齊國太子居會領著布菜宮娥前來,其中所蘊含的動機就值得江巍多做些注意。

「不知殿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不為何事,只是聽聞父皇宴請二位,我這東宮之主不好不來。」

江巍可以感覺到,這人話語間儘是因秦的鐵騎踏破國門而積蓄下的憤怒,不過眼下他雖是帝國通緝犯,但這子爵之位,陛下卻未曾做出過調動,在身份尊貴上,堂堂江家世子與這太子爺可是五五開的,慣著眼前之人,倒是大可不必。

「殿下,你可得想清楚了,這天下的東宮乃是只有著一位預選,那便是扶蘇公子。」

「你!」

可還未等他道出下一句話語來,田建乃是開了口:

「升兒,退下!」

「可是父皇!」

「我已不是你的父皇了,最後一句,退下!」

江巍這引事之人倒是當了回和事佬,就這般悠閑地坐於一旁,閑看其中笑話。

「是!」

田升這時才是怨怨的退了下去,江巍看得出其心有不甘,不過他也難說什麼,只是在一眾宮娥布菜之時悄然提了一嘴:

「王爺,你這倒是得當心些了啊,外敵可御,內敵難防。」

「這些事,就不必你去操心了。」

單就從田建所道出的話語既可看出,他似乎不像外人所評道的那般愚蠢,這叫江巍多了一分關注,畢竟有一種智慧,叫大智若愚。

「那小民卻是不知了,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宴席,王爺肯與我等以禮相待,我等也權當會儘力完成王爺所需之事。」

田建得了白琳琅道出的這一句話,乃是掩眸笑了笑:

「還真是聰穎非凡,也不愧我費勁心思保著你們。」

「您的意思是?」

江巍早是猜出了他的想法,只是懷揣著明白裝糊塗。

「秦王不可能留下我這麼一位異性王侯的,吾之命不久矣,而此生唯一所求,只想這三個不成器的兒子可以順利長大,除此以外,別無他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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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萬卷書之滄海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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