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考場
「什麼！？」萊德和克莉絲同時驚呼，「為什麼要這麼做！？」
讀者身份證-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大概是在研究解藥吧，拿他們做做實驗什麼的。基地周圍有很多喪屍基地，不知道你們來的方向有沒有，我想應該都是他們的試驗區。」
「難怪那裡聚集了那麼多行屍，看來潛伏軍的人不在少數。」
「你當時就是從那裡引來的那些行屍嗎？」克莉絲問道。
「是的，他們大批的聚集在那個位置，數量很多。」萊德陷入了沉思，他已經開始想象這個叫伯尼的人究竟是何等的畜生，能做到如此地步想必對任何人都殘忍至極，或許大樓上那些人也是受其脅迫，不得已而為之。他們屠殺的人少則有上百人，這不是個小數目。
萊德開始猶豫是否要繼續留在這裡冒險，但為了克莉絲。他不禁看了一眼克莉絲，女孩只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擺弄著從約翰手裡拿回來的胸針，萊德儘力不去想最壞的結果。
「對了，這附近也有一個小型試驗地，算是作為一處解藥研發點，你們可以去那裡碰碰運氣。但說實在的，我真的不建議你們這麼做。對我來說，與其被這群人折磨殘忍殺死，還不如被咬一口來的痛快。」約翰拉住萊德，「我沒想到你還帶了一個孩子，雖然我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算了，我們去碰碰運氣吧。」
萊德看著欲言又止的約翰，心中同樣升起某些異樣的感覺，似乎克莉絲的存在讓他十分意外。但此刻萊德也只能驚嘆於約翰過人的共情力，他看起來比萊德還要糾結百倍。
約翰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眼前這個高大精壯的典型首都男人和那個跟他完全不像的小小女孩能夠救贖自己。這感覺十分怪異，他認為或許是自己太久沒有見過孩子了，總之無論如何，這一次他都要盡其所能了。
他打量著走在一側的女孩，棕色微曲的頭髮此刻正凌亂的散落在耳後，她似乎之前一直是扎著頭髮的，以至於現在變成短髮后發尾依舊有一個向下的弧度。
克莉絲意識到約翰在看自己，立刻掏出一根聊勝於無的繩子扎住凌亂的碎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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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看著她嫻熟的動作，一個極小的馬尾沒幾秒就出現在她的腦後。她每走一步，那根剛剛和自己小指一樣長的馬尾就跟著顫一下，讓人不禁想上去揪一揪。女孩約摸八九歲，如果沒有這場災變，她應該在上小學，跟同齡人一起玩耍打鬧，而不是跟著萊德走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如果沒有這場災變，自己也應該還在忙著父母安排的沒日沒夜的相親，但現在看來，那好歹也算是一種幸福。
「我必須提醒你們一下。接下來，你們可能會看到有生以來最難忘的場面，如果現在想回頭還來得及，特別是這位小同志。」
「別把我當小孩子，我看過的可不比你們少。」克莉絲反駁道。
「那好吧。你們跟緊我，路上或許會遇到看守，我們得機靈點。」
約翰在前面帶路，萊德則走在最後:「他們的補給有多少，我是說除了從大樓里搶來的那些，他們原來都有什麼？」
「我剛來的時候，他們似乎就已經擁有了很多武器。那些武器我曾看到過，應該並不是新塔洛地區會配備的東西，我猜他們前身或許是首都人，首都淪陷后才逃到這裡。畢竟大家都喜歡新塔洛的氣候，南海總是風和日暖，我想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來這裡避難。」
「的確。」萊德和克莉絲來到這裡也是因為相同的理由。
從約翰所在的零件存放室後門出去，就可以通往基地的第二層走廊。基地人把無傷大雅的東西都堆放在最外圍，真正重要的幾乎都藏匿在基地的中心層。那裡需要特定的路線才能前往，房間也更多，最裡層幾乎是門挨門，每個房間也都因此更加狹小。整個基地好像一個蚊香一樣，一圈一圈，一層一層，越往深處越是危機四伏。
