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詭異文件
萊德看著約翰，後者更是無法壓抑一陣陣作嘔感，幾乎要跪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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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受不了這裡的一切，天啊！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待這些無辜人。萊德，還是你們進去吧，我就在門口等著，我真的受不了。」約翰彎著腰，他什麼也沒吃，什麼也吐不出來，但胃裡一陣陣的翻江倒海依舊讓他吃不消。
「可以，但你要站在門內，把門關上。如果你不想看到這一切，那就轉過身去吧。」
萊德艱難地走到空地上，陣陣血腥味湧入鼻腔讓他幾乎窒息，他盡量不去踩到那些黏膩的濃稠血漿。顯然這裡不久前就進行過一場「考核」，成片的暗紅色血液聚集在空地中央的木樁下，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木樁上隱隱約約的人形。
路過那些鐵板時，萊德從開孔處向內看了一眼。如約翰所說，他們圈養了部分行屍，那些行屍看上去沒有怎麼腐敗，皮膚狀態還算新鮮，有一些甚至可以看出生前容貌。嗅聞到萊德的存在，它們都朝這個方向擠來，張開手臂胡亂抓著擺著。萊德注意到他們的肢體多少都有些缺失，斷口不是行屍撕咬所致，而是齊整的縱切面，看來也是針對潛伏軍的懲罰項目之一。這更加讓萊德難以抑制心中的憤慨，但此刻的無力感迫使他只能選擇繼續向前。
房間靠內的牆角放置了幾排拒馬，應該是用於意外發生時，可以卡在進出口防止行屍外涌，這的確可以起到些聊勝於無的防護作用。
萊德注意到，有一些拖行的血跡一路蔓延到最裡面的一個小房間。那同樣是一件用鐵板搭建起來的臨時小屋，相對低矮，面積也不大。
「這裡是什麼地方？」萊德沖約翰問道。
「應該是他們的實驗室。他們通常會在這裡做些實驗。」約翰回答道，「但我不保證這裡會有什麼解藥，你還是速去速回吧。」
「萊德，小心點，那個屋子恐怕很危險，需不需要我也……」克莉絲正欲過去，被萊德喝止住。
「約翰，照顧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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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德深吸一口氣，他試著去拉門，這次倒是意外的順利。門上沒有暗藏機關，甚至沒有門鎖，僅僅是虛掩著。
萊德小心翼翼地向內張望。裡面的腥臭味味更加濃郁。和萊德想象中不一樣，這裡沒有大大小小的實驗器具，例如擺滿試劑瓶的小架子，或者放滿藥品的葯櫃。有的只是位於房間中央的三張鐵板床，其中兩張上各放置著一具被開膛破肚的行屍，它們的頭顱依舊可以轉動，四肢也因萊德的到來開始緩慢抽搐。它們的下巴都已經被移除，也因此喪失了唯一的攻擊手段。萊德分辨出那是一男一女，他們的創面一致，都是脖頸處有大面積的感染跡象，萊德不禁想起了馬庫斯的傷口，和他們如出一轍。
萊德不敢確定他們是屍化后遭此劫難，還是生前就因此而死，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已經嚴重越界了人類的道德底線，萊德無法想象是怎樣冷血的人能下此毒手，能對同胞做出這種事，他們真的還算是人類嗎？
萊德一刻也不敢怠慢，他快速在桌面上放置的材料中翻找起來。這裡有大量的手寫稿，其中用圖表形式繪製出了實驗不同階段的參數變化及對應的結果。萊德注意到那些筆記似乎是出自不同人的手筆，有時還會出現後者將前者筆記勾畫掉更改為自己結論的情況，顯然所謂的研究人員並不止一個。
在翻找過程中，萊德發現，幾乎每張手寫稿上都寫有一個相同的標記，那是一個用方框框起來的x，似乎在以此傳達著什麼消息。
終於，他找到了一張寫滿了各種符號和數字的紙張，其上有大量用紅線標註的段落。萊德並不能讀懂那些晦澀的學術用語，但直覺告訴他，書寫這份文件的人一定是發現了相當重大的秘密，說不定正是和解藥有關。
好在大多文件底部都有編號，萊德在盡量保持文件原樣的基礎上，順利翻找到了其後一頁紙張。這一張顯然是用於了多次演算，或許是怕計算失誤，相同的公式被書寫了三四次，但到最後都被勾畫掉，彷彿是其對結果不滿意，甚至紙張都被劃破。萊德將紙翻轉過來，發現後面寫了一段極其潦草的文字。
「無法滿足所有要求，不予批准，等同於失敗。」
「不予批准……」萊德重複著這句話。似乎這裡的研究人員在奉命完成某種指標性試驗，如果不能完美滿足所有要求，就無法宣告成功。是對解藥的研究嗎？但聽約翰的意思，解藥早已研製出來，那麼他們還在進行什麼實驗？又需要滿足什麼要求？
萊德來不及多想，就再度投入到對解藥相關線索的尋找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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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嗎？快到時間了！」約翰壓低聲音提醒著萊德。他催促的聲音與鐵床上喪屍的低吟聲無一不讓萊德崩潰，他手上的動作愈發慌亂，無意間他碰倒了旁邊的筆筒，七零八落的東西掉的到處都是，萊德痛罵自己的笨手笨腳。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是自己在拖克莉絲的後腿。
