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安置(上)

第 21 章 安置(上)

次日一早,林如海早早醒來,看著身邊睡的正熟的賈敏,不忍心叫醒她。只是親昵地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子,輕手輕腳的起來,由繪秋幫著更衣:「今兒讓太太多睡會子,這些日子太忙了。她定然未曾安穩的睡過一覺。」

繪秋欣然點頭:「老爺放心,奴一定看好太太,讓太太多睡會兒。」

林如海點頭,在次間用了早膳便去上衙了。唯有賈敏尚且還睡著。鄭媽媽掀了寶藍色厚綢門帘進來,繪秋趕忙攔住:「老爺特意吩咐了,叫太太多睡會子。媽媽您就莫喊醒太太了。」

「我倒是想讓太太睡個好覺,可底下的能么?」鄭媽媽也是無奈。之前本說好徐徐圖之的,也不知為何陡然便要發落。害的他們措手不及,連替上來的人都未曾有決斷便將替上來的人一併查出了紕漏給處置了。如今能用的,真是少之又少。現而今老爺又帶回了個不知根底、不明來歷的,叫她更加為難了。

說話間賈敏卻已經醒了:「繪秋!」

「太太,您怎麼醒了?老爺讓您多歇會子,要不再略躺躺?」

賈敏支著身子起來:「不成了,這些日子會格外忙碌,哪有功夫睡懶覺。趕緊的,服侍我更衣。那女子來了么?」

鄭媽媽點頭:「一早便來了。候在廂房呢。」

賈敏點點頭:「叫染春看好了她們,不要那些個笨重的,揀輕便的帶些就是。我如今有的事兒!」

「喏。」幾人應聲,該梳頭的梳頭,該凈面的凈面,該擺膳的擺膳,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賈敏迅速地解決了早膳問題,漱口畢,起身吩咐人將廂房的兩位請來。

「給太太請安。」寫冬率先行禮問安。錦賦因不知林家的規矩,所以只是隨著寫冬見了禮,而後便立在一旁,沉默不語。

賈敏頷首,寫冬便如往常一般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賈敏看著那妖媚的女子,舉止卻很拘束,一點兒也沒有為妾的模樣。大約是她打聽過賈敏的喜好了,今日來的時候特意換了一身打扮,與昨兒完完全全兩樣的打扮。頭髮梳成規整的圓髻,帶著一直純銀鏤空透雕梅花嵌白玉扁方,另一邊帶著小朵的海棠花。天水碧杭綢蘇綉合歡花的衣衫,下搭著同色單線挑線長裙,蓋住底下那兩點桃紅。

賈敏看她的打扮,到底是滿意了兩分。又想起林如海昨夜趁著空歇時與她說的話。「這丫頭是我挑了許久才決定接手的。滿宴上那十二三個女孩子,她的顏色倒是上乘,偏偏要窩在最後頭,別的不大會,倒是那支笛子吹的還成。與其挑那些張揚跋扈的回來添麻煩,還不如揀個面上老實本分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面上老實,心底里到底如何想的,誰又能知道。選她不過是為著這段時日的清凈,待家裡的事情解決了,,屆時該發賣還是該留著,你做主就是。」

賈敏看著面前的女子,清了清嗓子,問道:「老爺昨兒與我說了,既然是上峰給的,那也不好不收。不過我林家的規矩你多少還是要知道些。來路不明的,我一概不收!所以,最好有話這便交代了,也免了我去查訪的功夫。」

「太太的話,錦賦記下了。」錦賦在賈敏過來時偷偷打量了一回。

寶藍底玄色步步高升團花的繭綢直裰,外罩一件青色的四開褂子。厚厚的頭髮被綰成了高髻,帶著鑲藍寶石的八寶瓔珞金步搖、素銀八寶紋蘿釵。簡簡單單,卻十分的大方,映襯她自身出身國公府的氣派,很是端得住。

錦賦知道自己在身份上差正房太太許多,因此也十分識相。在揚州知州府里她見過了太多的爭寵還有打壓,她有些厭倦了。所以才會在知道晚宴的目的時選擇了不討喜的絲竹。倒是有了意外之喜,進了迄今為止所有地方官員後院最為親近的林家。為此,她也識相了。人家正房太太可是出身國公府的,不是她這種人可以比擬的。前頭還有原配留下來的一兒一女,便是她僥倖生下孩子來,下場怕也是不好。因此,她一開始就把自己的位置給擺正了。不可貪心。便是要貪心,也不是這會兒。

一句簡單的請安,這便已將名姓說了出來,賈敏深感她是上道,也就明白了這人事聰明的,並不是面上那麼老實。點點頭,又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便是最好。昨兒事急從權,歇息的可好?」

「太□□置的很好,並無不妥。錦賦也很習慣。」在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名分之前,她絕對不會開口自降身價。

