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花了一大筆錢后，格里菲斯在咖啡店送走了滿臉笑容的房東老太太。

［看看她那得意的樣子，］系統不太高興的哼了一聲，［她肯定把你當成冤大頭了。］

「關閉視覺共享。」租房子這段時間房東也挺照顧他的，那點錢算些什麼。格里菲斯拎起他的公文包，在腦海中命令道，「你的分析報告寫完了？」

［小氣的宿主，人家還沒仔細觀察過地球吶！］系統委屈的退了回去。簽合同的時候把它撈出來，用不著的時候又把它踢回去，真是無情。

「我不想被你看著。」格里菲斯冷漠的說，「難道你願意把你的代碼露出來讓別人看？」

［才不要。］系統不吭聲了，悶著頭在宿主的意識空間里碼字。呵，經驗不足的宿主，早晚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十分鐘后，格里菲斯站在自家公寓門前，戴好墨鏡，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大門。

眼前是一片璀璨耀眼且迷人心魄的金光。

黃金鏡框，黃金鞋架，黃金花瓶，黃金窗帘架，黃金百葉隔斷，黃金門把手，黃金歐式茶几，黃金吧台轉椅，黃金酒架，黃金落地燈，應急用金燭台，門口放著的兩個金滅火器——等等，這個不行。

格里菲斯把滅火器變回來，小心翼翼的將新鮮出爐的房產證鎖進床頭櫃的最底層，然後坐在木地板上，忍不住露出了傻乎乎的微笑。

紐約的房產只是第一步，很快他就會有第二套，第三套房子，等他的礦業公司成立后，他可以成立個房地產公司，不管是沙灘海景，森林公園還是宇宙太空，他想住哪就住哪，想住多大的房子就蓋多大的房子。

他還可以建設自己的黃金主題酒店，從旋轉大門到馬桶浴缸——全部都是金的！

系統把自己碼出來的分析報告傳到宿主的手機里，見到手機里的簡訊，忍不住提醒格里菲斯。

「銀行催您還款啦，宿主。」

「……不急。」

是的，他買下公寓的錢是沒辭職前從銀行貸出來的。目前他的礦業公司連空架子都還沒搭起來，短時間內大量的黃金變現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煩。

但是沒關係，等他回到家后，這些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家裡那塊祖傳的荒地農場將會變成美國新一波淘金熱的起點，而他將會變成美國最幸運的礦老闆——買一塊地挖一座礦的那種。

「我讓你找的員工你找好了嗎？」格里菲斯催促系統，過多的債務影響到了他的心情。

「抱歉宿主，我只是個普通的辦公系統，在地球的許可權不比您高多少，頂多比您的處理速度快一些罷了。」系統棒讀：「下午三點的機票已經定好，系統建議宿主儘快找到氪石，提高自身實力，早日進執行任務。」

「哥譚沒有紐約安全，我需要做些準備。」格里菲斯不怎麼情願的從遠大抱負中掙扎出來，帶著系統走到書房裡，拉開最裡面的抽屜。

暗紅色的絲絨綢緞里，躺著一把小巧的手＼槍。

［哦我的主神啊！］系統嚇了一跳，［你怎麼會有槍？］在綁定宿主之前它可是調查過了，從小到大每一門成績，拿到的每一個證書，連畢業照系統都有備案，它敢肯定宿主絕對沒有持槍證。

「地球人人手一份的東西我怎麼不會有。」格里菲斯把槍拿在手上檢查了一遍，填上子彈拿起來，瞄準架子上的黃金花瓶試了下手感，又放回原處。

哥譚是個刻板印象很重的城市，紐約的一些無良小報上經常會刊登一些關於哥譚人搶銀行的沒品段子，和真正搶銀行的新聞混在一起有獎競猜。但所有人都達成共識的一點是：如果沒做好準備，就別想不開往哥譚跑。

［您不會想著帶著槍去哥譚吧？無證持槍！您會被機場抓起來的！］

「一把槍可逼不出來蝙蝠俠。」格里菲斯關上抽屜，拿起手機，「不過我們運氣不錯，我的大學室友是哥譚人。」

面對高額的助學貸款，室友維克和選擇了和格里菲斯截然不同的還款方式——他沒有被紐約的繁華迷了眼，而是選擇返回哥譚建設美好家鄉。

在電視上看見室友被捕后，格里菲斯毅然決然的簽下了和斯塔克工業的合約，成為了一名年輕的社畜。

算算時間，維克今年應該能出獄了。雖然他們三年都沒有聯繫，但是男人之間的友誼可不會被時間打垮。

很快，電話通了。

「格里菲斯？」維克陰沉低啞的聲音和以前一模一樣。「有人找你麻煩了？」

「沒有。」格里菲斯伸出一根手指頭點了點系統模擬出來的打火機，示意它留在書房外面，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有點事情要去哥譚一趟，順便慶祝一下你出獄。」

