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問題

「你叫我來，就是問幾個問題？」萊德仰頭沖著天花板發問，「伯尼，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當然，接下去的一切都取決於你對這些問題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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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尼似乎在笑，他的聲音忽遠忽近，除此之外萊德還聽到了如同翻動書頁的聲音，恐怕這也是伯尼的實驗之一了。

「好，那我們開始吧。」伯尼拍了拍手，「萊德，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你的回答將決定你的未來，可要想清楚了。」

一陣滋啦聲后，伯尼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無波瀾的電子音，正從十開始倒數著。

隨著倒計時趨近於零，萊德難以自制地緊張起來，他的太陽穴開始抽動，一陣強烈的頭痛席捲了他的全部感官，萊德猛地跪伏在地上，有什麼畫面似乎正逐漸呈現在眼前。

「姓名：萊德，年齡：45，性別：男……」系統自顧自開始播報萊德的個人信息，每一段信息播放的間隙都會有「嘀——」聲作為停頓，萊德的頭愈發疼了，一時間他竟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見。

「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萊德上來就被問蒙了，他乾脆盤坐在地上，強迫自己進入思考模式。你是誰這樣的問題涵蓋面太廣，萊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系統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於是又加上一句：「你的身份。」

萊德恍然大悟，儘管他並不想配合，但眼下逃也逃不出去，也只能跟著做做樣子。

「曾服兵役於首都柯里蘭，退伍后沒有具體工作。」萊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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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問題，為什麼選擇柯里蘭？」

「自然是因為首都的發展前景更廣，況且我那是也已經在柯里蘭安了家，所以……」

「第三個問題，克莉絲的身份。」系統打斷了萊德的話，似乎每個問題都被規定了回答的時長，這讓萊德十分無奈。

「克莉絲嗎？卡蒂拉山原住民，一個9歲的女孩能有什麼其他身份？小學生？」

「第四個問題，與克莉絲如何相識？」

「災變后在柯里蘭避難營結識了克莉絲，當時避難營淪陷了所以……」

「第五個問題，柯里蘭淪陷的原因？」

再一次被打斷，萊德有些慍怒，接下來的問題更是讓他摸不著頭腦。

「淪陷原因，肯定是行屍圍攻啊，這都什麼弱智問題？」

「第六個問題，你對行屍的了解，限時一分鐘。」

身份證-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什麼…啊好吧。行屍就是感染了屍毒的人類，目前看來是這樣，但這些天從基地聽來的關於屍毒注射和屍化不同時期的言論，感覺應該更加複雜，再具體的你不如問問你自己。」

「第七個問題，你認為行屍為何存在？」

萊德有些詫異，問題的走向開始變得不對勁，強烈的暗示性讓萊德不得不認真起來。

「我認為，兩種可能吧，要麼就是病毒泄露，要麼就是生化武器。反正肯定是人為的，大自然可不會搞出這種反人類的東西出來，除非上帝真的要清洗世界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誰？」

克莉絲和約克通力將諾爾束縛起來，由於他的牙齒已經全部脫落，即便被咬到也不會傷及皮肉，所以只需要將他的雙手控制住，就不會再對兩人造成威脅。克莉絲坐在諾爾身邊，與諾爾無言地對視著，此刻的諾爾已經失去了全部人類意識，一心只想將克莉絲拆吃入腹，他不斷嘶吼著，聲音從起初的尖銳到現在的低沉，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克莉絲用手為他整理著面容，將他過長的頭髮修剪到眉毛處，又為他規整了那些脫落的皮膚，用紙巾擦拭掉他下巴上的涎水。但無論她怎麼努力，諾爾也永遠無法恢復成原來那個天真可愛的小男孩模樣了，克莉絲的淚水又一次無聲墜落。

諾爾如同感受到了克莉絲的悲痛那般安靜了下來，他回望著克莉絲的眼睛，渾濁的瞳孔無法聚焦，普通兩片浸染了鮮血的雪花。

「真的很抱歉，沒能救下你，還把你扔進了海里。」克莉絲低著頭喃喃道，「諾爾，你一定很痛苦吧，我真的很抱歉。」

約克在一旁看著這兩個孩子，他的內心同樣抽痛，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從這個叫諾爾的孩子身上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伯尼之前一直提到的孩子特殊論，此刻兩個最為重要的樣本就在眼前，他必須在自己身體出現異樣之前盡全力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避免克莉絲也走向這最後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