賈敏眯著眼打量了她一會,道:「府里的規矩我會派個老道的媽媽來與你細說,如今倒是且要細細問你的出身了。你原本是何身份啊?」

錦賦的眼神有一瞬間黯淡,叫鄭媽媽瞧見留心了。「錦賦原來不過是個農家女,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父親覺著我的賣相好,這才動了念頭賣了換錢。那人牙子覺著我的皮相是個好的,適逢知府大人要人,便細細教了規矩,送去了知府大人的府上。跟著府里的師傅學了絲竹樂器,笛子最好。平日里只是府上來客人時上去吹一回。昨兒,是意外之喜,多謝老爺垂憐帶我回來。」

賈敏看著她面色平淡,唯有眼底有些濕潤,一時也瞧不出真假。淡淡地揮了揮手:「既是如此,那我便知道了。往後你還住昨兒的地方,一應家什物件兒包括侍候的人過一會子便會送來。至於你是通房還是姨娘,等老爺回來自有定論。舒姨娘從前是我身邊侍候的女使,你們見個禮兒,便算是姐妹了。往後要好生侍候老爺。老夫人處,且先等等。我還未通報,你的位分也未定,且略等等。這些日子你便在屋子候著,無事莫出來。在老爺開口前,你暫且不必到我跟前來請安。」

「喏。」錦賦乖巧的答應一聲。

賈敏看著緊隨著寫冬出去的錦賦,皺眉:「此女怕不是表面如此老實簡單,倒是頗有些心計的。裝的這般守拙安靜,爬樹早已知道我家老爺不喜歡那樣輕佻模樣的。可惜她再如何藏拙,單憑她那張臉,老爺心裡邊不會舒服。讓碧羅看好她,別給我在這個檔口整出什麼幺蛾子來。我如今且忙著呢,沒工夫去應付她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腸子!」

染春朗聲應下:「太太放心。碧羅那丫頭別的不成,看著一個人那是絕對牢靠的!」

「忍冬!」賈敏才思慮好對策,朗聲喚來守在東暖閣的忍冬。

「太太,有何吩咐?」

賈敏板著臉吩咐道:「你現在回去收拾收拾,今日日落之前必須帶著小姐去百順堂安置下來。不管去了那兒之後需待多久,你都得在那兒呆住了!沒聽見我的指令之前,不可隨意回來!」

「喏!」忍冬也不問原因,應了便回去收拾行李了。這樣的性子,是賈敏最喜歡的。

看著忍冬安分隨從的模樣,賈敏暗暗點頭,笑著對鄭媽媽說道:「媽媽的眼神果然是好的。往後,我還要靠媽媽多多指點了。這回給黛玉採買小女使們的事情我便交給媽媽了。想來媽媽是不會叫我失望的罷。」

鄭媽媽笑著應承:「太太放心,我是怎樣的人您還不知道不成。保准讓您滿意!」

賈敏點點頭,又問道:「老夫人那邊如今想來是不知道的。一會兒讓忍冬帶著黛玉隨我去一趟百順堂。如今我這邊忙亂不堪,黛玉怕也不得安生。去了那邊,我也好放心了,騰出手來將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都一併料理了。對了!彈夏那個丫頭片子如何?可還咒罵?」

「先前不服管教,後頭便不敢了。如今老實的似鵪鶉似的。」鄭媽媽笑道,「太太可有決斷了。」

賈敏看著染春不忍的模樣,心裡的主意便轉了一個彎。對著錦瑟吩咐道:「繪秋如今身上擔著不少事務,怕是來不及。染春還要料理蘭苑之事,也脫不開身。彈夏的事兒便交託與你去辦,你可莫要讓我失望啊。」

錦瑟是寫冬被抬為姨娘,忍冬又去照顧黛玉之後從二等提拔上來的。難得賈敏會將這樣大的事情託付於她,心裡自是明白要將事情辦的漂亮的。「太太放心,我一定不讓太太失望!」

染春皺皺眉頭,心下嘆息。彈夏,你好端端的葬送自己的前程作甚!賈敏眼裡素來是揉不得沙子的。

錦瑟接了賈敏的令,當即帶著一干婆子氣勢洶洶地去了柴房。看著地上已然沒有當初頤指氣使的模樣,反而有些落魄的情狀。錦瑟想起從前那些被她呼來喝去的日子,再看看她如今的模樣,心裡好不暢快。冷笑道:「怎麼,如今見了我,便不認識了嗎?」

彈夏幾日滴水未進,早已脫了力氣,被婆子們拽著,掙脫不得。嘴上卻依舊不饒人:「呵!小蹄子!你覺著我如今失了太太的寵愛你便能順桿爬上去了是吧。我告訴你,你做夢!我老子娘可是老太太身邊得力的婆子。只要我一封信過去,看你還能風光到幾時!」

