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變化(上)

第 18 章 變化(上)

全揚州的人都知道,這些日子巡鹽御史林大人家在整頓家業,清理下仆。有些偷奸耍滑的、目無尊卑的通通都要被清理出去。人牙子們賺了個大便宜,林家發賣打發下仆收的銀子最為公道,從不會仗著權勢地位做些不好的手腳。加之這一年來林如海的確是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事情,在老百姓中間風評甚好。

鹽商們對林如海那是又愛又恨。冰炭孝敬的,不例外的都如數收下,可一旦超出規矩的便不再收了。可他們要都鹽引,該當的,林如海從來不會拖沓。按著時間,時間到了,鹽引自然就到了。

總而言之,林如海在這裡的第一年,是個收穫頗多且有效的一年。

為此,林如海清理下人時又在老百姓心中有了一個極好的形象。

「這些個刁仆,若不是這回清查,怕還看不出這諸般問題呢。」林如海一樣一樣地看著從下人那裡查抄出來的東西。

賈敏自己看著也是心驚肉跳,林家這樣不比榮國府富貴的也能有這樣的結果,若是放到榮國府,只怕,這結果或是更加驚人了。

「還是老爺英明,不然我也不知道這些個表裡不一的東西會有這樣的膽子!」賈敏眼皮一跳一跳的,強自按下心底的驚濤駭浪,笑著回答。仟韆仦哾

林如海看著手裡那厚厚一疊的契紙,心裡有著火氣。嚯!的一下起身。賈敏驚詫抬頭看他:「老爺,這是要去作甚?」

「我去找母親!」林如海心裡有許多話要說,對著賈敏,他說不出口。轉身去了百順堂。

驚蟄低聲道:「老爺來的不巧,老夫人剛喝了葯便睡下了。」

林如海皺眉:「我記得母親從前從不會這般早安睡,可是葯有甚……」

「老夫人的身子骨日漸不好,這葯是每頓都不落的。是老夫人的精神不濟,這才早早安睡的。」驚蟄看著林如海,心裡有些不滿他的話,只是身為下仆不能說主人家的閑話。驚蟄也只能是低垂著眉頭,不願再開口。

「可我今日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與母親說。」林如海還是有些執著。在他看來,家裡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還是該有一個看的到是非黑白的人來出個主意,發號施令。

裡面剛躺下的林姚氏,將外頭的話聽的分明。抓著林樂曦的袖子,轉頭對她道:「你去看看罷,驚蟄應付不來。說完了便回去罷,夜深了,春日裡到底有些涼。不可著了風寒!」

林樂曦輕拍拍她的手:「與父親說完話,我便回來陪祖母睡。」

「我老婆子身邊有穀雨和驚蟄、寒露,哪裡用的著你來陪。」林姚氏微笑著說道,笑過一回,正了臉色道,「你說完這些可該回去歇著了。你父親收拾完了那些蛀蟲,接下來的事情卻沒那麼容易。便是太太,也不見得能真的處理好。」

林樂曦微笑:「祖母放心,孫女不會插手的。這本該是當家主母做的事兒,曦兒年紀太小了,不好插手不該插手的事情。祖母安睡罷,時辰的確不早了。」說完被角也替她掖好了。

林姚氏看著燭火下五官柔和的林樂曦,那雙澄澈的眼睛影影綽綽的閃爍著層層疊疊的光,她彷彿看見了兩個自己。一個蒼白無力,油盡燈枯;另一個精神奕奕,光彩奪目。

「曦兒,你的眼睛。」

林樂曦一怔,眼睛?!「祖母,您想說什麼?」

林姚氏眼睛一合,搖搖頭微笑:「祖母從前的眼睛也似你這般好看。去罷,我這便睡了。」

「好。」林樂曦點點頭,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父親。」

林如海聞聲看去,林樂曦一襲粉色海棠對襟褙子,下搭杏色嵌珍珠百褶鳳尾長裙。雙手疊放在腹部,淺淺笑著:「父親。」

「你祖母睡下了?」

林樂曦點頭:「喝了葯便睡下了。父親此時前來,可是有事要與祖母說?」

林如海看著這樣年幼的女兒,心裡的話也不說不出來了。只好將肚子里的話,轉了一個彎:「母親這些日子,可還覺著難受?」

「精神日減,膳食也用的不多。常常只是坐著,看看外頭的風景,話也不多說。坐著坐著便睡著了。」林樂曦眼帘微垂,聲音低低的。

林如海聞言,便知道林姚氏情況不好了。微微垂著頭,聲音低低的:「既是如此,那我便不來煩擾母親了。此事,讓太太處理罷。對了,固也?」

「固也很好,過幾日就回來了。」林樂曦沒有告訴林如海實話。一來,她雖然不在裡面,可剛剛在裡頭依然能聽見驚蟄與他的對話,林樂曦有些擔心林姚氏會聽見他們的對話,知道林樂旭是去見病重的曲文君。心裡難受,從而加重病情。二來么,林樂曦私心不想讓林如海再與她母親有太多掛礙了。就這樣,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結局。

