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琴瑟和諧
「臣妾沒事，臣妾這是高興的，真的。」
父親一家老少能沒事，周皇后當然是開心的，可與此同時，她又不免覺得對不起丈夫，畢竟就周奎所犯下的那些重罪，砍頭都算是輕的了。
「放人，朕是肯定會放的，只是，為防物議，現在暫時還不能放，得等朕打退了闖賊開春時的來犯后，方可趁機大赦。」
在拿到了周奎巧取豪奪來的家財后，於朱彥新來說，人殺不殺其實都沒啥區別，但，既然是已抓了起來，真要放，那也得有個合理的借口不是嗎？
「闖賊即將來犯？陛下可是已得知準確線報了么？」
一聽這話，周皇后立馬便警覺了起來。
「那倒是不曾，不過，朕可以肯定此獠開春后肯定會全力來攻我京城。」
朱彥新先是淡然地笑了笑，而後方才自信滿滿地開了口。
「何以見得？」
周皇后當即便詫異地瞪圓了雙眼，沒旁的，在她看來，闖賊會來攻是肯定之事，但，應不至於這麼快吧。
畢竟闖賊才剛拿下了關中，難道不該先穩固一下自身所佔據的地盤嗎？
「因為他沒錢了。」
「你聽聽闖賊的口號——盼闖王，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呵呵，這都是什麼狗屁不通的口號啊。」
「不過也不奇怪，李自成那廝不過就一驛站的馬夫而已，根本不懂民生，他也不想想大家都不納糧的話，他哪來的糧餉？」
「光靠劫官府、大戶么？現如今他自己當家作主了，總不能自己劫自己吧？」
「所以，他只能來劫朕嘍。」
有了錢又規劃好了糧秣輜重，且高傑、周遇吉、黃得功三支兵馬也都已在快速向京城匯聚而來，再算上三大營與山東的新軍都在迅猛擴張中，朱彥新真就不覺得原時空的慘劇會再度上演。
所以，在談起李自成那勢在必行的進攻時，他是真的一點都不緊張。
「啊這……」
周皇后這些日子因着周奎一家的被抓，精神始終恍惚著，真就不曾關心過朝局，並不清楚朱彥新已經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故而，這一意識到李自成必然會發起急攻，她登時便不免有些急了。
「柔兒只管放寬心好了，朕都已安排停當了，李自成那廝不來還好，他一旦來了，嘿，能不能回得去可就得兩說了。」
「就算能，也必定再難凝聚民心軍心了，說穿了也簡單，這廝自以為兵強馬壯，在傾巢而出時，為趕速度，定不會備上太多的糧秣輜重，打的主意便是以戰養戰。」
「但，朕早已密令山西方面做好了糧秣輜重以及兵馬的轉移準備，等闖賊進了山西，他便會發現他根本搶不到糧秣。」
「到那時，他在部眾的攜裹下，又退不得，只能硬著頭皮來攻京師，朕不與之急戰，就穩守，頂多半個來月，流寇軍中就該缺糧了。」
「那麼，他會如何做呢？只能去搶平民百姓唄，呵，這等事一旦做多了，他就真成人人喊打的賊了。」
「所以，朕只要頂住了他的三板斧，回過頭來便可一路追殺，盡收失地非難事。」
黃酒這東西，在喝的時候，通常不會有什麼感覺，但，只要稍稍遷延一下，立馬便會上了頭。
這不，亢奮勁一起，朱彥新的話可不就多了。
「陛下，那闖賊號稱百萬之眾，雖說是虛誇，不過，三十餘萬終歸還是有的，一旦全力來攻，那……」
朱彥新倒是說得個自信溢於言表，可周皇后又哪能放心得下。
「不礙事，朕都已安排停當了，各路兵馬都已在調動之中，到時候也能聚兵十五萬以上，糧秣輜重都不缺，據險關而守的話，禦敵不難。」
「闖賊經此敗后，軍心民心盡喪，勢必再難有大作為了，朕接下來只消整頓好新軍，自可橫掃天下諸賊，重塑乾坤。」
朱彥新並沒把平亂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舊式軍隊身上，他真正看重的是連影子都還沒有的新軍。
「陛下聖明，臣妾、臣妾……」
認真的男人無疑很帥，周皇后心情澎湃之下，一時間真就看得有些痴了，俏臉上紅霞滿滿，杏仁眼裏滿滿都是波光在流轉不定。
「……」
面對着情動的周皇后，朱彥新明顯有些慌，概因他還沒做好接收原主后妃的準備。
但是，身體很誠實啊。
這，可不就麻煩了。
「陛下，臣妾這就侍候您更衣。」
對自家丈夫情動，周皇后當然不會覺得有啥不好意思的。
左右天都已黑了，那又何必矯情呢？
「呃……，好，好好。」
望着款款靠過來的周皇后，朱彥新下意識地想避開，奈何腿軟了，所以，他也就只能是尷尬地任由周皇后幫着他退下了外衣。
接下來的事么，嗯，你懂的……
「陛下，天色尚早，您……」
朱彥新習慣早起，哪怕昨夜瘋狂了大半宿，可天還沒大亮，他就醒了，也就只是微微一動，結果，懷中的周皇后立馬便被驚動了。
「無妨，朕一早得去製造局轉轉，柔兒你便多睡會兒好了。」
大半個月過去了，一直沒等到馬世奇的彙報，朱彥新難免有些個不太放心，概因燧發槍與黑火藥顆粒化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了些，丁點都馬虎不得。
「臣妾這就服侍您更衣。」
天子如此勤政，周皇后又哪能賴得住床，趕忙緊著便翻身而起了。
結果，那妙曼的身姿只這麼一現，某人立馬又來了反應。
得，這下子早起不了了，接着晨練了一回。
等朱彥新走出坤寧宮時，走起路來，都帶着飄了。
不得已，只得傳了個軟輦，躺着便到了養心殿。
「啟奏陛下，李邦華等東閣大學士在宮門外求見，言稱有緊急軍情要稟。」
確實有點困，朱彥新原本打算先補上一小覺的，卻不曾想就在此時，徐敬突然匆匆趕了來。
「嗯……，宣他們到書房來見好了。」
這就沒辦法了。
朱彥新也就只能無奈地打疊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