他立刻俯身去整理那些工具，約翰的催促也越發響亮，恍惚間萊德向上瞟了一眼，似乎有什麼東西貼在了桌子的底部，萊德伸手去摸，發現那是一張浸了血的紙張，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萊德快速收拾好筆筒，檢查地上沒有什麼遺留後將那張紙撕下來拿在手裡，快速跑出房間。
「萊德，快來！」克莉絲沖他瘋狂招手，約翰此刻正向門外張望，看到萊德過來立刻將二人扯出房間。隨即重新關閉了房門，將使用記錄時間做了更改。
三人原路返回到先前的餐廳。這番有驚無險的探險讓他們都已筋疲力盡。
「你還好嗎？」說不清是約翰照顧克莉絲還是反過來，克莉絲正扶著約翰的肩膀。他肥碩的身軀幾乎無法承受這樣快速的奔跑，此刻他正癱坐餐桌邊角的座椅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別管我了。怎麼樣，查到什麼了嗎？」他看向萊德，後者則是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你怎麼了？看到什麼了？」
萊德將那張偷出來的紙展示給兩人，約翰嚇得幾乎原地起跳:「你瘋了嗎？你怎麼能把它拿出來？如果讓那些傢伙發現筆記少了一頁，就算把基地翻過來他們也會找出是誰偷的！你要害死我們嗎？」
萊德搖搖頭:「我不認為這是基地的人寫的，或者說……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萊德將紙張上的內容念給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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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終止申請不予通過，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我不知道這個瘋狂的世界什麼時候才能回歸正常，我們做的一切都值得嗎。我不該聽信讒言，他們是無辜的，但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我要瘋了，我們都要瘋了。我想回去，回我的家鄉，希望他們都能平安無事。我會堅持的，直到這一切塵埃落定，歸於沉寂。
「這是日記嗎？」克莉絲問道，「看起來他們也是被迫的。」
「誰會主動做這種事呢？」萊德道，「這似乎是從某個日記本上被撕扯下來的，看這上面的血跡，我想書寫這頁紙張的人已經死去了。」
「他一定也是潛伏軍的人。老天，這不就意味著，研究員中也有他們的人，他們掌握了大量毒藥，豈不是隨時可以致我們於死地！？」約翰驚呼出聲，「不不，那樣做太冒險了，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做……」
「冷靜點！」萊德嘆息道，「我總感覺他們另有所指，似乎這一切都是有人指使的。」
「一定是伯尼，我雖然從未見過他，但他的聲音總能從喇叭里傳出來，他像個死神，只要他發火了，就會死去很多人。萊德，還好你把這張紙拿出來了，如果被他們的人發現了，恐怕又要進行一次大肅清了。」
「你到底是哪邊的人啊？」克莉絲無奈地看著陰晴不定的約翰，「一會他們一會我們，你怎麼還兩頭倒呢？」
「我當然不會倒向對我不利的那邊啊！我只想活下去。」約翰的話換來克莉絲更加強烈的鄙視，他感覺這個女孩就差對自己豎起中指了，「你還小，長大了你就懂了。」
聽到約翰也說出那句大人官方說辭，克莉絲乾脆不再搭理他。
「解藥呢？你沒有查到解藥的事嗎？」約翰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他猛得抬起頭，「你該不會還偷了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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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解藥的線索，我把那些文件都看了一遍，完全沒有提到解藥的事。抱歉克莉絲，但我不會放棄的。」
「沒關係的萊德，我現在感覺還不錯，說實話，我甚至覺得自己可能壓根沒有感染什麼屍毒，我們離開這裡吧，不要再冒險了。」
萊德陷入了一陣糾結，約翰也是相同的表情:「老實說，作為一個外人，你們的家事我不應該參與的，但是偷解藥這種事真的是異想天開，你們……」
片刻后約翰再度看向萊德:「有件事，我必須……」
「胖子，你在食堂嗎？」
門外陡然傳來敲擊聲，三人大驚，瞬間亂作一團。
「我敢發誓，胖子不在自己房間里就一定在食堂。胖子，你在裡面嗎？伯尼有事找你！」
三人幾乎聽到胸針嵌入門后發出的細微的電子音。
「快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