林如海點點頭,沒有再追問,反而說起了旁的:「我看維桑院多了一位管事媽媽,可是母親派給你的。」

「樂姑姑是祖母身邊的人,來揚州之後,林顯家的從老宅子選出來的。仔細瞧了這一年多,覺著她手藝好,老實本分,也不會多嘴生事兒。能幹忠心,便將她撥了過來做個管事媽媽。父親怎的好端端問起這事兒來了?」林樂曦皺眉,她父親不是從來不過問內院事兒的。如今怎的忽的轉了性子。

「哦,原也不為別的。」林如海有些許赧然,彆扭的說道,「我不是讓你太太徹查全府上下么。聞說,百順堂的下人俱是你處理的。」

「是,是有此事。」林樂曦心下瞭然,點頭,「父親想問甚?祖母說,既然是父親下的令,自然是有您自己的道理。查查也好,免得時日一長叫人看不清本心。太太又礙著情面,不好來查祖母的院子,是以祖母叫我拿她的院子練練手。也不過就是小孩家的把戲罷了,叫父親看笑話了。只是,父親特意過問,可是樂曦有何處處理不當?」

林如海連連搖頭:「不曾不曾!你處理安排的甚是妥當!這很好!可見還是在老夫人膝下的好處,學的這般知禮懂事。我的意思是說,黛玉,黛玉身邊。

她的乳母叫你太太查出了許多不妥之處,連帶著身邊的下人也是一般地盡數革了下去。我瞧著,很是不像樣。你既然連百順堂的事情都能料理妥當,自然對這些安排下人丫鬟的小事得心應手。想著,先叫你幫個忙。」

林樂曦看了眼驚蟄,驚蟄會意,上前道:「老爺,這夜深了。回去歇著罷。有甚事明日一早請安時來說與老夫人聽也是一樣的。小姐也該回去歇歇了。」

「哦哦,也對也對。」林如海心裡暗自惱怒自己的莽撞,在外面便說起了這些家務事,忙道,「回吧回吧。如今雖是春日裡,可晚上到底是寒涼。早些回去歇著,明日再來侍奉你祖母。」

林樂曦屈膝行了半禮,轉身離開了。林如海在門外朝裡面的林姚氏,遠遠地拜了拜,也走了,回了正屋安歇。

菖蒲鋪床,遙遙地與坐在梳妝台前蓖發的林樂曦說話:「二小姐身邊的奶母借著照料二小姐的名頭斂財。又因著二小姐整日家哭鬧,心裡頭不耐煩了,便未曾上心照料。叫人檢舉了出來,太太大怒,當即革了她的差事趕出去。連帶著原先侍奉在二小姐身邊的人一併都攆了出去。如今侍奉在二小姐身邊的是太太身邊的二等女使,喚作忍冬的。」

林樂曦擺弄著從頭上拆下來的釵環上的流蘇,問道:「我此前叫你們注意的那兩個人,如何?」

這回回話的是茱萸:「都是可堪用的。」

林樂曦點頭,像是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至少身邊得有咱們自己人。」

這話被剛從外頭端了水盆進來的人聽見了,一臉疑惑:「小姐在打甚啞謎?奴資質粗蠢,聽不懂小姐的話。」

林樂曦被逗笑了,薄荷服侍著她盥手,笑著解釋道:「小姐沒有打啞謎,說的是馬婆婆的那兩個女兒。你這半道進來的,聽了一半,倒是會瞎想來著。」

「原是為這個。小姐,不是奴偏袒。馬婆婆這兩個女兒,都是好的。您別瞧丹草是管花草的,這裡頭的道道可多了呢!」艾草睜著她那雙大眼睛說道。

林樂曦看著艾草那模樣,擦了手,起身往內室去,笑道:「既然裡頭有文章,那便說來聽聽,也好叫我長長見識。」

艾草聽了,真就蹲在林樂曦腳邊說了起來:「要說這種花草啊,最是麻煩!要挑適宜季節的花種,挑甚花種,去何處買。哪處的哪類花好又便宜、好養活。如何與花匠打交道,講價,做長久生意,便是花木從外頭過來的移植法子、護養法子都有說頭!這裡頭大有門道哩!」

林樂曦見她說的起勁兒,也不好打攪她。讓菖蒲給她搬了個杌子過來讓她坐下說,薄荷便自覺的接了她手上的活計,端了另一盆熱水過來侍候林樂曦泡腳:「小姐勞累了一日,泡泡腳,散了罰意,才好入睡。」

