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明斗(下)

第 16 章 明斗(下)

「你說說,我對彈夏如何?推心置腹,信重安心。她呢?!她居然敢吃裡扒外!跑去找老爺,打著我的幌子!我已不得已將寫冬開了臉,提拔成了通房。她,她居然!」賈敏指著被架出去的彈夏,氣不打一處來。

染春、彈夏、繪秋、寫冬,是賈敏身邊的一等女使。預備著嫁出去幫襯著自己的。之前寫冬成通房,是林如海自己看中的人,在賈敏問起的時候提了一嘴,便被提了出來。如今彈夏又出了事故。身邊的一等女使一下子去了兩個,於賈敏而言,等同於被砍去了臂膀。

鄭媽媽無奈嘆氣:「原本瞧著這幾個都是好的,誰知道竟也藏了這樣的腌臢心思。如今我還是給太太先找找,將這一等的缺補上了再說。既然老爺不曾收用,想來自是無意。寫冬如今可在後頭的蘭苑裡住著,再放一個進去,太太的臉面可要往何處放?!如今這樣也好,叫太太提前看清了,總好過將來吃了悶虧。」

賈敏想想也是,氣漸漸平了下來:「我真是被氣糊塗了。居然被這個賤丫頭牽著鼻子走!媽媽這些日子可忙?」

鄭媽媽微笑著搖頭:「沒有林忠那兩口子忙。就是院子里的這點子雞零狗碎,再好生照看小姐罷了。太太想要我作甚?」

「我庫里有幾匹桃紅羅紗,媽媽帶著人去尋出來,給寫冬送去。讓她好生裁剪了,做幾身衣裳出來,到時我送身邊另兩個女使出嫁用。要她做的喜慶些。」賈敏如今心神被府里的事情牽絆著,暫時騰不出手來教訓這幾個蹬鼻子上臉,企圖登堂入室的丫頭們。先把手頭的事兒完結了,再來算賬。

鄭媽媽心裡明白:「知道了。小姐那邊該如何?這幾日總有下人來哭鬧,小姐被驚醒了幾回。如今瞧著精神都有些不大好了。」說著流露出擔憂的神情來。

賈敏嘆息:「我也是沒法子了。老夫人那邊是最清凈的了。白日裡帶小姐過去罷,就說是我庶務繁忙,讓小姐過去作陪,算是小輩們的孝心了。」

鄭媽媽想了一回,也只剩那麼一個法子了。別的人,如今也不敢深信。就怕一個不小心著了道了。也就百順堂那邊,有林姚氏信的過的人,還有林樂曦鎮著,再如何都不會出了差錯。

「是,我會囑咐好那些丫頭子的。」

賈敏疲倦的擺擺手:「看好小姐,守好柴房,別再鬧出事兒來就是了。」

正說著,染春便進來回話:「那些被當場抓著的,按著太太的吩咐,叫人牙子帶去了。銀子都記了冊,先入庫。還有些人見著風向不對,自請離開。我記得太太的意思,都查過了沒有問題才敢放的人。有些東西也是沒叫他們帶走,現如今都放在小庫房裡,著人看著呢。俱是咱們自己信的過的人,絕出不了問題。」

聞言,賈敏嘲諷一笑:「如今我身邊可信的到底還有幾人。」

染春不明就裡,彈夏出事兒的時候,她和繪秋都有事情絆住了手腳,不在。故不知道。疑惑地看向鄭媽媽。

鄭媽媽看向賈敏,見她點頭,便道:「彈夏私自去了外院,如今正在柴房呢。你自己也注意點兒,不可再出事兒了。再這般下去,太太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出事,可就叫人看笑話了。」

染春吃了一驚,她不知道彈夏何時生出來的心思,居然敢惦記府里姨娘的位置。沒瞧見寫冬的下場不成?!

