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飛起來了

柳湘蓮覺得自己飛起來了。

他被方白一手攬在腰間，還沒反應過來，只覺一股柔力傳來，便雙腳離地，從窗口飛了出去。

「哇哇哇~」柳湘蓮嚇得吱哇亂叫，宛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抱住了身邊之人。

方白身形一滯，差點掉了下去，有些氣急道：「二，二郎，還不放開！」聲音微顫。

「啊？哦。」柳湘蓮也是反應了過來，再三叮囑道：「你可別放手啊？」

「我不鬆手，你快放開。」方白耳朵都快紅了。

柳湘蓮依依不捨放開雙手，沒想到方大哥力氣那麼大，身材卻很纖細。

將柳湘蓮放在地面上，方白立馬觸電般收回手來，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瞪了柳湘蓮一眼，怒道：「好歹也算二流高手了，你怕個什麼？」

柳湘蓮嘿嘿一笑，「還不是怪你突然嚇我，再說了，兩個大老爺們兒，你害羞什麼？」說著，不著痕迹地瞥了一眼方白喉結以及平平無奇的身前，可惜了。

「誰，誰害羞了！」方白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激動道，轉過身去，狠狠地掐著古琴，努力平復心情。

「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我給方大哥賠罪了。」柳湘蓮嘻嘻笑道。

方白聽著對方哄小孩一般語氣，心裡不是滋味，氣惱道：「你再這樣我就走了，把你一個人丟這上面。」

聞言，柳湘蓮這才打量起四周來，原來方白竟把他帶到了樓頂上來，兩人正站在房頂一處寬大的平台上，周圍視野開闊，湖水波光粼粼，居高臨下，遠遠可見岸邊燈火，月光清暉照在眼前之人俏臉上，隱隱可見腮邊紅暈。

輕笑了笑，柳湘蓮默默拿出玉簫，試了試音，認真吹奏起來。

靜謐的夜色中，潺潺洞簫聲起，悠揚婉轉，只是一個起調，方白就覺得激動地心情瞬間平復下來，不由閉上眼睛。

他似乎站在了虛無的夜中，海浪無聲，鷗鳥嬉戲，大魚遨遊，時間流逝，夜色漸深，海天一色，如獨處蒼茫大海中，隨著鯨歌穿越了時間與空間。

不知不覺間，方白早已坐在地上，琴身置於膝上，素手輕撫，默默地為柳湘蓮伴奏，時不時抬頭仰望著身旁長身玉立的佳公子，風兒輕輕擾動他的鬢髮，帶起他的衣角，月光下彷彿隨時要遺世而去。

果然音樂是最能感染人心的信息載體，逢此深夜萬籟俱寂之時，聽著這一首悠遠綿長的簫樂，很容易就能勾起人內心深處的孤獨，讓感性壓過理性。

一曲終了，看著身旁獃獃看著自己的方白，柳湘蓮不由自主的半蹲下身子，略顯親昵地捏了捏對方鼻尖。

「呀，你做什麼！」方白羞憤莫名，下意識地雙腳一蹬，將柳湘蓮踢飛出去。

「啊啊啊~」隨著撲通一聲，方白回過神來，又好氣又好笑，狠狠跺了下腳，真想吩咐開船就走，猶豫了一下還是喚道：「你們去把他撈上來。」

半晌后，還是剛才那個房間，柳湘蓮換了身衣服，坐在錦墩上，身後小朵兒嘿咻嘿咻地幫他擦著頭髮，方白獨坐在窗邊，卻是扭過頭去看也不看。

「方大哥，你也太狠了吧，不過就是捏了你鼻子，水這麼涼~」

「你還說！」方白惡狠狠道：「無禮之徒，真該把你那隻臟手剁了。」神色雖兇巴巴的，語氣卻是無力，聽不出絲毫殺傷力來。

了不得了，他居然敢捏公子鼻子！小朵兒震驚地雙眼都快鼓出來了，他的手居然還在，

真是不可思議。

絲毫不知剛才事情兇險的柳湘蓮依舊傻樂呵，「大不了我讓方大哥捏回來就是。」

「呸，誰要捏你鼻子！」方白氣道，看著神在在的柳湘蓮，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半晌，方似理順了氣息，心中的好奇卻如小貓撓痒痒般催得他越發不得安寧。