聞言,錦瑟心裡是真的只剩下冷笑了。一個都要大難臨頭了,還是看不清自己未來的人,同她說話可真是浪費時間啊。原先她還有冷嘲熱諷的心思,可如今見了她,卻反而沒有了剛開始的那股子氣。好似在見到彈夏時便莫名不見了。

「你總覺著你背後有太太有老太太,可你卻忘了,那也只是背後。太太眼裡揉不得沙子,那是個怎樣的性子難道你一個跟她跟老了的人還不清么?還要我來告訴你不成?真是笑話!太太再如何,那也是老太太的親生女兒。難不成你在老太太眼裡比太太還重要?」錦瑟無奈,耐心的解釋了一回,「太太最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人,你看著寫冬抬了姨娘便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這便犯了太太的大忌。若不處置了你,太太心裡便會橫著一根刺。怎麼著都不會舒服。因此。」

「因此,你來替太太解憂,來解決我。」彈夏看著穿金戴銀的錦瑟,再看看蓬頭垢面的自己,冷笑道。

錦瑟點點頭:「犯了錯的奴婢自是要照著主人家的規矩處置的。不過太太念著你從前的情分,從輕發落,讓你去莊子上悔過。」

「什麼!莊子上!」彈夏自到賈敏身邊服侍開始,便從來沒有做過粗活。讓她去莊子上過那吃糠咽菜,整日里勞作的苦日子比將她貶為三等女使還要難受。想著自己再也沒可能回來了,彈夏這才有些慌了。也不知是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竟掙開了婆子們的轄制,沖向錦瑟。可她到底是許多日未曾進食了,力氣已比往常小了不少。那兩個婆子見她脫了,連忙上前兩步把人拽回來死死壓制著,再不讓她掙脫。

彈夏見狀,只好加大了哭喊的聲音:「太太,我好歹侍候了你十幾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老子娘跟著老太太幾十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老子娘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份上,饒過我這一遭罷。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錯了。錦瑟,錦瑟!你去求求太太,去求求她。求她看在我這麼些年的分兒上不要,不要送我去莊子上!不要!」

錦瑟看著她的樣子,像是在看一場戲一樣。不動聲色的揮揮手,立時便有一邊的婆子上來,不由分說的在她嘴巴里塞了快不知從何處尋出來的破布。堵住了她的嘴巴,滿屋子只剩下嗚嗚咽咽的聲音。

錦瑟上前俯身,看著彈夏水汪汪的眼睛,諷刺般笑道:「早知今日,那又何必當初呢。太太發威了才知道認錯,那你從一開始便不應該犯這個錯。行了,太太這些日子煩心的很,早些了了,大家早些歇著罷。」

婆子點點頭,押著無力反抗掙扎的彈夏上了一輛小馬車,送去了之前便商量好的一個偏僻小莊子。哪怕是你認真打聽,也打聽不出它的具體下落。這是賈敏嫁妝里的秘密,賈母特意為她選的。原先不過是為著看著那些不聽話的妾室,如今用來關押犯了錯的近身侍婢,這也不錯。

等解決完了彈夏這件事,賈敏便開始著手安排府里下人們的位置。無奈,空缺太多,也不是一兩日便可以徹底解決的,有些位置還是要細細考察了才能將人放上去。

正苦惱著呢,鄭媽媽給她提了個醒兒:「老夫人好歹也是把持了這偌大的府邸幾十年了,沒點根基是沒可能的。如今雖卧病,可到底積威尤在,不是那麼幾日便能消除了的。之前我便聽說老夫人讓大小姐清理她身邊的那些老僕,如今還未出現差錯。不知是大小姐有本事,還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太乾淨,變動太小。」

賈敏細細思忖,覺著此話十分有理:「媽媽這話說的極對,沒有一個當家主母身邊是真的十分乾淨的。便是我母親,身邊的大管事也是一樣有著這樣那樣的毛病。沒道理百順堂這般乾淨安靜。」

正說著,忍冬出來回話:「太太,東西都已收拾妥當。不知太太,要做些什麼?」

賈敏看見她像是看見了什麼香餑餑一般,抓著忍冬的手不放,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你瞧我這個人,不久前才剛吩咐的事情這會子便忘的乾淨。你出來的真是好!」

「太太?」忍冬看著賈敏笑的開懷,有些不知所措。

鄭媽媽看不過去,拉著忍冬避開:「太太這是定了主意,覺著自己的主意甚好,你莫要往心裡去。」

我哪敢往心裡去!這是忍冬的心裡話。在她心裡主子和她們這種女使還是不一樣的。「媽媽說笑了,我只是有些奇怪罷了。並不曾往心裡去。」

鄭媽媽其實也喜歡忍冬的性子,不然也不會抬舉她了。在黛玉身邊乳母婆子出缺的時候,叫她過去侍候。如今正巧走了彈夏,錦瑟補了寫冬的缺。若是不出意外,等賈敏完全空閑下來了,黛玉身邊的人補齊了,忍冬回來,一個一等的缺是跑不了的。想畢,鄭媽媽笑著道:「你只管照顧小姐就是。」

