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永遠不要忘記

什麼樣的人都會存在

活人、死人或是活死人

好人壞人、不好不壞的人

想到一個事物，就會出現對立的東西

不去想象生命，就不會存在殺生

——

我看向被撞的人，有些面熟

卻又說不上是誰，我道歉並詢問

「有沒有哪裡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我為自己的過失表示抱歉」

——

「沒關係，我本就不該在這裡出現

擋住你的去路於心不忍

給你造成擔憂更是我的過錯

希望你調整心態，忘掉剛才發生的事

我的憑空出現給你造成困擾

萬分抱歉！」

——

喝醉的人兒醒來片刻

車輛的停頓讓他察覺到異樣

渾渾噩噩的他大叫一聲

「林則徐」

又閉眼睡去

——

「請問您是」

挨了70邁衝撞卻沒事的人

我必須儘可能的尊重

——

「林則徐」

原來喝醉的人沒有產生幻覺

我也沒撞傷一個倒霉蛋

而是遇到一個守護世間的聖靈

我該怎麼表達敬意

親吻他的腳趾並接受指引

頌讚他的光輝並向他學習

其實我現在根本講不出話來

他的周圍有著令人發慌的氣場

最終還是他先開了口

——

「一般人看不到我

更不會將我撞到

你的能力超乎相信

我以這樣孤獨的樣子存活多年

再也不願獨自欣賞世間

你的到來應該是幫我解脫

請幫助我輪迴，讓我自由」

——

我懵了，偉大的人兒請我幫忙

偉大的人兒不能得到重生

他鋼鐵般的意志永不磨滅

得以無休止地坐看世間百態

寂寞也跟隨著他漫長的生命誕生

他想離開，他想重新擁抱世界

用一個鮮活的身體

他的眼裡滿是熱愛，這片土地

就是他的家啊！

——

惶恐至極，我倒退半步

我應該向他請教歷史的走向

詢問他是否滿意山河如今的模樣

他比我相信的主動

或者是他知道我不太習慣

遇到一個活著又沒有活著的人

——

「遇見你真的高興

也許這個世上

已沒有人與我有如此的緣分

我很滿意現在的樣子

城市燈火輝煌，人們精神振奮

腐朽的東西慢慢被扔掉

那些毒物也被人們唾棄

就算不盡如人意

我也沒有能力改變

就像我伸手觸摸大地

也只能任由地面透過我的身體

我希望真正的活一分鐘

就算一分鐘很后

被一把匕首刺穿心臟

也是一件快樂的事

至少比現在還要快樂」

——

我還是說不出口

胸口想被大氣層壓住

偉大的意志扼住我的喉嚨

可敬的人兒再次開口

「有緣人，只要你說

煙消雲散

我就會得到真正的救贖」

——

這四個字是我唯一能開的口

我要幫住一個不可能遇到的人

他微笑著向我揮手告別

倘若再見，應該是在天國

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我不忍再看，轉身走進車裡

油門踩到底，彈射起步

短暫的瘋狂加速后我冷靜下來

我根本沒有得到一點宣洩

怨氣沒有隨著尾氣排出

我埋怨什麼呢？

一個不太公平的世界

——

當人們提起你的一生

唯有讚歎、祝福和膜拜

淘氣的人兒可能會和你拍照

照片上不會出現你的身影

幸福的事顯得有些恐怖

一切都是為了最好的紀念

讓我們閉眼安靜的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