艾草聽見了,見自己的事兒薄荷已然替她做好了,頗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林樂曦見了,擺手笑道:「怎的不說了,我正聽的好奇呢。」

「奴一時忘情,叫小姐笑話了。」艾草連忙起身告罪。

林樂曦卻是不在意,拉著她坐下:「後頭如何?裡頭還有那些門道?你照實說就是,緊張什麼。我又不會罰你。」

艾草見林樂曦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才告罪坐下接著說:「那奴便造次了。」而後又開始說了起來,從每個花種的不同習性到後面的適宜泥土,拉拉雜雜說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堪堪停下來。

腳盆里的水早涼了,林樂曦拭凈了窩進熏暖的被窩裡,笑道:「聽你這番話倒是叫我想起了窗前的那幾株花,這夏日尚未到呢竟有些蔫了。等過些日子喊她過來瞧瞧,許是能瞧出些門道來。」

今夜值守的是菖蒲,看了眼鐘漏,勸道:「哎呦我的小姐啊,都這時辰了,還不快好生躺著!當心明兒誤了時辰起不來床,讓老夫人笑話。」

林樂曦驚覺,連忙躺下:「竟然這時候了,是得快些睡了。艾草,你過幾日記得讓丹草過來瞧瞧那花兒。」

艾草點頭應諾。等主屋吹了燈,艾草才回了自己的屋子。薄荷瞧見她,輕斥道:「你今兒是怎麼回事兒?!說丹草的事兒也就罷了,怎的還說起那不想乾的來了,引的小姐這時候才睡。明兒要是起晚了,我看你怎麼交代!」

話雖是斥責,可語氣一點兒也聽不出是斥責來,反而像是大姐姐在教導自家的小妹妹一般。艾草知道薄荷是為她好,點頭道:「姐姐的話我放心裡了,往後再也不敢如此了。我也只是覺著丹草好生冤枉罷了,不為別的。」

薄荷嘆了口氣:「馬婆婆能在老夫人面前有體面,自然也是有她的本事。可老夫人瞧不上丹草也是事實,不然誰會拒絕自己人的女兒來自己院子做二等女使。」

「姐姐這話說的倒也在理。只是,老夫人為何?」艾草不明白。

薄荷輕笑一聲,道:「你們不明白的,我也不定明白。毋需擔心,既然小姐有了決斷,那自然有小姐的考量,咱們跟著做就是了。總不會出錯的。」

艾草仔細一想,覺著有理。答應了一聲,翻個身,睡去了。

薄荷聽著隔壁鋪子上均勻的呼吸,無聲的笑了。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啊~

次日一早,林如海穿好了衣裳,早早地便來百順堂請安:「兒子給母親問安,請母親大安。」

「你今日來的這般早!」林姚氏看著眼前已然穿戴好的林如海,驚訝了一回。

林如海不好意思地笑笑:「因著心裡有事兒,夜裡睡不安穩。本想著昨日就該來找母親解惑的,只是不巧的很,母親已然用了葯安睡了。不好打攪,便回去了。可,母親是知道兒子的。心裡存著事兒,怎麼著都是不踏實的。」

林姚氏聽了,笑著點點頭:「你的性子總也不改,昨夜不踏實,來帶著你媳婦也不安穩罷。」

林如海心事被戳中了,不好意思地低了頭。

昨夜的確是沒睡好。他翻來覆去總也沒睡意,硬是將本以睡著的賈敏給吵醒了。賈敏看著一臉苦大仇深的丈夫,眉頭一皺,嘴巴一癟,嚶嚶了一句。因著實在是睏倦,迷迷糊糊的也不曾說清楚。林如海聽著費勁,索性湊過去聽。呼出的熱氣噴在林如海耳邊,撓的心痒痒。轉頭看去,睡得正香的賈敏枕在晒乾的芍藥花藥枕上,臉上帶著些許紅暈。

林如海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正是大好的年紀。賈敏生的又嬌俏,夜色朦朧,一時迷了眼睛,胡鬧了半夜,叫了兩遍水。賈敏如今累的還沒歇過來,躺著補覺呢。

林姚氏不知其中緣故,只當他不好意思了,笑著道:「你又碰見何事了?這般難受。」

「母親也知道,兒子徹查了全府下人,發落了不少人。」林如海聽見林姚氏提起了正事,臉色漸漸都恢復了過來。

林姚氏心裡明白,可就是不明說:「因此,你來找我這個老婆子搬救兵了。」

「是,也不是。」林如海吞吞吐吐的,說不個所以然來。

林姚氏見狀,還有甚不明白的。他心裡定然有了主意,只是說出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罷了,每回碰上內院那點子事情,你總也說不明道不明。我實是不知道到底這有很難,讓你這個堂堂七尺男兒這般為難。說罷,這回想跟我討那個了?」

