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爺孫對話

「他們一開始說我在胡說八道，小孩子不要亂想，電視劇看多了吧。然後我就跟他們爭論嘛，最後我直接跑到他們房裏，拿出了那張親子鑒定報告，他們才無言以對。最後他們也實話跟我說了，說明了他們雙方的身世。因為他們明白，什麼事都瞞不住我的。」程陽說起這件事，還是一臉的驕傲，彷彿發現了什麼最關鍵的秘密。

「哦……原來如此。那陽陽，你知道你身上這個病是怎麼回事嗎？」秦伯仁試探著問道。

「爸爸媽媽騙我，說是看電視劇看多了不好好學習，但是我問過醫生叔叔，醫生叔叔都笑而不語。所以我也不知道。」程陽搖搖頭。

隨後她又補充道：「其實爺爺，我跟你說哈，你不要看我年紀小，其實我們小孩子什麼都懂的。」程陽睜大眼睛直視着秦伯仁，誠懇的說。

「哦？那你倒是跟爺爺說說，你都知道了些什麼？」秦伯仁有些好奇。

「我知道，我爸媽的一些事情……」程陽回答道。

「什麼事？」秦伯仁追問著。

程陽望了望四周，確認她的爸媽都不在後，示意秦伯仁湊近來。程陽貼着他的耳邊，用手捂住，說起了悄悄話。

秦伯仁聽完之後，臉色大變。

原來，程陽對着秦伯仁的耳邊說出了以下幾句悄悄話：

「爺爺，其實我知道，我爸媽早就已經離婚了。他們的離婚證我都偷偷的翻找出來過。但是他們都一直沒有跟我說，也沒有表現出來。中途我的媽媽還離開過一段時間，她跟我說的是出差，但是我聽人家說，好像其實是搬出去住過。」

「但是，自從我身體不舒服去醫院看病之後，他們就又都住回在我身邊了，而且在我的面前都表現的格外親近，好像一家人。」

「只不過，他們吃飯都分開吃，也不再睡同一個房間了。」

「其實我什麼都知道的，他們這樣做只是為了不想讓我擔心而已。」

秦伯仁被程陽那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成熟所深深震驚了，這麼大的孩子，卻有着這麼成熟的內心，她究竟是經歷了多少事情啊。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陽陽，你今年年齡多大了？爺爺還一直不知道呢。」

「我今年11歲了」，程陽說着，舉起了左手右手兩根食指。

「你都已經11歲了哈？咱們陽陽快成大姑娘了呀。」嘴上這麼說，秦伯仁心裏卻做着一些計算，「嗯，陽陽11歲，她爸爸33歲，媽媽32歲，那按照這樣說的情況的話，這樣計算的話，他們夫妻還是22、21的時候，就生下了陽陽嗎？那個時候按道理說不是應該還在上學嗎？」

想起來這些，他又繼續追問道：「陽陽，你知道你爸媽是在什麼時候生的你嗎？」

「嗯，我知道，就是在他們讀大學的時候」程陽回答。

「啊，這你都知道啊？」

「是呀，我聽我奶奶說的。」程陽點點頭。

「你奶奶都跟你說什麼了？」秦伯仁很是好奇。

「我奶奶跟我說，說他兒子，也就是我爸爸，在讀大學的時候不想着好好學習，整天只顧著戀愛。結果把人姑娘，也就是我媽媽，搞懷孕了，還非得要強行要結婚要生下來，把她氣得要死。」

「你奶奶真是這麼想的哈？」秦伯仁笑了，他們當初讀大學的那種瘋狂勁兒不比現在差，年紀大了卻也保守起來了。

「是的呀，我奶奶還老埋怨說他們結婚之後家裏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過，

奶奶說他們夫妻倆經常的吵架。好幾次都鬧得差點要離婚，把雙方父母都叫起來。」程陽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這任珂。怎麼什麼都跟你說呀？」秦伯仁心裏這麼想着，卻沒有說出來。

「你還都知道些其他什麼呢？陽陽。」

「其他的，其他的我就不太知道了。」，程陽搖搖頭。忽然，她似乎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哦，對了爺爺，我還想起來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就是我爺爺……不對不對，是跟奶奶之前在一起的那個爺爺。好像在爸爸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聽說是去外地打工，還是什麼的原因，在路上遇到了車禍。然後爸爸一直記着這個東西，每次跟奶奶吵架，他們都會提出這個話題。」程陽說道。

「哦……怪不得程光明看起來，總和他媽媽好像關係有些不太好的樣子。」秦伯仁若有所思。

「爺爺，我跟你說哈，今天我跟你說的這些事情，你可千萬別跟我爸爸媽媽說出去，不然他們又要該打我的屁股了。」話已說完，程陽才想起來這個嚴重的「泄密事件」，忙和秦伯仁說道。

「那肯定！爺爺答應你。」秦伯仁拍著胸脯保證。

「那咱們約定啊，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程陽伸出一根小指頭。

「好，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秦伯仁伸出手來，跟程陽定下了，他們一生中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約定。

「對了陽陽，你喜歡什麼東西？要不爺爺買點給你？」秦伯仁想要表現出對孫女的關懷。

「嗯，沒有啥喜歡的，我這什麼東西都有。」程陽搖搖頭。

「那總得有喜歡的東西吧，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什麼呢？」

「我最喜歡蝴蝶。」

「哦，蝴蝶呀，為什麼喜歡蝴蝶呢？」

「因為蝴蝶它們都很漂亮，它們的翅膀非常鮮艷，特別好看，而且蝴蝶都會去花叢中，采著花蜜，而花又非常香，所以我很羨慕蝴蝶。」

「哦吼，原來你是這種原因喜歡蝴蝶的呀，行，那爺爺一定給你去抓一個。」

「不用啦爺爺。」

「啊，為什麼？」

「因為之前，我也給我爸爸說過，我喜歡蝴蝶。爸爸給我抓過一隻。結果放到罐子裏，沒幾天它就死掉了。我很傷心也很難過，所以我覺得蝴蝶好看，還是不要把它關在罐子裏，讓它自由地飛，多好啊。」

「天吶，這孩子竟然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這還是一個11歲小孩能想到的東西嗎？」秦伯仁有些震驚。

「而且爺爺……」

「嗯，想說什麼？」

「我死了之後，就想變成一隻蝴蝶，自由自在地在大自然中飛著，採花蜜。」

「呸呸呸。你千萬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你不會死的。」秦伯仁被整得有些無語。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爺孫倆這一歡快活躍的氣氛，都被病房外的一個人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