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正說著，台位子又移開了一個，晨曦瞥頭瞅了一眼拉開位子的人，那是一個長相極為清雋男生，略長的頭髮作三七分，眉眼看來分外溫柔。
看年紀似乎也不比她年長多少，而同樣不比她年長上多少的女孩子走進了台後的工作區，從一旁取來了圍裙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女孩有著及肩的長發，一雙撲閃的大眼睛，漂亮無比，她接手了原本淺倉店長正在忙的事情，把一份咖喱雞遞到了晨曦的面前。
「請用！」
晨曦看了一眼放到自己面前的餐盤，那黃褐色的湯汁淋在一角，香氣撲鼻，襯的那白米飯更加的誘人。
她舀了一勺沾著湯汁的飯入口，咖喱味在舌尖滿溢開來，而裡頭的雞肉還嫩嫩的，的確像是渡邊賀一說的那樣，的確很好吃。
「小南，給我也來一份。」
坐在旁邊的男孩也開了口，他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站在後頭忙碌開了的女孩子微笑地開了口，他的聲音一如他的眉眼一般的柔和。
「好！」
那個被稱為「小南」的女生微笑地應了一聲，取了盤子給他盛了是一份咖喱飯擺放到了他的面前。
「真是的，周末的怎麼還來幫忙，怎麼不去約會？」老闆淺倉嘴巴裡面說的有些埋怨，語氣卻是有些得意，有個貼心的女兒就是好，平常人家的孩子到周末的時候都跑得無影無蹤，而他家的小南還是那麼的乖巧。
「就是，小南姐你這麼勤勞會讓店長覺得我這小工不夠格的。」渡邊賀一也應和著，這年頭找份小工打也是不容易的啊，勤勞的姑娘會害他們工作機會銳減。
「賀一你是在埋怨我么？」淺倉南整個人靠在台上帶著微笑看著渡邊，笑問。
「哪敢，當長工的孩子是不能私下議論店長千金的。」渡邊賀一正色，這種是職場最基本的規則，就像當人家員工的最好還是別和自己的上司或者同事的女朋友男朋友走的太近，否則的話也是一場悲劇。
「小子，就你話多！」
淺倉店長看了渡邊一眼，這小子人不錯，手腳也勤快，就是嘴巴有點貧。
渡邊賀一吐了吐舌頭，見一桌客人吃完準備離開了，趕緊上前收拾桌子去，然後通知晨曦可以換到沙發座上用餐。
他主動地端了晨曦吃了一小半的餐點，端到了沙發坐上。
這門又有人拉動了，叮咚作響。
「歡迎……」渡邊賀一的歡迎聲還在嘴巴裡面，光臨兩個字一下子轉了個調，「原來是隔壁家的笨哥哥啊！」
剛走進門的男生穿著毛衣牛仔褲，一派很休閑的樣子，和剛剛同晨曦一起坐在台上的男生是長的一模一樣，只不過髮型上稍稍有些不同，一個是三七分的型號的，一個卻是劉海全部擋在前面的，一個眉眼溫柔，一個全身散發著懶散的氣息。
「嗨，多嘴多舌的渡邊你又來了？」他懶洋洋地打了一聲招呼，然後直接往著台上一坐。
「你們兩個周末居然沒有去約會啊！」
「你終於睡醒了啊！達也！」
淺倉南的聲音稍稍拉高了些，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懶人的鄙夷之情，他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人類的其他功能基本處於退化狀態。
「嗨……」上杉達也的應聲拉的長長的，「周末不睡覺難道要我去約會么？我又不是你們兩個！」
他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帶了點厚顏無恥的模樣。
「小南，給我一份咖喱飯，謝謝。」
「餓死你算了。」
淺倉南嘴巴上這麼說著，可還是給他盛了一碗飯擺放到了他的面前。
「青梅竹馬的感覺真美好……」渡邊賀一借著空當倚靠在晨曦坐著的沙發背上，他眯著眼睛瞅著坐在台上正在用餐的上杉兩兄弟，還有站在台後面帶著一臉笑意看著兩個人的淺倉南，「尤其是神馬從小一起玩到大，雙胞胎同搶一個女人這種相愛相殺的劇情也是無比的美好。」
「啊？」晨曦好半天之後才領悟起來，原來剛剛渡邊賀一那句話是對她說的，「我沒有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她淡淡地應了一句，和越前龍雅和龍馬相識的雖早，卻不是經常見面的，常常只有在長假的時候才能夠處在一起，而在一起的時間又多半是在球場上，下了球場偶爾會聊聊天，但是更多的還是聊的和網球有關的事情。
從小到大，除了和網球相關的事情，她的世界的確單調而又匱乏。