鄭媽媽見了,便知道她的想法了,笑道:「你什麼性子難道太太還不了解?告訴沒,無非是想讓你長個心眼兒罷了。好好當差罷。」

「諾。」染春不敢馬虎,連忙低頭答應。

錦瑟急急進來:「太太,那邊又哭了。」

錦瑟說的那邊是林如海父親留下來的人其中的一個,白澤家的。年紀跟林姚氏差不多,是積年的老人了。在林家許多年了,從前也是得力的管事媳婦子,可是後來年紀大了,做不動活兒了,才將位子騰挪給後面的人。

賈敏查處的時候,她家也在其中,所犯的事兒不小。原意是要發賣的,可那白澤家的仗著自己侍奉過林家老太爺,有幾分體面,動不動便在賈敏跟前哭鬧。

「我要去祠堂里哭太爺去!便是老爺在,也沒有這樣的處理法子的!哪有犯了錯不給改過機會一意發落的!便是天家面前也要給人分辨的機會!活了大半輩子了,居然叫幾個毛頭小子丫鬟的給欺負成這樣!太爺啊!您睜開眼看看啊,這便是林家的當家太太啊,居然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人定罪發落……」

嘴巴里念念有詞,翻來覆去也不過就這麼幾句。可賈敏聽了兩三日了,心裡早膩煩了。

啪!賈敏氣急,一巴掌打在了案几上。心裡說不出的煩悶。

「林忠家的呢!她人去哪兒了!難不成這等事情還要我親自出面收拾不成?!」賈敏心裡煩躁,話說的便重。

「太太消消氣,消消氣。」

「消氣?!消什麼氣!去,告訴她,若是覺著不公,去百順堂。見老夫人。只要老夫人願意為她說話,我便放了她一家子!」賈敏今日算是煩透了,再沒心思願意與她們周旋。

「呦!這是怎麼了,好生熱鬧啊。」林樂曦扶著茱萸的手緩步走來,看著院子外面圍了一圈人,皺著眉頭,偏偏臉上帶笑的道。

跟在身後的菖蒲便厲聲斥道:「手裡的活計都做完了不成!圍在這裡作甚!還不快回去!」

見著大小姐林樂曦,下面人當即做鳥飛散,呼啦啦都回去了,可那不安分的眼神卻是一直盯著這邊的動靜。

關雎看了眼還坐在地上撒潑狀的老婦人,上前道:「這是白澤家的,老太爺身邊的人。太太查出了不妥當要處置,她便隔三差五過來鬧一回。張口閉口了老太爺,太太為此煩心了一段日子。」

聞言,林樂曦的眉毛皺的愈發明顯:「就這樣的人,太太竟還沒處置了?!」

關雎垂頭,退後幾步。回話的便成了近身的茱萸:「老爺說,畢竟是老太爺留下來的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得留幾分顏面。她便拿了雞毛當令箭,愈發有恃無恐了。」

林樂曦聽見了頓覺不妥,上前幾步,打量著地上的老婦人。打扮的十分浮誇,穿著綾羅綢緞,頭上帶著金簪,身上一股脂粉味,可是再濃的胭脂,也擋不住歲月的侵蝕,生的一臉刻薄相。

「白澤家的。」

聽見人叫她,抬起頭來,看清面目,一時頓住了。

一頭青絲綰成雙掛髻,帶著金鳳出雲點金滾玉步搖,赤金紅寶石蝴蝶花替,白玉葫蘆狀耳墜子微微晃動。

淡泊而自然,一雙沉靜的眸子,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上翹。那雙沉靜的眸子裡面似是溪水在潺潺而流,清靈而淡薄,讓人移不開眼睛。

