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修士
正陽城
斗獸場
「上啊！撕碎他！」
「去他娘的！這干不拉幾的野狼怎滴這麼生猛？！」
「上上上！給老子上！老子身家性命全壓你丫身上了！
「艹，這大黑熊體型誰TM幹得過？！」
……
即便是半夜，斗獸場內依舊燈火通明，如白晝一般，一個個傷痕纍纍的身影拖着沉重的殘軀與各種野獸搏鬥撕殺！
斗獸場的規矩:任何人不問貴賤，不分高低，皆可以來挑戰野獸，每一隻野獸都有各自的排名，偏越靠前的野獸實力越恐怖，自然擊敗野獸之後的賞金也就越高。
基本上，只要能殺死一隻，哪怕只是最靠後的存在，獲得的金幣，也足夠一個普通的人家花銷一輩子了。
這也是為何，即便再危險，這斗獸場也燈火通明的原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勝了一場，下半輩子卸甲歸田，衣食無憂。
正陽城內人聲鼎沸，雖只是一個邊陲小城，卻也有別樣的繁華和熱鬧。
在城外的破廟，黑夜瀰漫，只有滿天星光籠罩，讓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有一絲光明。
老乞丐依舊斜躺在草垛上，一手搖著破酒壺，一手抓着雞窩似的頭髮，百無聊賴地仰望着星空。
楊塵則是仰卧在不遠處，身上穿着不知從哪找來的破洞黒衫，雙手墊在腦後，眼神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
少年率先開口道。
「老乞丐，你的意思是這世上修士分四境？」
「嗯……書上是這麼說的，但具體的，誰又知道呢。」
納氣，聚元，結丹，化海。
修士四大境界，每個境界都是一片新天地。
納氣之境，此乃修士的根基，以身體為容器，通過吸收天地靈氣，不斷轉化為真氣儲存在體內，這個過程極其緩慢，吸收轉化的速度由先天決定，後天極難改變。
靈氣轉化為真氣的過程其實是一個降級的過程，這個過程非常繁瑣，速度也會受到極大的限制。
但問題是，這一境界是不可或缺的，一個普通人根本無法直接馴服桀驁不馴的靈氣，妄自吸納靈氣，與找死無異。
一般而言，凡人窮其一生也無法達到納氣的頂峰。稍有天資者，也需數十年夜以繼日的苦修方能走到納氣境的盡頭。
但是突破納氣，進入到下一境界也並非易事，不是所有的納氣巔峰修士都能邁過這一道坎。
納氣巔峰修士已經遠遠不是凡人所能比擬的，一掌之威足以開山裂石，身輕如燕，踏雪無痕。
聚元之境，修士第二境，天地有靈，山川大地，花草樹木皆有靈，體內真氣飽和之時，感悟天地靈氣，聚靈與己身，便能邁過納氣巔峰的門檻，將體內真氣轉化為靈氣。
納氣巔峰和聚元雖然看似只有一步之遙，但是卻差之千里。
真氣只能流轉在自身經脈之中，強身健體，而靈氣可以由經脈中流轉而出，外放攻敵。納氣巔峰與聚元修士雖只是一境之差，卻不可相提並論。
結丹之境，當體內靈氣達到一定程度，便可凝氣為丹，靈氣凝聚在金丹之中，金丹無時無刻不在提煉天地靈氣，生生不息，只要外界靈氣不斷，體內的靈氣就會源源不斷地產生。
結丹境修士已算得上是一方強者，足以稱霸一方，除此之外，結丹境與其之下的境界之間最大的區別便是，可以以靈御器，在空中長時間飛行。
沒錯，飛行，凡人所能想像的仙人之姿，便是飛行。
化海之境，修士第四境，金丹久經靈氣沖刷，逐步化作靈海！化海強者體內自成循環，氣息渾然天成，不借外物即可立於空中。化海境的強者舉手抬足之間便能移山填海，一呼一吸之間靈氣流轉，此等境界，已然空靈近仙，不食人間煙火，也就是傳說中的辟穀！
「化海境……」少年低聲喃喃道，眼中充斥着嚮往之色，飛行，辟穀……這不就是妥妥的仙人了嗎？
「別想了，臭小子！化海境那屬於傳說中的存在。」
見楊塵這一臉的憧憬，老乞丐也不客氣，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別說化海境了，在這正陽城裏，最強者也不到結丹境！」
「不可能吧？！這正陽城連結丹境都沒有嗎？」楊塵當即質疑道。
「廢話！你當那結丹境真是大白菜啊？一抓一大把？」老乞丐嗤笑一聲，沒好氣地說道。
「不說別的，你在這正陽城待了這麼多年，你啥時候見有人御器飛行的？」
「額……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沒見過。」
「這不就對了，要我看啊，這正陽城頂天了有幾個聚元巔峰修士就不得了嘍！」
「除了修士境界，有沒有什麼法力什麼的？比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沉吟了一會兒，少年試探性地問道。