「喏。」忍冬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可剛剛彈夏的動靜她卻是實實在在的聽見了,更加不敢多說話,生怕又出了什麼幺蛾子出來。

賈敏在心裡將計劃盤了一遍又一遍,最終覺得沒有甚問題了,才起身道:「忍冬,你帶著小姐,跟我去百順堂。」

「喏。」

賈敏鬥志昂揚地往外走,可才走了幾步便又想起了一事兒:「去,將錦賦那個女人一併叫上。趁著這會子一塊將事情了了。我可不想為了一個賤妾再特意跑一趟,沒的玷污了我的身份。」

染春低聲唱喏,轉身回去蘭苑找錦賦去了。

「兒媳給母親請安。」賈敏帶著黛玉翩翩然就過來了。

倒把尚在看林樂曦對賬的林姚氏驚了一跳:「我不是吩咐了無事可不必來百順堂請安么?我這兒尚且病著呢,你還把黛玉一塊帶來了。也不怕我把病氣過給她!」

林樂曦眼睛尖,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同。她身後跟著個不識得的女子,梳著婦人髮式,可渾身上下透露著的是江南那些不好風俗(揚州瘦馬一類的)的氣息。再看賈敏自己,眼睛含笑,一臉的精神氣,甚至平常從來不肯帶到人前的黛玉丟被她抱出來了。這事兒怎麼看怎麼都不尋常。

可這話林樂曦不能說,小孩子不能隨意置喙大人之間的事情。故此,招手讓忍冬近前來,她要看看小妹妹。忍冬微笑著上前了幾步,俯身:「二小姐乖巧的很呢。」

林樂曦瞧的稀罕,自是不會在意那邊到底如何。反正事後會有人詳細地告知她,她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母親是這麼說,可兒媳卻不能真的這般做。不然外頭豈不是要說兒媳不孝了。」賈敏心裡鄙夷,要不是為了你兒子和你孫女,我才不會登你的門呢。臉上的笑容卻是半分不減,「老太太是知道兒媳的性子的,若不是有事,也不會叨擾您的。」

林姚氏看見她進來,便知道她有事了。笑道:「這幾年你如何我是知道的,老爺也是知道的。難道你有事找我,說說罷。若是力所能及的,我老婆子定然是能幫的。」

聞言,賈敏卻是眼裡閃著淚花了。她頭一回在林姚氏面前服軟示弱,也不知到底會否成功。只她如今也是迫不得已,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母親體恤,兒媳萬分感激。如今兒媳實是遇見了難事。這府里的庶務兒媳忙的腳不沾地,連黛玉也未及仔細照管。昨夜,老爺赴宴歸來,帶了一個女子回來,說是上峰給的。宴席在座大人們都領了,他不好顯的太個別。便隨著領了一個回來……」

話及至此,林姚氏便有些生氣了:「林家世代簪纓,他居然給我領了一個,一個,一個這樣的女子回來為妾!林家的規矩他至於何地?!此前還在與我說林家子弟不論男女皆應遵守林家家規。如今可好,他他居然……」

賈敏的目的不是為了要林姚氏因為這個來為她打抱不平的。她且有能為收拾這個女人呢。「母親!母親消消氣,消消氣。兒媳不是來抱怨老爺納妾的。兒媳是想托母親代為照管黛玉的。」m.

林姚氏一愣,怎麼就變成照管黛玉了?「你不是不放心黛玉么,不願她離了你的視線。如今怎的又肯了?」

賈敏捏著帕子拭了拭眼角:「從前是兒媳不懂事,想著孩子太小。還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為好,不然那些人不知根底的我不安心。果不其然,那乳母不就出了問題么。兒媳更加惶恐了,這查了四五遍的人仍然有這般問題,那,那兒媳如今忙的連口水也不定何時能喝上。總不能叫忍冬時時刻刻、寸步不離地守著罷。如今老爺又納了一個妾進來,兒媳要忙著安置,更為忙碌。那黛玉離兒媳愈發遠了,更加不安心。

後來鄭媽媽與兒媳說起大姐兒處理母親身邊的人如何的乾脆利落,後續安排的如何妥帖。兒媳想,母親這般閱歷,親手教出來的孩子能差到何處去。又想著,若是黛玉能得到母親的庇佑與照料,那自然是無比妥帖的。只是母親病著,我又實在不放心,只能托與大姐兒。就是不知……大姐兒是否願意?」說著轉頭看向林樂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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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林氏長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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