春山淺黛,秋波婉轉。江南的溫婉嫻靜,北方的端莊大方,明明只有七、八歲的年紀,和著那一身的氣質,叫人不敢小覷。

「大,大小姐。」白澤家的有些結巴。

林樂曦只點點頭,並不欲說話。那代為開口的便是跟在身邊的茱萸:「白澤家的先回罷。在這裡鬧騰,最後也不定落著什麼好。」

「不是奴的孩子做的事情,太太強自要發落,難不成還不許奴叫屈?!」

林樂曦定定地看著她,頓了半晌,淡漠道:「是與非,真與假,人心裡都有一桿秤。你若是覺著委屈,自去祠堂哭太爺去。可犯了事兒的人,該如何處置照舊如何如何處置,不會有半點改變。你再等再鬧,也不見得有一分改變。」

「大小姐,奴好歹也是……」

林樂曦抬手,示意她噤聲。說出口的話卻帶著比剛才還要冷的語氣:「老黃曆在我這裡無用。若是太爺能因你的幾句哭訴而活過來為你叫屈,那你再來尋我說話。如今既是回不來,那你現下的所作所為便是一場笑話。可笑的很!」

白澤家的看著她,眼睛里漸漸浮出一個身影來。愣愣的,沒有開口。

林樂曦越過她往前走:「找個人,將她攙回去。」輕飄飄一句話,就將人帶走了。

外頭看熱鬧的人,比方才還要謹慎幾分。生怕餘波波及自身。

賈敏見她過來,勉強笑道:「我這裡的人辦事不利,倒叫你看笑話了。」

「老僕人留到如今的,也沒幾家。不是十分有眼色的,便是失了分寸。左右都這樣,太太不必為此煩惱。」林樂曦微笑著勸了一句。

賈敏點點頭:「老夫人可好些了?」

「喝了葯,用了粥。如今正看著穀雨打絡子呢。精神頭比之前是要好上許多。」林樂曦臉上雖是笑的,可眼底的憂慮也是肉眼可見的。

賈敏如今倒是有些悲傷來:「老夫人是有福的。上蒼有好生之德,定能平安無憂。」

知道這是安慰之語,林樂曦也不在多糾纏:「太□□心院里的事兒,祖母那裡自有我看著呢。」

「你今日來,可是有事?」賈敏絞著帕子,問道。

林樂曦點點頭,伸手一揮,示意蒹葭上前:「這是我梳理出來的花名冊。之前太太著錦瑟過來說了母親留下來的人事,我覺著的確該是要好生梳理一番的。只是因著這樣那樣的事情,耽擱了幾日,今日才得空送來。還望太太勿怪。」

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恭敬之色的女使,賈敏陡然想起被架去柴房的彈夏,心裡有些膈應。

染春見賈敏沒有動作,快步上前接過花名冊,打開來放到賈敏面前,供她細看。

「你倒是仔細,這法子甚好。」賈敏原先只是覺著不過就是小孩子的把戲。可越往後看越覺得清晰明目。

那花名冊上,將每個下人做的差事,內院外院,名姓年紀乃至於姻親關係,都一一登記造冊。雖一時是麻煩了些,可越到後頭,碰上提拔什麼的,卻是有理有據,一目了然。不禁暗自點頭。

「不過就是閑暇時弄的小把戲罷了,太太見笑了。」林樂曦面上淡淡的,也看不出自矜驕傲的神色來。反而是平平淡淡的,一如往常。

鄭媽媽看的不禁點頭,這份氣度,放在哪裡都是拿的出手的。不禁對自家小姐去百順堂的事情又多了幾分上心。

賈敏抬手,染春便收了花名冊:「你的心我知道了。錦瑟,去將理出來的單子給大小姐瞧瞧。我的單子可沒有你的細緻。不過看看有沒有你母親留下來的人卻是能的。你一會子親自瞧瞧,若是有,便帶了回去自己處置了。若是沒有,那便當我給你提的醒兒就是了。」

錦瑟進裡屋不過片刻復又轉身回來,手裡多了一冊,這便是那名單了。

林樂曦看了眼:「瞧過了,上面沒有。太太秉公處理就是了。我也會約束好身邊的下人,不給太太添麻煩的。」

賈敏點點頭,錦瑟便收了冊子回來。「我知道你這些日子辛苦了,只我如今被這些庶務絆住了手腳,一時脫不得身。老夫人那邊,得多煩你費心照顧了。淮老太太還得過些日子才到,我與她老人家也不甚熟悉,安頓的事情還得交給你來布置。」

