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夢境

陳曦由於魅狐的那一爪深陷幻境，又由於傷口感染，高燒不退，好在墨離一直照顧著她。幻境中，陳曦似乎看見了墨離的過去，以及一把刺向他胸膛的劍......

嚇！

陳曦從夢中驚醒過來。

「醒了？」

「唔...我這是在哪...我還活著？」

「廢話，還好本大爺及時趕到！你這個笨蛋，為什麼總能把自己置於危險中啊？」

「還好意思說，也不想想是誰不辭而別...對了，為什麼之前我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了，還有，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有危險？」

「本來想一個人處理一些事情，所以也把自己的靈力壓制住了，就是不想讓你跟來。而且完成任務以後你不應該回山復命么？如何能想到你這個笨女人竟然會專門來尋爺？...所以你進城開始，我就讓小豆芽跟著你，那晚是本大爺疏忽，高估你了，那狐狸怎麼看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居然被它三言兩語就騙了。」

「這...只是從沒有碰見過這種情況，一時大意了。」

「一時大意？我再晚來一秒你知道會怎麼樣嗎！」

「...呃呃，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那小豆芽是誰。」

「你見過了吧，爺手底下的一個小妖怪。」

「原來那個紅薯小妖怪是你的手下，這麼半月不見，小弟都有了？」

「這解釋起來比較麻煩...總之就是，幾天前碰見有妖怪要把他吃了，爺路過救了他，他就一直跟著爺了。哈——爺先睡一覺，這兩天太累了。」

靠在床邊的墨離閉上眼準備休息一下。陳曦掙扎著坐起身，環顧四周，現在他們好像在一間客棧里？墨離聽見動靜，睜眼見陳曦起來了，大喊：

「亂動什麼，剛剛給你換的葯，小心傷口裂開！」

「好疼...」

一陣刺痛從陳曦胸前傳來，陳曦下意識得用手捂住傷口位置，摸到的是已經纏好的繃帶。

「這是...你幫我包紮的...等等！」

這傷是在胸前，如果是墨離包紮的那就意味著自己難道已經被墨離看光了！？陳曦拉緊身上的衣服，紅著臉看著墨離。

「喂，你可別想歪了！本大爺都是閉著眼睛弄的，才不會乘人之危呢！再說了，這座城裡，連個活人都見不到，你傷口又感染了，這種緊要關頭，上哪給你找女人幫你上藥啊！」

「我睡了多久？我們...還在這座空城嗎，對了，狐妖，還有那個婦女，怎麼樣了，還有，我還見到了黑袍組織的人。。」

「喂我說，都這種時候了你還關心別人啊？哎，本以為你只是個熱血笨蛋，沒想到真的是腦子不好使！」

「......」

「爺救下你時，那個狐妖就跟著黑袍組織的人走了，至於那個婦人，豆芽說，她那晚以後就再沒出過門...算了，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可是...」

「別可是了，你現在哪都不能去，先把傷養好...從今以後本大爺會一直陪著你，再也不會離開半步。就算我不在身邊，只要你遇到危險，就通過靈契召喚爺」

「...我知道了。」

「桌上有吃的，餓了就自己吃點，爺先休息一下，這兩天都沒睡好......」

墨離說著往陳曦身邊一倒，馬上就睡過去了，真是不解風情啊，虧陳曦才剛剛覺得他一點帥來著。此時，陳曦傷口又發作了忽覺一陣頭暈，看向躺在床上的墨離之時，彷彿看見他倒在血泊中的樣子，不由被嚇了一下，隨即眼前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此時屋外傳來一聲貓叫，這座城不是已經空了嗎，怎麼還會有貓？對了，之前見過倖存的人躲在地窖里，可能是哪家的貓偷跑出來的吧。

不過，一隻小貓獨自在外面也太危險了，去看看吧。陳曦鬼使神差地尋著貓叫聲而去，完全忘了自己還是個病號。打開房門，發現除了自己和墨離的那間房間被打掃過，其他地方都是破破爛爛的，看來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

陳曦看見屋外的走廊里，一隻白貓正在舔毛，那隻白貓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一樣，可是就是想不起來。

陳曦正想走上前去，將它抱回房間，哪知接近白貓時候，明明是在房子里，卻忽然颳起了強風，吹得陳曦睜不開眼。

等她再睜眼時，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她竟然又回到了墨靈湖湖底，那個和墨離相遇的地方！

「這裡是，寒潭底！為什麼，我明明走出這麼遠，為什麼一陣風就回到了這裡，而且為什麼洞內的裝飾有點不一樣...又是幻境嗎？」

也是，沉迷幻境這段時間，陳曦一直在做有關墨離的夢，好像自從遇到他以後，很多個晚上都夢見過他，亦或者是和他很像的人，現在出現這種幻境也不足為奇了。

「也許這和墨離的身世有關。」

這次，陳曦決定不那麼快離開幻境，留下來看看，沒準能知道一些有關墨離身世的事。

果不其然，讓她等來了。

一個金髮的女人抱著一個傷痕纍纍的男人來到了這裡，陳曦趕緊找了一個石柱藏到了後面，依照裝束來看，那個金髮女人懷中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墨離。照此情形推斷，這應該就是墨離被封印的時候了。

