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入斗獸場
翌日，一道陽光打破了夜的寂靜。
楊塵難得起了個大早，甚至還洗了個臉，整裝待發。
感受到體內真氣的緩緩流動，楊塵略顯興奮，緊了緊拳頭，信心十足。
今日，他要再入斗獸場，這一次，不是為了那高額的賞金，而是一口心氣！
不多時，少年停下腳步，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三丈有餘的灰色城牆，十丈寬的黑色城門大開着，一道古老之意撲面而來。
正陽，南門！
門前一塊巨碑，不知遭受了多少年的風吹雨打、日晒雨淋，碑上的字體已然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隱約間仍能分辨。
「幹啥呢？！要進門趕緊交錢，不進別TM擋道！」黑色大門前，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催促着進城之人！
一個個凶神惡煞，面對窮苦之人，非打即罵，而面對那些衣着不凡之人，卻是笑臉相迎。
這不，一名士兵看着楊塵向他走去，當即臉色一變，笑容盡斂，呵斥道:「幹嘛的，要進城趕緊交錢！」
「我要進斗獸場。」
淡淡地丟下一句話，楊塵一步邁入南門！
隨即，一名中年模樣的士兵出現，帶着少年向著深處走去。
正陽，南門！進此門百餘步便是斗獸場，斗的是獸，彰顯的卻是人性！
入斗獸場搏鬥者，幾乎沒有能完整地走出來的，鮮血和殺戮充斥着整個斗獸場，無數達官貴人倒是以此為樂。
正陽城分東西南北四門，理論上並無區分，但這南門卻有些特殊，一般而言，走南門者只有兩類人。
一是局外人。花錢買刺激，花費高額的進門費，參與賭鬥，搏一搏富貴，或者是單純地用鮮血和殺戮滿足自己的快感。
二是局內人。用命搏出路，下場與猛獸相搏，勝者將獲得高額的賞金，動輒便是貧苦百姓數十上百年也掙不到的收入。
片刻之間，便走到了斗獸場外圍，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斗獸場內此刻已是一片狼藉！無數斷臂殘肢掉落一地，鮮血深入地面，使斗獸場更顯猙獰。
「下場？還是賭鬥？」中年士兵轉過頭，問道。
「……」
看到眼前的場景，少年一時之間有些沉默。
再入斗獸場，見到的便是這幅局面，心中難免有些悸動，內心深處的恐懼悄然蔓延！
嗡！！！
突然，一道黑色閃電，如晴空霹靂般在少年腦海里劃過！少年猛的驚醒！
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道黑色閃電，自己能一夜之間傷勢盡去，並且擁有真氣，必然與其脫不了干係！
對了……真氣……
感受到體內緩緩流動的真氣，一股自信油然而生！
區區野獸罷了！
現在我可是一名修士！
根據老乞丐所講的修士四境，現在的他應當是一名納氣境修士。
「下場？還是賭鬥？」士兵見少年一臉獃滯，頓時有些不耐煩。
「我沒交錢，自然是下場。」
少年回過神，淡淡地說道。
刺啦——
士兵隨意打量了一下楊塵，冷笑一聲，那眼神彷彿在說:就你這小體格，喂野獸還不夠呢。
隨即，一卷丈許長的捲軸拉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野獸圖案以及天文數字一般的賞金。
第一位荒山巨熊，身高三丈，賞金十萬金幣。
第二位黑斑獸虎，身高一丈，身長兩丈，賞金八萬金幣。
第三位黃金獅，身高九尺，身長一丈八尺，賞金八萬。
……
第十七位老年獸虎，身長兩丈，賞金一萬金幣。
……
第九十九位野狼，身長五尺，賞金三百金幣。
……
野獸圖鑑！
共選取九十九中荒山野獸作為斗獸！
「選吧！」見少年遲遲沒有反應，士兵不由地催促道，「隨便選，只要勝了，賞金盡數帶走。」
「就它了！」少年甚至都沒有看其他的圖案，徑直走向捲軸的末端，指着眼前的野狼說道。
「野狼？呵……倒是少見。」士兵一聲嗤笑。
當真以為斗獸是鬧着玩呢？野狼雖是圖鑑上最後一位，卻是貨真價實的兇狠陰險，一旦找准機會，絕不留情，直到將獵物撕咬到死，這才會鬆口。
下場之人，大多寧選靠前的斗獸，也不會選擇與狼搏鬥。
「怎麼？不行？」
少年斜眼看着士兵。
「自然可以，喏，這是你的出場順序。」士兵丟給少年一個木牌，頓了一頓，接着道，「選野獸，呵呵，祝你好運。」
九！
木牌入手清涼，即便是炎炎夏日，也感受不到絲毫炎熱之感。
「準備一下吧，選野狼的大多都沒什麼好下場！」
士兵將少年領到斗獸場籠口，轉身便走。