林樂曦想起霜降派人傳過來的消息,那位淮老太太說是害了風寒,得歇息幾日。一直在驛站歇著,不曾動身。垂下眼帘,她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這位淮老太太也是個人精子,她在等,等天家對江南的態度。

「太太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對了,我想將黛玉送去百順堂待幾日。白日里這邊人來人往,太過於嘈雜了,老夫人那邊安靜,能讓她安生睡著。我也安心。晚上再送回來就是。」

賈敏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林樂曦,林樂曦自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與她唱反調。不過略一思忖便答應了:「太□□排就是。只是,祖母年紀大了,來的人不必太多,只要能幹的。」

言外之意,便是莫要帶太多人過去。但帶過去的人一定要是能哄住黛玉的,免得她哭鬧起來,擾了林姚氏的靜養。

賈敏點頭:「鄭媽媽,你瞧著安排就是。」

「諾。」

看著那一抹桃紅色背影,賈敏沉吟道:「你說,有這樣的一號人物存在,我的黛玉以後,怕是得成綠葉罷。」

鄭媽媽一驚,看著面色平靜的賈敏,強制按下心裡方才冒出來的那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笑著說道:「太太不必擔心。大小姐比小姐差了這般大的年紀,等大小姐出嫁了,小姐自然而然就更尊貴了。」

「還有幾年,我在呢。」賈敏說的含糊不清,帶著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心思。

林樂曦回了百順堂,葉翎在後面的抱廈里等著:「小姐回來了。」

「先生。」林樂曦恭敬地屈膝行禮。

葉翎點頭致意:「昨日講了《尚書》。『寬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亂而敬,擾而毅,直而溫,簡而廉,剛而塞,強而義。』可知何意?」

「寬宏而又堅栗,柔順而又卓立,謹厚而又嚴恭,多才而又敬慎,馴服而又剛毅,正直而又溫和,簡易而又方正,剛正而又篤實,堅強而又合宜。」林樂曦端坐著,面前雞翅木雕梅花紋的長几上攤著《尚書》。

葉翎問,她便答。

「當世為女子,無論將來是何歸處。若是能做到這句話,便可時時安,世世安。只是,要真做到,卻是難上加難。我做小姐先生,自是希望小姐能做到。」葉翎點頭,很是滿意林樂曦的回答。

林樂曦看著自己謄寫的那一段話,默然:「先生,女子不易。做的到,自是好。可若做不到,也不遺憾。」

葉翎看著低頭的人兒,微微一笑,這是她活到當下,迄今為止,見到過最為有靈性的女子,確是不負她身上的那一份天資。

「做到,或不做到。全憑那一份本心。咱們擁有的,也只剩那一分本心了。」葉翎放下手裡的書卷,語氣溫柔,笑道,「守住本心,便是守住了一切。」

林樂曦明白:「學生會銘記的。」

「以後經的事兒多了,自然會明白的。」葉翎也不在意她現在說的話,只是溫溫柔柔地說了一句。便接著講她的課了。

隔窗外的槐花樹靜靜地立在那裡,無論外面如何變化,它始終都是這樣靜靜地、微笑著面對。陽光熹微,影影綽綽。在寫滿了批註的書頁上留下了點點光斑,落在裡面的人身上,反出了柔和的光暈。落在人心上,暖暖的,讓人覺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安寧。