後來的時候有那麼一個人，她以為她是最了解她的，因為她也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姿態，晨曦也一直以為她們會是永遠的朋友，直到那一天她才知道原來不是的。
這個世界太複雜了，在一段時間裡面她甚至害怕面對別人的笑容，害怕面對人家對她的友好，因為她不知道那些友好到底是出自真心的，或者在他們對她表現出好的時候，是不是內心其實對她是很不屑的。
「我也沒有。」渡邊賀一語帶惋惜，「至少沒有可愛的青梅。」
「那有個竹馬也不錯啦！」
「竹馬那玩意太堵心堵肺了。」渡邊賀一暗自垂淚，「太走虐戀情深路線了！」他還是比較喜歡軟妹子，青梅神馬的，光是想想女友養成計劃就是各種萌啊！
「……」
「星同學下午打算幹嘛？」
渡邊賀一顯然是一個在打工界已經混出精來的人了，反應速度快，還能找出空當和店長客人嘮嗑，見晨曦午飯就快用完，他忍不住挪了過來問著。
「大概回家。」晨曦認真回著。
「家裡沒人。」
渡邊賀一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如果家裡面有人的話，她也不會來店裡面用餐了，下午回去家裡面也不過是一個人，青春嘛，不能窩在家裡面當阿宅啊，多浪費！
晨曦老實點頭，家裡面的確沒人，只有兩隻狗和兩隻貓在。
「看網球賽不？」渡邊說，「今天立海大和陵南高中的網球社有合同練習喲，不用門票不用給錢。等會一起去！」
「恩？」晨曦有些不解地看著渡邊，「你不是還要打工的么，哪有時間啊？」
「打工到一點半的時候就結束了，晚上就不需要來了。」渡邊賀一微笑，「等會咱們一起去看比賽，仁王那廝據說也會上場的喲，估計會被滅的機會是大大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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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渡邊賀一的聲音聽上去實在是太歡樂了，她怎麼覺得他是想要去看人家被滅的想法多過看人家勝利的畫面。
「順帶帶你去蹭晚飯！」他再度補上一句，「仁王那廝上次請咱們幫忙都沒請客呢，不請客他就是禽獸！」
……
這個理由比上一個更加強大，想必這個才是真正的目的。
一點半左右，南風咖啡店裡面的用餐高峰期也已經結束了。
渡邊賀一從店長那邊拿了自己的薪水袋，微笑地朝著他告別。
晨曦在店外等著渡邊賀一，看著他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圍裙，從櫃檯裡面拿了自己的雙肩包，走出了門，而那個之前進門，雙生子裡面一派懶洋洋姿態的少年繫上了圍裙，走進了櫃檯後頭，當起了服務生。
原來是這樣啊。
「久等了。」渡邊賀一走了出來，微笑地看著晨曦，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還要再找一份兼職么？」晨曦想了想之後才問道。
「恩，如果能找到的話，會找一份，你也知道的，肯用國中生的店不多。」渡邊應著，他有些奇怪，為什麼晨曦會突然之間問他這個，直到他回頭往著店裡面看了一眼之後才頓悟了，「星同學，雖然不在這家店裡打工是有點可惜，可是相信我，絕對沒有多悲慘的境遇，只是那個笨蛋哥哥上杉達也君比我更悲慘而已。」
「恩？」
「他摔碎了同學的望遠鏡，肩負著三萬六的債務。」渡邊拍了拍晨曦的肩膀，一臉沉重，「至少咱沒有一身外債，這一點要體諒。」
所以，渡邊賀一對於淺倉店長讓上杉達也到店裡面打工這件事情也沒有多反對多抗議，畢竟有決定權的是店長不是他，在往常店長對他也挺照顧的，現在鄰居家的小孩需要一份工作，幫個忙也正常的，店裡面又不需要兩個幫手，一個留一個走，再正常不過了。
「當然，如果偶爾心情不爽的時候，偶爾來找找那個笨哥哥的麻煩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渡邊嘿嘿嘿地笑了起來，笑容裡面忽地帶了點狡黠的味道。
今日陽光難得明媚，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和少女走在去電車站的路上，陽光正好，臉上的笑容也剛好，如果忽視渡邊賀一嘴裡面一直念叨的「晚上讓那廝請神馬好，烤肉拉麵餃子……」的話，應該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