「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通往那些房間的大致路線，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叫去裡層為通訊設備做一些保養工作，但似乎每一次的路線都不固定，就好像，這些房間在旋轉一樣。但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或許僅僅是因為他們更改了每扇門的上鎖順序，讓大家以為是房間在移動。他們用這種最原始的辦法防盜，怎麼說呢，也算是一種不錯的辦法。」約翰補充道，「你們可別打那些房間的注意，看守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內層的看守不會讓任何陌生人靠近那些門，我不被允許，你們就更別說了。」
第二層的地面重新變回石質地板，萊德也不再需要踮腳走路。二層大多數房間上都貼了封條一樣的東西，有一些甚至是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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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這是曾經被殺掉的潛伏軍成員的房間。怎麼說呢，似乎其他人也不願住在裡面，總感覺還挺晦氣的。」約翰癟了癟嘴，「這些房間通常都會被用作其他用途，但大多數都還是空閑的。」
約翰突然停下了腳步:「提醒你們一下，第二層有一扇防盜門。如果觸發了防盜門的機關那麼後果不堪設想。雖然我進去過的次數不多，但我記得很清楚，那裡面的人可都殺人不眨眼。」
很快他們走到了所謂的防盜門前，與其說是一扇門，不如說只是一道鐵牆。其上同樣有一個凹陷的小孔，其他地方泛著熒綠色的微光。
萊德正想用胸針再次打開卻被約翰攔下來，「這扇門要是用了胸針就會觸發警報，他們心機很重，不僅這扇門，越往裡越是複雜。」他走上去挑開藏匿在顯示器後面細長的門栓，綠燈閃爍了一下，約翰直接拉開了門。
「真是絕了。」萊德搖著頭長嘆了口氣。
門被打開，其後是光線更加昏暗的走廊，與剛剛走廊外表看上去沒什麼區別，但克莉絲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一些異樣。
「這裡的牆上好像有字？」克莉絲摸索著牆壁上的凸起，雖然看不分明，但還是能勉強辨識出幾個單詞。「錯誤…欺騙…還有，伯，伯尼？」
「我想這或許是那些潛伏軍寫的吧，他們還能用什麼方式發泄痛苦呢？」約翰攤了攤手，「與其這麼痛苦，不如主動離開自尋生路，人對自己還是不夠狠心。」
三人路過了七八間貼了封條的房間，萊德也越發不理解起來，如果有這樣多的人數，集結起來也是一支規模不小的隊伍，就算武器不足，傷不了其肺腑也總能傷及皮毛，又何致落得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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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走這邊。」約翰拐進了一間沒什麼特點的門內，這次他使用了胸針。
那像是一個餐廳，一張長長的桌子佔據了房間的四分之三，十幾把椅子分散周圍擺放得整整齊齊。現在不是飯點沒人留在這裡，但不保證過一陣子會怎樣。
「這是一二層的食堂。這樣的房間每兩層就有一個。說實話，這裡被用作會議室的次數可比吃飯要多。現在一天只給我們這些雜魚們一頓飯，真不知道食堂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萊德注意到食堂內有大量通風管道。那些管道一路向四周蔓延，似乎能通到各個房間。
「那些管道，是遍布整個基地的嗎？」萊德問道。
「是的，這些管道是後期修繕的，像這樣封閉的鐵盒子如果沒有及時通風的話，是很容易出問題的。你該不會再打那些管道的主意吧？」
「如果必要的話，也不失為一條通路。」
穿過食堂，約翰帶領兩人進入到一扇幾乎隱形於牆面的小門。那扇門與牆體顏色完全一致，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將其辨識出來。
「讓我猜猜，這次應該也不需要用胸針。」克莉絲道。