菖蒲端著滾燙的枸杞紅棗雪耳燉燕窩,立在門口,獃獃地看著認真聽先生講課的林樂曦身上。

「小姐像是披著暖陽來人間遊玩的仙姬。」菖蒲對薄荷輕聲道,生怕驚擾了裡面的兩人。

薄荷微笑著點頭:「小姐是這天下最好的女子。配的上世間所有最美好的詞。這燕窩可還暖著?」

「姐姐放心,這可是滾燙的。我算準了時間,等小姐下學出來,還是熱乎的。」菖蒲俏皮地笑道。

薄荷點頭:「你心裡有數就好。最近事情多,小姐面上雖瞧不出什麼來,可心裡不定暢快的。咱們最近辦事都精心點兒。」

菖蒲點點頭:「姐姐放心。」

「小姐!」薄荷正點頭,轉頭便看見了起身出來的林樂曦,忙迎上去,「今日怎的這般早下學?枸杞紅棗雪耳燉燕窩還燙著呢。」

林樂曦卷了書卷在手中,聞言微笑:「今日先生課講的快,自然下的快。祖母那邊如何?大夫如何說?」

菖蒲正待回話,葉翎先出來了:「今日比往日早,與你說的回去多看看。不可囫圇吞棗是的,過了幾遍便過了。」

林樂曦心裡尊敬,日常更是盡到了十分:「諾。學生會將心得留下的。謄寫一樣會做的。」

葉翎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葉翎出了百順堂的院門,菖蒲才開口:「大夫說,與往常一樣。只是,壽數天定,不可逆天而行。」

林樂曦眼神一瞬間黯淡了一下,接過青花瓷碗,攪動著:「總要讓祖母了結了心愿再走的。」

「小姐?」薄荷疑惑。

林樂曦自顧自地將瓷碗里的燕窩用完,開口道:「動吧!」

「小姐!那些人盤根錯節,咱們勢單力薄。怕是雞蛋碰石頭!」薄荷驚詫搖頭,她始終覺著這時候動手不是好時機。

林樂曦搖頭:「如今府里正整頓下人,這已是最好的借口了。若是再拖,怕是將來被有心人利用,反成了攻訐自己的利劍。動罷,遲早是要結束的。」

薄荷無奈:「諾,奴這便去安排。」

「太太!」繪秋疾步進來,對著正哄著黛玉入睡的賈敏道,「百順堂!百順堂!」

賈敏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將哄睡的黛玉交給鄭媽媽:「帶去暖閣,讓她睡罷。」等確認黛玉進了暖閣,賈敏才轉過身來,「有話說清楚!」

「諾!」繪秋喘了口氣,平復了情緒,道,「百順堂老夫人那邊發話,凡是犯了規矩的,一律照著規矩處理。絕不徇私!太太,咱們這邊可以將人都打發了!」

賈敏驚起:「當真!」

「自然當真!那些查出來犯錯的人,如今都由穀雨看著,從百順堂出來呢!」繪秋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百順堂出頭了。

賈敏拍著胸口,鬆了好大一口氣:「總算是有人牽頭了。我之前發落出去的,還有那些等著的,如今我倒是要看看還有誰敢跟我嗆聲!」

這兩位帶頭的主子立場不同,擔心也不同。林樂曦擔心的是那些人留在百順堂會讓林姚氏更加著急,想要她接手,奈何餘孽未清。會有那不長眼的找她的麻煩,對林樂曦的未來不利。而賈敏擔心的,是在林府的掌家權會不會因為這一回的發落而受到動搖。

如今,林樂曦代替林姚氏發號了施令,將那些眼線舊仆一次性都解決乾淨。賈敏聞風而動,將那些頑固的,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的,統統打發乾凈。

那白澤家的便是其中一個,被賈敏分開發賣。重的,直接送去了黑山煤礦。輕的,自然是人牙子帶走。

林樂曦站在府里後頭最高的綉樓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擒笑,眼裡泛光,將底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小姐如今了安心了?」茱萸遠眺著那些川流不息的人流,道。

林樂曦沒有說話,可她眼裡的笑意,輕揚的嘴角,就是最好的回答。

「走罷,祖母該醒了。」

只留下了一個娟秀的背影給身後的所有人,所有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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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林氏長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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