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監視
「我說什麼來著？這胖子絕對在食堂吧。約翰，你這麼做可不厚道，基地食物緊缺，你應該知道的吧，怎麼？你還敢在這偷吃？」其中一個聲音尖細的男人拍著約翰的肚子調笑道。
「二位長官，您看我這一身肥膘，少吃一頓都餓的慌。您也知道我們最外層的一天只放一頓飯，實在是餓的難受，所以就……」約翰跟著陪笑，「二位爺，可別告發我啊。」
「這個，看你表現了。」說話的男人點上了一根自製的煙草，那味道算不上好聞。他將口中的濃煙吐在約翰臉上，又在他肩頭點了兩點:「來都來了，不得招待招待二位爺爺？你們二層伙食能禁得起你這麼偷吃，應該分量還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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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約翰明顯犯了難，如果因為他讓整個一二層的同伴們都餓肚子好幾天，這樣的責任約翰恐怕難以承擔。「我們這兒的存貨真不夠了。你們內層應該應有盡有的吧，何必來我們這些地方撿邊角料呢？」
他下意識看向廚房牆邊的立櫃。他的眼神被兩個男人瞬間捕捉到，他們又是對著約翰一頓指點:「你看看，我就說還有存貨吧。約翰，你不仗義哦。」
好在在幾人開門之前，克莉絲和萊德已經快速尋找到合適的位置躲藏起來，克莉絲顯然對這樣狹窄陰冷的地方有些排斥，她難以自制地喘著粗氣，萊德在旁邊安撫著她。
「你還好嗎？」
「沒事的，我不太擅長待在這種狹窄的地方，抱歉。」克莉絲似乎是災變后突然患上了了密閉空間恐懼症。她分明記得自己曾經和父母一起捉迷藏時，自己常常會藏在樹洞里，那樹洞可比這裡窄小多了，那時就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感覺，這令克莉絲感到十分費解，她生怕會連累萊德，只能用手拚命捂住嘴巴。
「二位，說真的，還是不要打開柜子了，真的沒有多少東西了。如果你們全拿走了的話，我們一層和二層的人恐怕這一周都吃不上飯了。」約翰拚命阻攔著二人，其中一個男人顯然對他的行為感到極度不滿，他用力推搡了約翰一把。
「怎麼，裡面難道藏了什麼寶貝？瞧瞧你緊張成什麼樣子。該不會是藏了女人在裡面吧？」
「怎麼會呢！我哪敢幹這種事呢！算我求你們了，好歹給我們這些可憐人一條生路。」約翰央求道。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隨後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逐漸攀上他們的嘴臉:「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算了。但是，你很可疑啊，約翰。」
「他們怎麼還不離開？」萊德道，「真是麻煩，只是兩個人，要不是他們帶了槍，真想就這麼把他們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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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他們身上可能有通訊設備，如果他們我內部傳達了我們存在的消息，我們就慘了。」克莉絲拉了拉萊德的衣袖，「我怎麼感覺他們越來越近了？」
兩個男人踱步到立櫃旁邊敲了敲，又用身後背著的槍桿在櫃門上擊打兩下:「聽起來挺滿的，不像你說的物資稀缺啊？」
不顧約翰的拚命阻攔，他們猛的將門拉開。
七零八落的壓縮餅乾從立柜上層震落到他們腳邊，除了壓縮餅乾，立櫃中只剩下些幾近腐爛的瓜果蔬菜，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嘖，什麼啊，你們平時就吃這個？」男人將一包壓縮餅乾拿在手裡掂量了掂量，「約翰，也虧你吃這些也能吃出肥膘來，該不會是好東西都被你吃光了吧？」
「沒有，沒有的事！我沒騙你們吧，裡面真的沒什麼了！」
「那群傢伙真壞。」克莉絲和萊德此刻藏身於通風管道之中。原本他們是想就近躲藏在立櫃中的，但萊德認為那樣風險太大。如今看來，好在他們選擇了通風管道。不然恐怕就難逃此劫了。
「二位爺這次出門所為何事啊？看你們荷槍實彈的，是又有哪裡出問題了嗎？」
「沒聽見嗎？虧你還住在門口，剛剛門外來了一陣屍潮，好像是三號考場被人外力破壞了，伯尼讓我們前去看看情況。」兩人憤憤關閉了立櫃的門，對約翰的追問顯得極不耐煩。
其中一個男人看起來信誓旦旦:「肯定是大樓的那幫人乾的。要我說，早就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聽說裡面有幾個妞長得還不賴，伯尼怎麼不要求把她們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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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男人嘲笑道:「你清醒一點，這都是有合約在先的，哪裡能你說要什麼就要什麼。要不你去當老大，到時候就能都按你的意思來了。」
「得了吧，我可不敢招惹伯尼，我還想活命呢。」
「那伯尼叫我去又是什麼吩咐呢？」約翰插嘴道，「我隨時可以動身。」
「還能有什麼事，例行維護唄，請吧。」
三人的腳步聲漸漸遠離了食堂，直到大門關閉，克莉絲和萊德才得以脫身。
「我的天，他們可算走了。」克莉絲爬出管道，她的身上沾染了管道上紅褐色的銹跡，恐怕一時半會兒是洗不掉了。萊德情況比她更糟，兩人像是剛與屍群搏鬥過那般灰頭土臉，克莉絲不禁失笑。
「我們簡直跟那些只會咬人的傢伙們沒什麼兩樣了。」
兩人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又一路迂迴到約翰的房間內，好在他臨走前並沒有鎖門。兩人將前後門全部上鎖，總算是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m.