最終，忍不住悶聲悶氣道：「你那首曲子，叫什麼？」

從未見過方白這一面，柳湘蓮不覺大為有趣，忍不住逗樂道：「這首曲子啊，叫碧海潮生曲。」

「哼，你當我不知道前朝東邪前輩的成名曲？不想說你不說就是！」見柳湘蓮還逗他，方白氣鼓鼓地轉過頭去，抿緊嘴唇打定主意不理柳湘蓮了。

「啥？東邪！」柳湘蓮卻是沒注意這些，驚呼一聲，陷入了獃滯。

這裡不是紅樓世界嗎？明明林如海都出場了，怎麼又出了個東邪了？而且，現在都大周了，離射鵰的時間都過去幾百年了。

對了，大周！射鵰世界里是正常時間線，根本沒有大周，多半是巧合吧？柳湘蓮鬆了口氣。

「方大哥能給我講一講前朝武林之事嗎？」

「……」方白瞪了柳湘蓮一眼，搞不懂他是不是又在想法子作弄自己，但看到他眼神清澈，一臉認真，還是哼了哼，不情不願地開了口。

隨著方白娓娓道來，柳湘蓮終於大概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江湖歷史。

宋朝年間，太祖趙匡胤創太祖長拳，打遍天下無敵手，被尊為第一代武林盟主，此後武林大為興盛，各個武林門派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甚至還出現過郭家先祖郭靖大俠幫助宋軍收復河山的事迹。

後來明朝也是在眾多豪傑的幫助下建立的，直到叫門天子被俘后，各地豪傑紛紛揭竿而起，趕走侵略者，救國於危難，最終建立了大周。

聽聞此言，柳湘蓮沉默半晌，唏噓不已，哪裡還能騙自己只是巧合罷了，看來這世界歪的有點厲害啊？又想到那麼多英雄豪傑，一時間不由心馳神往，恨不能親眼見識。

不過，若是按時間算的話，現在應該是笑傲世界吧？世界線歪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想到這裡，柳湘蓮好奇問道：「方大哥知道日月教和五嶽劍派嗎？」

方白動作一滯，不著痕迹瞥了柳湘蓮一眼，淡淡道：「當然知道啊，日月教人稱魔教嘛，教主東方不敗，縱容手下，無惡不作。五嶽劍派俠義之士，正是魔教的死對頭。」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盯著柳湘蓮，手握緊了茶杯。

「人言不可盡信。」聽聞真是笑傲時間線，柳湘蓮心中生出喜悅來，盤算著要不要去湊湊熱鬧。

「哦？二郎怎麼說？」方白眼神微亮。

「據我所知，這日月教乃是明太祖奪權后，流落民間的教眾所建，因受打壓，常年處於暗中，吸收的教眾也良莠不齊，雖做下許多惡行，但我覺著他們未必就全是壞人。」

「二郎果真如此覺得？若是讓五嶽劍派聽到你這番說辭，怕不是要把你當成邪魔外道。」方白幽幽道。

「呵，說起五嶽劍派來，那可有的說了，表面上高風亮節，暗地裡如何還真不好說。」柳湘蓮淡笑道。

又轉言笑道：「不過嘛，至少人家表面功夫做得好，不像日月教，醜事恨不得傳天下，堂堂教主，不過就是有點個人小癖好，卻被傳的人盡皆知，你說好不好笑，哈哈哈！」

柳湘蓮大笑不止，完全沒注意到方白越來越黑的臉色，身後小朵兒也是一臉同情地慢慢退到了牆邊。

「碰！」隨著一聲巨響，柳湘蓮只覺自己騰雲駕霧飛了起來，臀部傳來劇痛，隨後手舞足蹈，再次落入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