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坦白
「伯仁，是我……我上午不是有意要做出那幅樣子的，只是一時間……我還無法接受。」任珂上前說道。
「我知道，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秦伯仁扭過頭去。
「你難道還沒有原諒我嗎？」任珂含淚問道。
「我都說了，這不是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秦伯仁繼續扭著頭，不想看她。
「當年的確是我不對，但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任珂想要解釋什麼。
「我都說了不要再提當年的事了，你還想怎麼樣？」秦伯仁開始有些生氣。
「我只是想跟你解釋一下。」任珂繼續道。
「不用再解釋了，我說了，我現在不關心那些事情。我家庭很幸福，還有三個子女。你總是拿當年的事來說幹什麼呢？」秦伯仁更加生氣了，他攥緊了拳頭。
「你不知道當年的真相，我只是想跟你解釋清楚而已。」任珂哽咽道。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你當年拋棄了我，就這樣。什麼理由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秦伯仁揮過手臂。
「我並沒有拋棄你，只是、只是我有無法說出口的原因。如果你這輩子無法原諒我，那也沒有關係。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任珂淚流了下來，「這些年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夢着你。我做夢都想要和你結為夫妻，生下兒女，享受着天倫之樂。而如今，光明已經確認了是你的孩子，我這輩子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秦伯仁聽到，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任珂這番話是真是假，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他不敢貿然的相信。
「這是多麼的諷刺啊，你當年那麼毅然決然的離開我，而現在卻又實際上，為我生了一個兒子，也許這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吧。」秦伯仁故作冷靜，冷笑着。
「隨你怎麼說也好，但我並不認為這是一種懲罰。這是我內心深處的最真實的願望。我不祈求你這輩子能夠原諒我，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永遠愛你。」說完，任珂便哭着向門外走去。
聽完這番話，秦伯仁也癱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任珂的這番話，讓他內心深處的對他的恨，似乎也在慢慢消散中。但是多年從事律師行業的他，還是保持了一分敏銳，他不知道任珂的這番話，到底是出於真情實感，還是另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正當他一個人冥想的時候，他從余光中突然發現，病床上的陽陽似乎正有着什麼動靜。
他靠近去，輕輕地問道：「陽陽，你是不是醒了？」
程陽沒有做聲，但是臉上微微顫抖著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陽陽，你別裝睡了，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程陽還是沒有回答。
秦伯仁又心生一計，他輕輕撓向程陽的胳肢窩，這下一操作，程陽終於憋不住了，輕輕地笑出聲來。
「你這小丫頭，竟然還能裝睡啊。快快起來。」秦伯仁覺得又氣又好笑。
「哎呀，爺爺，我不是有意要裝睡的，我只是聽到了你和奶奶之間的對話，感覺有點好奇，所以我就……」程陽裝作有些無辜。
「你都聽到了多少了？」秦伯仁故作嚴肅
「我我啥都沒有聽到，我啥都沒聽到。」程陽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還裝？快跟爺爺說實話。」
在秦伯仁的逼迫下，程陽最終還是說出了實話：「其實從奶奶一進門的那一刻起，我就是醒著的。
後面的我都全部聽到了。」
「好啊。」秦伯仁氣得有些坐不住了：「你這小孩，怎麼啥都喜歡知道呢？」
「嘿嘿嘿，我就是有點好奇嘛。」程陽狡黠地笑着。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哈，你可要如實對爺爺說。」秦伯仁又繼續追問。
「好的爺爺，你想問啥呀？」程陽好奇道。
「你當時是怎麼知道……就是你爸媽的，呃身世，還是說，呃來源，怎麼說呢？這件事的呢？」秦伯仁支支吾吾的，他不知道怎麼樣向程陽又清楚、又能夠不特別明顯地表示出來。
「你是說，我爸媽是兄妹這件事嗎？」程陽主動挑撥了這層泡沫。
「啊，對對對對對！就是這個。」秦伯仁反而被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爺爺，這麼跟你說吧，其實我爸媽有時候，說的有些話、做的有些事兒，完全也不避着我。」程陽說道。
「什麼意思？」秦伯仁有且好奇。
「就是他們之前在我得病後，晚上半夜在房間里很大聲說話，然後我過去的時候，就聽到了『白血病』這幾個字，我感覺應該就是指的我的病，所以我就直接知道了嘛，也跟他們挑明了，就沒有再瞞着我。」程陽回答道。
「哦哦，還有呢。」秦伯仁追問道。
「還有就是，他們有時候會把一些重要的資料就藏在他們床頭櫃里，那這不是很明顯嘛。所以，我就趁他們都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潛入房間里，翻看他們床頭櫃里的東西，然後就看到了他們床頭櫃里的DNA親子鑒定報告書，我記得報告書上顯示了他們好像有百分之多少的基因重複，然後鑒定結果推測應該是兄弟姐妹，好像是。」程陽答道。
「好嘛，從來只聽說過有父母翻孩子的私隱東西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孩子把父母不該翻的東西給翻出來了。」秦伯仁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後來呢，後來你是怎麼跟你爸媽說起這件事的？」
「後來啊，後來就是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我問爸媽：『爸媽你們是兄妹嗎？』結果他們聽了這句話之後，連嘴裏的飯都噴出來了，桌子上面全都是。」程陽回憶起來，還是一臉止不住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這誰聽了都受不了吧？」秦伯仁拍著大腿笑道：「那你爸媽，都跟你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