維克在電話那邊陰森森的笑了起來，聽起來有些滲人，「那確實得聚一聚，不過你可別光明正大的來，我手下不少人都知道你把我送進監獄的事兒。你打算什麼時候來？」

「我定了今天下午的機票。這幾年過得怎麼樣？」格里菲斯邊打電話邊換上一件肥大寬鬆的牛仔外套，再抓亂頭髮戴一頂棒球帽，他敢肯定就算是前同事站在面前都不會認出來自己。工作的時候格里菲斯對自己的形象管理很嚴格，領帶焊在脖子上就沒取下來過。

「還不錯，只關了我一個月就給我放出來了，現在我在為雙面人工作——雙面人你知道吧？曾經哥譚最好的律師。」

「嗯，你不是金融專業嗎？」格里菲斯想了想，「我記得你打算投靠企鵝人來著？」

和畢業期焦頭爛額找工作的格里菲斯不一樣，維克的目標一直很明確，作為一個根正苗紅但沒有背景家庭清貧的哥譚人，他無形中比格里菲斯多了一條選擇。

比如以名牌大學生的身份投靠有錢有勢的企鵝人。

但如何從眾多競爭者們中脫穎而出對於畢業生來講是一個現實的問題。

幸運的是，格里菲斯和維克的腦子都還挺有用。

一次完美的犯罪，一場轟動哥譚的大案，一次刻骨銘心的背叛，一對志同道合的朋友就此分道揚鑣，一個平步青雲一個墜入泥潭。

渾身塗滿悲劇色彩的維克就這樣混進了哥譚監獄人才招聘市場，得到了和心儀老闆同吃同住同奮鬥的機會。

但計劃也不是一直順利的，比如企鵝人提前出獄了，他進去后沒找到企鵝人，而是得到了雙面人的賞識。

「事實上雙面人比企鵝人更適合我，你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嗎？給雙面人做假賬！」維克的聲音聽起來歡快極了，「那群稅務局的飯桶被我們的賬本騙的團團轉，好不容易找到缺口還告不贏我們，天一黑就能玩到真人版槍戰遊戲，團建活動老闆親自帶著我們去搶銀行——哦，格里菲斯，我的好兄弟，你真該來這裡試一試，沒有比這更爽的工作了。」

格里菲斯委婉的表示拒絕：「聽起來似乎很危險。」

「危險越大，機遇越大，你知道我用多久還完了助學貸款嗎？只用了一年！」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敲擊金屬的動靜，「上個月我甚至換了一條鑲金的義腿，你們斯塔克工業製造的，全球限量，晚上還能當小夜燈使。」

格里菲斯在心裡狠狠地羨慕了片刻，聽到後半句后，羨慕又轉變為同情。

「你的腿……」

「別提了，被一隻多管閑事的蝙蝠打斷了。真是該死的，令人作嘔的惡鬼！」維克在電話里用力咒罵，「遇上他簡直是最晦氣的事情！」

格里菲斯沉默了片刻，還是誠實的告訴他真相：「事實上，我去哥譚就是為了尋找蝙蝠俠，我想找他談個生意……」

維克抽氣的聲音在電話里十分明顯。

「……什麼生意？」

格里菲斯說出他和系統一起編出來的借口：「最近我在收集一些稀有寶石，打聽到蝙蝠俠手裡似乎有——」

「神經病啊你！你當蝙蝠俠是什麼東西？那可是——蝙蝠俠！……很遺憾我幫不上你的忙了，我的兄弟，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得去醫院複查——當然，你來哥譚這件事我肯定是歡迎的。只是，只是有一件事兒你得保證。

「發瘋被蝙蝠俠關進阿卡姆的時候你可千萬別報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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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看見自家宿主換好衣服出門時，臉上依然余怒未消。

［您準備的怎麼樣？親愛的宿主大人？］系統識趣的放軟了聲音。

聞言，格里菲斯鎖門的動作暴躁了許多。

「有什麼可準備的，那種膽小鬼都能混得風生水起的地方難道對我來說會有威脅？」格里菲斯咬牙切齒，「被蝙蝠俠打斷骨氣的傢伙，不幫忙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系統對此報以懷疑態度：「你自己能找到蝙蝠俠嗎，網上顯示蝙蝠俠神出鬼沒，就連哥譚本地論壇都沒有蝙蝠俠的照片，甚至還有人把他當都市怪談呢。誰都沒見過……」

「閉上你的嘴，你這隻愚蠢的飛行打火機。我在斯塔克工業的公關部幹了四年，連斯塔克十年前的女友親戚家的孩子喝了哪個牌子的奶粉都查得到，只是找一個蝙蝠俠罷了。」格里菲斯冷哼一聲，下達指令。

「搜索所有和蝙蝠俠有關的報道，按日期排序，找出來今年所有出現過蝙蝠俠的時間和地點，包括警方已公布的目擊證人和證詞，贊助他的韋恩企業今年的資金流向和新產品研發趨勢……市面上能找到的數據一個都不能漏下。還有哥譚論壇里經常發布相關消息的賬號及異常回帖和虛擬ｉｐ——算了，這些先不查，下飛機之前整理好發給我。」

猛然間得到大量工作的系統一聲都不敢吭，乖乖的溜回格里菲斯的意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