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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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麼多，相信你也明白了。人各有志，我不會強求你們理解我，我也不會因為拿你們做實驗而懺悔，這個世道人無論瘋成什麼樣都是正常的。好了，既然問題問完了，也該進入正題了。」伯尼走向黑暗中的人群，與他們低聲交流了一番，他們中的一些開始移動，逐漸將房間的前後門都讓了出來。
「克莉絲，如果你需要和萊德的告別的話，我會同意的，因為我相信你是遵守信用的人。」
「你會放他們離開吧？」克莉絲道，「我必須親眼看到他們安全離開，不然不會配合。」
「談條件嗎？好吧，如果我不能滿足一個孩子的條件，就顯得我太小肚雞腸了。」
「就讓他們從這裡過去，我要看著他們離開。」克莉絲堅決道。
伯尼看上去有些傷腦筋，他原地踱步良久，最終停在了靠近萊德他們的那扇門前:「我想你應該也能夠理解，我不太喜歡在別人面前露面，所以我還是不會開燈，這樣可以嗎克莉絲？」
「可以。」
門打開后，萊德率先沖了進來，他在一片黑暗中呼喚著克莉絲的名字，克莉絲被幾個基地軍控制著，伯尼就站在她的身邊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克莉絲！」
「我在，萊德。」克莉絲低聲道，「你們快離開吧，伯尼答應我，只要我配合，就會讓你們全部平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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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德聞聲向克莉絲跑去，卻被數個槍口堵在了半路上。
「萊德，快走吧，這是個機會，賽拉也需要救治……」
「我不會離開你的，哪怕是死。」
「……」克莉絲不再言語，她默默走向萊德，伯尼沒有阻止她。克莉絲擁抱了萊德，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很快他們被強制分開，萊德心如死灰般低下了頭。
「好吧，既然這是你的選擇。」萊德回到約翰等人身邊，他們徑直走向了前門，光束照進房間。這本該是一場向死而生的戰役，所有人都默默捏緊了手中的槍械，那冰冷而沉重的觸感令所有人如墜深淵，本該被硝煙和炙熱包裹的它們只能低垂頭顱，緊縮在一方臂穹之間，走向比黑暗更加黑暗的光明。
「再見了，萊德。」
目送眾人從前門離開后，伯尼拍了拍手道:「好了，都解決了。克莉絲，實驗雖然迫在眉睫，但在此之前，我還是想再跟你聊聊天，你是個格外聰明的孩子，甚至超過了大多數成年人，這一點難能可貴。我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代溝，我想你身上的秘密恐怕不比我少，雖說你是寶貴的實驗素材，但我竟然會有些捨不得你。」
「別假惺惺了伯尼，這讓你看起來像極了變態。」克莉絲嫌惡地看著他，「真是可笑，你整個人都是那麼的矛盾。如果想做你那荒謬的實驗就儘快開始吧，不要再廢話了。」
克莉絲打開後門徑直走了出去，伯尼緊隨其後，屋內陸續走出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基地軍，他們似乎沒有要跟隨上來的意思，只是佇立著目送兩人離開。
伯尼與克莉絲無言地走在二層走廊上，就著昏暗的燈光，克莉絲打量著這個所謂的基地首領。與她想象中完全不同，她一直以為這樣心狠手辣的禽獸應該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身板，搭配凶神惡煞的表情以及出口成章的措辭，無視不刻將「反派」二字彰顯地淋漓盡致。但很奇怪，眼前的男人相對矮小許多，身體甚至稱得上是肥碩，他通體黑色，穿著修長的風衣，但臀部的凸起依舊無法遮掩，這讓他看上去並非領袖，而像極了某位喜劇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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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傢伙。」克莉絲嘟噥著。
「背後議論別人可不太好，克莉絲。」伯尼微笑著看著她，「知道嗎，你並不是我見過的唯一的孩子，除了約克的孫子，我還見過另一個孩子。」
克莉絲聞言抬頭:「是誰？在哪裡見過的？」
「新塔洛的海濱大道，那裡經常會有大量逃跑的車隊經過，我在那曾見過一個男孩。」
克莉絲心頭一悸，莫非他說的是諾爾，但諾爾是躲在車裡的，那裡又聚集了那麼多的行屍，伯尼怎麼會見過他？況且就算伯尼真的見過諾爾，又為什麼沒有抓住所謂的實驗機會，將諾爾抓回基地呢？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克莉絲追問道，「你不是說孩子是絕佳的實驗素材，為什麼沒有選擇他？」
「這兩天的事，是我派出去的偵查員發現的。很可惜，被發現時他已經徹底行屍化，正在海濱大道上遊盪。」伯尼顯得極度惋惜，說這些話時還在不斷地搖頭，「我的確做了一些嘗試，試圖找到孩童形態行屍的特殊性，但很遺憾，實驗結果證明，徹底屍化的行屍已無力回天，也就沒有任何的沒有利用價值。」
「什麼？！」克莉絲瞪大了眼睛，「那是…那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看上去比你小一些，肢體大面積浮腫，似乎是遭受了海水的浸泡，我想他或許是新塔洛海邊漁民的孩子。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受傷點主要分佈在四肢，軀幹上卻沒有任何異常，這並不符合行屍啃咬的習慣。這一點非常值得研究。」
克莉絲十分確定伯尼說的就是諾爾，他居然能夠從海中自行回到陸地，甚至回到了他母親所在的海濱大道。難道當真是伯尼所謂的意識保留？但他也說過，只有至純的屍毒才能達到如此效果，諾爾的確是因行屍攻擊致使的感染，理應直接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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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他是孩子？孩子獨有的特殊性的確存在？
「怎麼了克莉絲，你看上去憂心忡忡的？」伯尼低頭看著克莉絲，「莫非你曾經見過他？」
克莉絲沒有回答，她伸出一隻手抓握了兩下，沒什麼不適，傷口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過惡化，自己是否也會走到那一步，那時的自己又會做出何種選擇？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槍響打斷了克莉絲的思考，那聲音似乎是從一層走廊傳來的，聲音忽近忽遠，似乎有什麼人正在走廊上奔跑射擊。
「看起來，你的監護人們還在奮力一搏，為了你，他們還真是連命都不要了。」伯尼笑道，「給了他們離開的機會卻不知道珍惜。很可惜，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帶著遺憾去死了。」
「伯尼。」克莉絲打斷了伯尼的話，「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密嗎？我可以告訴你，我曾出現過的幻覺，和我看到的那些場景。」
「哦？怎麼？你又想讓我去叫停對他們的回擊，以此作為條件？」伯尼挑眉道。
「不妨先聽聽我的夢吧，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