林姚氏口中的「討」,自然不是納妾那般看中的「討」。是林如海需要這個人來幫他處理內宅那些他想處理卻礙於情面不好插手不敢插手是事情。有些時候,林姚氏像是戲里的丑角,扮演著討人嫌的角色。可那是她的親兒子,林姚氏知道自己不過就是挨日子罷了,能多活一日便算多一日。倒也不在意這些虛名。

林如海還是不好開口,只是眼睛盯著一處看。林姚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是指揮著女使丫鬟們擺早膳的林樂曦。詫異道:「你怎麼好好的,要曦兒這個半大的女娃娃了?!」

「母親明鑒。」林如海苦笑道,「若是旁的,兒子自然用不著樂曦。可,兒子實在是不放心,想著百順堂那些不妥當的下人俱是樂曦安排的,且料理的如此妥當。定然是個讓人安心的好孩子,這才大著膽子,來找母親求情。」

林姚氏看著那邊穩重的林樂曦,又看了眼林如海,心裡不覺嘆息。抬手擺了擺,穀雨會意,自覺地往後退幾步。正巧擋在林樂曦和林姚氏還有林如海這邊唯一的通路。那邊要是有甚事找來都得經她通報。這邊有何事吩咐她一眼便能看到。

「可是賈敏身邊那些丫鬟婆子有了甚不妥當的地方,你不好明言。這才來找的樂曦。」

林如海聽見了,對林姚氏佩服的五體投地:「還是母親明白兒子的苦。敏敏身邊的人帶著榮國公府的習性,不是三兩日或是三五年能改的。黛玉身邊的那位乳母便不好,身邊的下人亦是不妥。可如今要是貿然找人上來接著,兒子一時也無甚好人選。林顯家的事母親身邊受信任的,她薦上來的人敏敏多半都是不用的。兒子這是沒法子了!」

林姚氏聽明白了,賈敏哪是不安心林顯家的,是不安心她呢!「這是你自己討回來的恩典,是好是壞都得你己受著。林顯家的人她既然不用,那樂曦過去也是一樣無用的。你來我這裡,不過是白跑一趟,白費一番口舌罷了。眼巴巴兒地特意跑來一趟下午允了,她反倒不樂意了。這樣討人嫌的事兒我做的過多了。如今我這身子骨也是挨不了多少日子了,何苦叫人來咒我。」

林如海大驚,連忙起身跪下,口稱不敢。守著的穀雨不明所以,卻不得林姚氏授意不敢輕舉妄動。就這麼難受的看著。

林姚氏冷哼一聲:「我這把老骨頭了,從前為著樂曦,做了不少討人嫌的事兒。如今她能獨當一面了,我也安心了。莫說這事兒原本就該太太她自己來擔當,那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難不成還會害了她不成?!你今日多此一舉的過來請我的示下,說出去叫人覺著我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婆子臨死了還要往孫輩兒媳婦那裡插上一手。讓人知道了,還不定說我林家沒規矩呢!」

林姚氏想著將來林樂曦是要在賈敏手下討生活的,雖然自己會為她留足後路,叫她後半生衣食無憂,可那終生不還是要落在人家手裡。

此時的林姚氏不知後事如何,只是想著黛玉是賈敏的頭生女兒,必然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當天上的星星月亮一般重視的。她若是此時插手黛玉房中丫鬟之事,只怕是要叫人心裡不舒服的。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再結實的堤壩也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白蟻洞而毀於一旦。也許她今日的這番插手會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原本就積怨已久的婆媳矛盾轉化到孩子身上。這是得不償失。雖然她如今病的厲害,可越是到這種危機生死關頭,她的腦子便格外清晰。林姚氏心裡飛快的盤算著利益得失。

林如海再料不到自己母親會是這樣一個反應,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兒子兒子,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覺著母親這般厲害,教養出來的孩子定然也不會太差。只瞧樂曦素日里的為人處世,便知道了。」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家門之治,重在子孫,根在家室。」林姚氏說了這一句,便不想再聽他啰嗦,疲倦地揮揮手:「我勞了半日的神,乏的很,想歇歇。你去上衙罷,這些日子都不必來我這裡問安侍候了。」

「母親!」

林如海還想說些什麼,穀雨卻已然上前了:「老夫人養養神,小姐那邊很快邊好了。」

林姚氏點點頭,合上眼,腦子昏昏沉沉,疼的厲害。不敢再多想,只養神,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林如海見林姚氏安靜地躺著了,也知道自己今日這番話有些操之過急了。他母親身子骨不好,萬一出了什麼事兒豈不是一輩子悔恨。因此,不敢再多言。行了禮便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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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林氏長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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