萊德坐在約翰的床邊，克莉絲則在屋內瞎轉。萊德再次感嘆年輕人精神的旺盛，這番折騰后他的老腰又開始疼了，這讓他幾乎無法站立。
「是時候互換一下情報了，就像我們以前一直做的那樣。」萊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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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聞言拉了張凳子坐在萊德對面，兩人沉默片刻，這次克莉絲居然沒有搶著回答，萊德便打了頭陣。
「先說說我的看法。首先基地內的確存在敵對關係這一點已經坐實了，雖然我們還沒有見到過潛伏軍成員，但這應該也不會是約翰編造出來的故事。並且按照約翰所說，潛伏軍成員人數不在少數，並且就隱藏在基地人當中，我的想法是，找出潛伏軍成員，嘗試與他們結盟，或許他們會有解藥的下落。」
萊德等待克莉絲的反駁，但她依舊一言不發，似乎還在組織語言。萊德只好繼續道。
「其次就是有關約翰的事。約翰直言自己曾是大樓的人，在他的描述中，大樓的人顯然是對他有恩的。這次他會選擇幫助我們，或許有報恩的成分，但我總感覺不單單是因為這個。他雖然口口聲聲稱自己不是潛伏軍成員，但他的諸多表現也不像是已經被基地人同化。他似乎已經習慣外人肆意闖入基地，我想他應該算是獨立於這場階級鬥爭的真正知情人。」
萊德說出了自己對大樓人的懷疑，「我的猜測是，這是個圈套，大樓和基地是有合作關係的，我懷疑大樓會常常利用欺騙的手段，定期向基地輸送勞動力，來以此保全自身。還記得我們曾經的懷疑嗎？他們幾個女人和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怎麼可能有能力獨佔那一方富饒之地，如今看來，基地應該就是他們的靠山。但此番你的突然出現，讓約翰大為不解，他不敢相信大樓人會不擇手段到將一個孩子送到基地來，這無異於是將你推入了火坑，所以他處處表現得極為糾結。而因為你的離開大樓人也失去了籌碼，約翰卻並沒有想方設法留住我們，我想他可能還是有點良知的。」
克莉絲安安靜靜地聽完來萊德分析，她對萊德的說辭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和震撼。萊德不禁懷疑，莫非克莉絲也已經想到了這一層，才會看上去如此平靜。
「怎麼了？」萊德問道。
「沒什麼，你繼續說吧。」克莉絲回答。
「好吧。最後一點，關於剛剛獲取的情報。基地人所做的實驗我想應該不僅僅是針對解藥的研製，他們應該還在研發其他項目。這些研究員們恐怕也是奉命行事，他們看上去極為痛苦，想必眼看自己親手手刃那麼多同胞，心裡也是百般折磨的。至於他們在研究什麼，我們無從知曉，但他們甚至不惜進行活體實驗，想必不會是什麼小目的。而他們會選擇用潛伏軍成員作為試驗品，就像約翰所說的，應該不單單是理念上的差異，恐怕其中涉及了某些決定性的矛盾。」萊德錘了錘自己的后腰，「當然了，我們只是來拿解藥的，這些事本該與我們毫無關係。但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總愛在這樣的事上下些無用的心思。」
克莉絲依舊沒有搭腔，她的眼珠轉的飛快，不時打量著屋子的每個角落，這讓萊德很是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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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嗎？」
「不。你說的我都聽懂了，簡單來說，你認為基地和大樓是串通好的，而約翰也是知情人卻在騙我們，基地的人在做不可告人的實驗。而我們目前要做的事，就是找到潛伏軍成員試圖與他們結盟。」
「啊……是，是的。」萊德有些尷尬，他沒想到克莉絲幾句話就將自己的意思完整的概括出來，他長嘆一口氣:「那麼你呢小傢伙，你有什麼新發現嗎？」
「萊德，有件事我要告訴你，無論你信不信，我也沒有什麼證據，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克莉絲壓低了聲音，「自打進來這裡之後我就總有種感覺，有人一直在看著我們，從頭至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