此刻，籠中，一名中年男子持刀正與一隻黑豹對峙，男子的身上已經是傷痕纍纍，踉踉蹌蹌，腳步虛浮，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黑豹……
楊塵微眯着眼，豹類野獸可是出了名的速度快，爆發強，那精瘦的體型之中，每一縷肌肉都是爆發力的象徵，然而，楊塵卻驚異地發現，這黑豹的速度並非他想像中那麼快！
是真氣的作用嗎……
沉吟片刻，楊塵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籠口前除開楊塵外還有五個人，一名灰衫中年男子，背上背着一把長劍，此刻正閉目養神，對於楊塵的到來毫不在意，並未睜眼。
兩名彪形大漢，身高保守估計八尺往上！兩人面相竟是一模一樣，想必是一母同胞。
一名賊眉鼠眼的少年，見到少年到來，眼珠子左轉右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名虎頭虎腦的青澀少年，見到少年到來，禮貌性地對後者笑了一笑。
……
「嘿！兄弟，第一次來吧？居然敢選野狼？！牛逼啊！」那名賊眉鼠眼的少年笑呵呵地走過來。
「……」
「兄弟我可跟你說啊！這野狼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選靠前一點的斗獸，那都沒事，一般也就少胳膊少腿的！」
「別看野狼排名最後，那可TM不是個東西，直接逮住你脖子咬！」
「這不，前幾天有個二傻子也跟你一樣上來就選的野狼，那叫一個慘啊！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戮啊！直接就咬得不成人形了！嘖嘖嘖！」
「要選就得選一些排名不前不後的，真要打不過了，指不定還能撿回條命。」
「這方面，大哥我門清兒！」
…
楊塵一臉無語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哪兒來的逗比？！
「我就是那個二傻子。」
聞言，周圍其餘幾名斗獸者瞬間將目光投到了楊塵身上，上下打量著。
額……⊙﹏⊙
尷尬！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卧槽？二傻子……啊呸……兄弟牛逼啊，居然還活着。」
猥瑣少年如同看猴一般，不住地圍着楊塵轉圈。
「兄弟，有啥想不開的跟哥說，別沒事來斗獸場找刺激啊！」
「嘖嘖嘖……大難不死，必有後患聽過沒？」
「能從野狼口下撿回一條命，你還真是我見過的頭一個！」
「沒事，這是我自己的事，今天我是來屠狼的。」
楊塵淡淡的說到。
-_-||
好傢夥！估計是幾天前腦子被咬壞了！
「兄弟，牛逼。」
猥瑣少年頓覺無趣，漸漸走遠了。
「沒想到是個窮鬼，身無分文，難怪來這斗獸場，真是白瞎了我這一雙妙手。」猥瑣少年邊走邊低聲喃喃道。
這TM轉了好幾圈，愣是啥也沒順出來，猥瑣少年都懷疑自己的手藝是不是生疏了。
……
「結束了。」
最前方的灰衫男子，睜開眼，淡淡的說道。
刺啦——
只見籠中的黑豹一個蓄力猛撲，將那早已不成人形的男子撲倒在地，一口咬住他的頭顱，用力一扯，半個身軀直接分離開來。
殞命！
咕咚………
楊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何曾見過如此血腥恐怖的場景。
「好！黑豹牛逼！」
「TM的！這下虧大了！還說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這下好了，棺材本都虧進去了！」
「好啊好啊！賺大發了！哈哈哈哈……」
整個斗獸場瞬間沸騰了起來。
有人叫好，有人破口大罵。既是賭鬥，自然有勝有負，有人一夜之間，家破人亡，有人一場賭鬥，餘生無憂！
世人只圖自身利益，哪管他人死活？！
這就是人性，令人作嘔的自私自利！
唯有下場，才能感受到這觀眾席上的百事百態，楊塵站在籠口，內心不禁嘆息道。
「黑豹，勝！」
一名老者於斗獸場的高台上走出，高聲喊到。
「下一位，六號！選擇的斗獸是野獸圖鑑第二十八位！荒莽！」
話音未落，最前方的灰衫男子徑直走入斗獸場！眼中毫無慌亂，一言不發。
「卧槽？荒莽？今天這麼勁爆？」
「多少年沒人敢動荒莽了？」
「草草草！這局老子要翻盤！走借錢去！荒莽必勝！給我撕碎他！」
「別別別！大哥你看，這傢伙相當淡定啊？！搞不好真有點東西！」
「滾！去TM的！上一場那個混蛋出場還一副淵渟岳峙的樣子呢？」
一時之間，整個斗獸場竟是無人看好灰衫男子。
「……好強！簡直深不可測！」
楊塵微眯雙眼，這灰衫男子必然是一名修士！而且修為只怕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