「的確，但依舊需要做些小手腳。」約翰走到食堂的傳菜口處，那裡似乎從未被清理過，黏膩的油脂和食物殘渣遍布其上。約翰將手臂伸進傳菜口，似乎按動了某個開關，在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中，那扇小門自行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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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煩。你們要記住那麼多開關嗎？」克莉絲恨不得拿出紙筆來記錄一下這些順序，「生活在這裡可真不容易。」
食堂之後就是第三層走廊。與前兩層截然不同，這裡明光爍亮，乾淨整潔，就連空氣里都似乎瀰漫著一種沁人的芳香。克莉絲感覺自己如同剛從野人堆內離開就撞進了一位都市麗人的胸脯里。她貪婪地沐浴著這裡的一切，直到約翰打開了另一扇門。
「兩位，準備好了嗎？」約翰將手放在一扇門的門把上，那扇門上遍布暗紅色的痕迹，似乎是銹跡，但更像血跡。門的右側有一塊顯示屏幕，屏幕下方則是類似指紋識別的機器。門的上沿不再是一盞昏暗的小燈，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寫了字的銘牌。
「考場一。」克莉絲讀出那幾個字，「你這樣搞得我都緊張起來了。」
約翰查閱著顯示屏上今日到訪人員記錄，然後又看了看手腕上已經屏幕碎裂的手錶。
「還算幸運，這裡現在沒人使用。但我們時間不多，只有不到十分鐘。十分鐘后必須出來，就算什麼都沒找到也必須出來，到時他們將會在這裡進行第三輪試驗。」約翰從口袋裡掏出幾塊拇指大小的薄片，他核對了一番人員姓名，選取了其中一片，將其覆蓋於自己的手指上后，再去按向指紋識別機，屏幕轉為綠色發出滴滴的聲響。
「指紋膜？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這種東西？」萊德皺緊了眉頭，「這樣的行徑可算不上單純。」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約翰打著哈哈，「你可別告發我啊，我想這裡大多數人都會動這樣的小心思的，不然我們可沒法生存下去。這可不能就說明我是潛伏軍成員啊！」眼看約翰又要開始緊張起來，萊德只能作罷。
「好了，我能理解，快開門吧。」
房門打開時，其頂層的光直接透過房間照到走廊上，萊德注意到那是一個有著天窗的房間，光線的陡然增強讓三人一時間都無法適應，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如同一陣狂風將幾人裹挾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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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眯著眼睛走進去，被眼前的景象嚇的不禁驚呼出聲。
所謂的考場里，正中間的地面血跡斑斑，其上插著三個木樁，都已被血液浸染成暗紅色。大量砍刀斧頭立在房間邊緣的牆體上，地面上還有生生被抓出的一道道撓痕；牆角有幾個羅筐模樣的東西，其內存放著大量殘肢斷臂和新鮮的頭顱。一些似乎被分割剩下的肉塊此刻正由一條傳送帶模樣的東西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輸送進靠內側的一個「房間」。
那是一個用全密封鐵板圍起來的空間，呈八角形設計，每一面都有一個巴掌大的孔洞，似乎是用於觀察。伴隨三人的到來，鐵板內逐漸傳來嘶吼聲和此起彼伏的拍擊聲，數量大約在十幾隻左右。那些聲音在這個密閉空間內來回碰撞，將三人的驚恐放大到極致。萊德覺得自己此刻如同被一層密不透風的黑紗籠罩，他無法喘息，連掙扎的力氣都消失殆盡了。他甚至感覺整個基地就如同這個八角形鐵盒子一般，而其中所有人都是被圈養在內用作實驗的可憐人。
「就像我之前所說，他們在做某種實驗，所以他們在用投喂的方式飼養著大量行屍。這麼做一是可以合理處理屍塊，二是可以保持行屍活性，他們說這是最好的方式，但是……」約翰又乾嘔了幾聲，「但是，原諒我不能苟同，這太殘忍了。」
整個空地散發著陣陣惡臭，就連立足之處都難以尋覓。
萊德不敢想這裡發生過什麼，這比之前的柵欄地要恐怖百倍，準確的說，這簡直就是一個人類屠宰場。
「這就是，他們的所謂的……考場？」萊德的聲音在顫抖，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