「咳咳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你小子真敢想啊，要不你乾脆白日飛升得了！還法力？」
老乞丐正喝着劣質的黃酒，聽見楊塵這一番話，一口氣沒上來，黃酒直接順着氣管灌入，頓時，火燒般的感覺傳來，他不由地劇烈地猛咳了兩嗓子。
「法力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修士嘛！終歸得有點保底的東西，有一種東西叫術，主攻伐，威力那可不得了。」
「書上說修為有高低，術法分強弱！強大的修士都有和自身修為匹配的術，更有術法高深者，能夠越階而戰！」
「術？那是什麼東西？」
聞言，少年瞬間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老乞丐。
「術者，攻伐之道也……」
「說人話！」楊塵沒好氣地打斷了老乞丐，到底是教書先生，時不時就冒出幾句文縐縐的話，每一次聽到這一類話，楊塵就感覺一陣頭大。
「所謂術嘛，就是攻擊的方式，通俗地講就是你拿刀捅人，這個捅人的動作就是最簡單的術了！」老乞丐悠悠說道，「怎麼樣，夠不夠通俗易懂。」
……T^T
確實很通俗！俗不可耐的俗！
「咳……這不是怕你理解不了嘛。」老乞丐見少年一臉怪異的表情，老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乾咳一聲。
「除此之外，還有法。」
「法？這術與法之間還有區別？」
「……」
「你傻啊？修士就只攻不守？只打不跑？合著修士除了正面干仗就啥也不會了唄！」
老乞丐無語道。
「身法、功法、守法……法之一道可多著呢！」
「哦！明白了，術主攻伐，修士其他的手段就是法。」
「嗯，孺子可教也！差不多就是這麼個理。」
……
「老乞丐，你可知這修士四境是如何來的？這世間第一名修士又是如何誕生的？難不成是生而為修士不成？」楊塵問道。
「修士嘛！自然是無數先輩上下求索而來的。如今這修士四境都是無數修士畢生追求的結果。」
老乞丐臉上難得的肅穆。
「修士一途，萬千坎坷，就如同人體迷宮一般，稍有不慎，輕者走火入魔，重者爆體而亡。凡是走上修士之路者，皆是步步為營，輕易不會破境。」
「你可別小看這修士四境，這是不計其數的修士用生命和鮮血鋪就的康庄大道！若非有着前人的經驗，後世別說修鍊到第四境了，估計第一境都無法突破，是故，修士不敬天地，只敬求索先烈！」
「生命和鮮血鋪就的修士之途……」楊塵肅然起敬。
「不過嘛……」
「……」
看着這老頭一臉欠揍的模樣，少年不禁緊了緊拳頭。
「能不能少賣點關子？！一次性說完會死么？」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那股打人的衝動，少年咬牙切齒地說道。
「急什麼？修士之途，哪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老乞丐話語幽幽。
「傳說倒是有生而為修士者，一出生便帶有真氣，尚未滿月，便半步邁入了聚元之境，直接就站在了多少人畢生難以企及的地步！」
「天生就是修士？這……」少年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是隨口瞎問一句，這世上竟然還真有生而為修士者，而且滿月就半隻腳踏入聚元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你也不用太驚訝，傳言中，那人的父母皆是第四境的強者，再加上無數孕養的門門道道，別說天生自帶真氣，就是他自帶靈氣，我都不覺得驚訝，修士的手段，那真是層出不窮。」
T^T
這該死的拼爹娘的世道……
「不是……你這臭小子，這麼對修士感興趣幹嘛？那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突然，老乞丐眼神一眯，老臉上的皺紋幾乎皺到了一塊，連眼睛都遮擋住了。
「嗯——你小子難不成還是個隱藏的高手？」
「呸！高個屁！一隻野狼都能把你小子干殘，高手個屁！」
「我這是咋了？一天想這些不着邊際的事。」
「走了！要飯去，今晚的夜宵就看這一遭了！」
老乞丐神神叨叨地走遠了。
……
這老頭莫不是瘋了？！自言自語還能這麼起勁兒？！
艹！老乞丐！給我也捎點！
跑的真TM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