金髮女人把墨離放在石台上，看著墨離那布滿血跡的臉，她撲在昏迷的墨離身上，小聲哭了出來。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死在我的手中的感覺很不好受吧...你知道嗎，那些因你而受難的生者，那些悲鳴的冤魂無時無刻都在詛咒著你，無時無刻都在盼著這一天。」

陳曦在角落裡聽著一切，不敢出聲，雖然這是幻境。聽那金髮女人的話，墨離好像做了什麼罪孽深重的壞事，而那個女人，是殺了他？

可是現在墨離活生生站在自己旁邊又是怎麼回事，還是說他根本不是墨離？此時她想起之前墨離對她說過的，如果自己是壞人，會後悔放他出來嗎...墨離，會是一個的壞人嗎？

她口中的那些罪孽真的是墨離嗎？陳曦思索著，此時，另一個腳步從入口方向傳來，緊接著就是那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聽到這個聲音陳曦心裡咯噔一下，偷偷把腦袋探出去，沒想到來到這裡的人，正是——師傅！師傅那個時候就已經沒有變過樣貌了，而且就現場看來，師傅和這個金髮女人認識。

果然，陳曦一開始的猜想沒錯，那封印確實是師傅設下的，師傅果然知道好多東西。如果這是墨離被封印的時候，那麼不出所料，最後一道封印應該是出自這個金髮女人，接著往下看吧......

「嗯...這是唯一能保住他身體和元神的方法，也能讓他避免受到人族和妖族的追殺。」

「可你恐怕...！」

「不用說了界翟...」

原來師傅的名字，叫界翟。

「他是我的一切，以前一直都是他在守護我，這是目前唯一一件我還能做的事...」

「你放心好了，我死了還會有新的人繼位，再者我心意已決，你知道的，我決定的事情...」

「罷了，這個世界自有自己的造化，遵循自己的心意吧，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的。」

隨後，金髮女人的身軀漸漸消散，化成一縷光，那束光在漸漸治癒墨離的身體，而界翟也鑄造了七道咒印幫助金髮女子完成了對墨離的封印。

「那個女人是墨離的愛人嗎？...可親手殺死封印自己所愛的人，又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陳曦感慨，可是，縱然墨離做了什麼罪孽深重之事，也不至於讓愛人刀劍相向吧。同時她的內心又受到深深的譴責，自己就隨便這麼把別人用生命挽救的人帶了出來，是不是有點太自私了？

「陳曦！陳曦！」

陳曦忽然覺得有人在叫她，隨後一陣劇烈搖晃，幻境開始破碎，她的視線也漸漸模糊，直到她再睜眼時，看見墨離正撐在她身上。

「終於醒了，你這個笨蛋！」

「墨離？我...」

「你知不知道你傷還沒好！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不要亂動不要亂動，為什麼剛剛暈倒在門外，要去幹什麼！」

「我...」

看見陳曦委屈巴巴的樣子，墨離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他才意識到，他對著陳曦發脾氣了。

「抱歉...爺太著急了，誰叫你不好好聽話，明明叫你不要亂動還亂跑...」

「...墨離，我想好了，我會儘快尋出你的身世，然後，我們的契約就解除吧，以後你也再也不用為我操心了。」

「解除契約？」

墨離一臉不可思議看著陳曦。

「我說你可真是沒良心啊！本大爺可是救了你兩次，還有，你知不知道你受傷這幾天，爺放下身段伺候你，又是喂水，又是喂飯，還得天天讓小弟去山裡找葯，還得熬藥還得給你換藥，還得給你抹身...什麼臟活累活我沒幹過。使喚完了就卸磨殺驢是吧，不就是剛剛說了你兩句嗎，犯得著這樣嗎！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要是沒有本大爺，就你這三級殘廢的人，早就...」

「等等！」

陳曦打斷了墨離，她好像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你剛剛說，你幹了什麼喂水喂飯，找葯熬藥換藥...抹...」

「那個，你聽爺狡辯！不是，你聽爺解釋！」

「抹身？」

陳曦抄起枕頭砸向墨離。

「抹身！」

「那個！你傷口感染了不能碰水，只能拿毛巾給你清洗啊！」

「難道能碰水你還要幫我洗！？」

「當然不是，本大爺可是正人君子，你聽爺解釋！爺保證全程都沒有睜開眼過！」

「不睜眼你怎麼知道擦了哪...難道是！？」

「聽爺解釋啊，本大爺才不稀罕你！」

「還解釋個鎚子啊！嗚嗚嗚，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