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不是人
回到村中，夏默再一次領略了大火燎天，暴雨傾盆的奇景。
毫不例外的，黑衣少年又喝醉了。
白衣少女扶著喝醉了地黑衣少年離開了村子。
夏默又坐在祭壇上，啃著豬蹄，思考起人生來。
據說，自己因為在蛇吻之下逃過一死，奪得了一塊墨玉，所以獲得了前往煊赫學院學習的資格。
數月以來，雖然和村民們相處十分融洽，但他也不想局促於這一村之內，當一個礦工和農夫，了此一生。
畢竟兩世為人，這個陌生的世界如此神奇，如何不想去看看？
但他重生的軀體，不過一介凡人。
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神奇的血脈，沒有牛逼的師門。
而且自己前世所學，在這裏似乎也沒什麼卵用。
到底要如何在這個魔法縱橫的世界裏，瀟灑地活下去呢？
他坐在祭壇上，望着這一方天地，想了半天，只有一個感受：黑衣少年烤得肉，挺好吃的。
大雨之後，天氣放晴，便要下田勞作。
夏默前世嬌生慣養，五穀不分，而今重生，先做礦工，又為農夫，不禁有點啼笑皆非之感。
下到田裏，夏默才發現，這裏的農業水平竟然如此落後。
怎麼說呢，黑石村農田雖多，卻有點刀耕火種的意思。
地球上的農田，全是一壟一壟的，排列得整整齊齊，這裏卻是平整的一塊。
數百畝地，就是一塊。
並且，農田中間，也沒有排水渠。
夏默忍不住去找夏田，問他為啥沒有排水渠。
夏田一臉懵逼：「啥叫排水渠？」
夏默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此地雨水稀少，主要依靠祭司做法降雨，要啥排水渠？
想到這裏，似乎又明白了一件事，難怪村民們每年要花大量時間去山上挖礦。
耗時耗力，挖到的礦石全部上繳，就是為了幾滴雨水。
而最讓夏默驚掉眼珠子的，是這裏栽種的居然全是水稻。
此地降水量如此稀少，他們居然種水稻？
不知怎麼的，夏默忽然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此地以水稻為糧食，卻降雨稀少，只能靠城裏派人來做法降雨。
而雨作為珍貴的資源，自然是不能白降的，得靠黑石來換，於是城裏的老爺們隨便用幾滴雨水，便換來一群免費礦工。
礦工挖掘黑石來供養城市，黑石讓老爺們擁有無盡的法力，從而將礦工們死死控制，永生永世，都無力反抗。
「無懈可擊的奴役之法！」
夏默不由得擊節讚歎。
這比印度的種姓制度，雪區的農奴制度還要牛逼。
婆羅門和活佛雖然光環加身，畢竟都是血肉之軀，還是有翻車的風險。
萬一哪天出來個陳勝吳廣式的人物，高喊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沒準就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這個呢，城裏的老爺們可是有法力在身的，呼風喚雨，如同神仙，凡人們要如何反抗？
想到這些，不由得全身發冷。
夏默找到安安，悄悄問了一個問題：「聽說那些大人們都是靠這些黑石修鍊靈術的，咱們挖了這麼多，為什麼不留一點自己修鍊呢？」
安安摸摸夏默的額頭，奇道：「哥哥，儂腦子壞掉了？」
夏默甩開她的手，不悅道：「你腦子才壞掉了。」
安安撇撇嘴：「你不知道么？我們凡人是無法修鍊靈術的。
」
夏默奇道：「我們為何不能修鍊靈術？」
安安道：「你沒發現么，我們和他們長得有些不一樣。」
夏默仔細回憶起那兩個祭司的樣貌，遲疑道：「他們，似乎眼睛帶着一抹淡淡的紅色？還有，耳朵有點尖尖的……」
他忽然提高分貝，近乎尖叫地道：「他們不是人類？」
安安道：「是啊，他們是靈族。只有靈族，才可以吸收天地間的自然靈力，我們凡人是不可以的。」
夏默不由得有些沮喪，這不僅是等級的差別，還有種族的隔離。
他覺得自己的前程，似乎更加暗淡了。
他嘆了口氣，不死心地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么？」
安安思索片刻，說道：「也是有的，每年都會有一些凡人通過選拔，經過改造，就可以修鍊靈力了。」
夏默點點頭，暗贊高明，這是高等靈族們畫餅的策略，給向上的通道留一條口子，使凡人不至於絕望。
他又問：「幾率很低吧？」
安安道：「還行吧，村子裏如果挖礦挖得多的話，就會被選出一個人送去燧都參加考核，-運氣好的話，通過測試，就能獲得靈體呢。」
夏默已經知道，自己就是下一個要去燧都的人，不由暗下決心：那麼，老子要開啟修仙之路了。
臨走之前，夏默決定給村裏辦點實事，他找到村長，和他說了一遍利用河水來給農田灌溉的想法。
夏田奇道：「我們一直用河水給農田灌溉啊。」
夏默一呆：「你們如何做？」
夏田摸摸夏默的額頭，關切地道：「儂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第二次聽到這句話，夏默的內心是崩潰的。但他不好連這老頭的手也甩開，只好含糊道：「一時記不清了。」
夏田道：「當然是扛水袋啊，不然還能咋地？」
夏默不可思議地道：「這上千畝田，就這麼一袋一袋地扛水？那得扛多久？」
夏田想了想，道：「全村的壯勞力一起上的話，每人大概要扛一千袋水。所以大多還得靠降雨，我們平時上山採礦，村裏的婦孺稍微給農田補水即可。」
夏默倒抽了一口涼氣：「村長您看，我們現在有了水車，是不是可以使用水車灌溉，把人力省出來呢？」
夏田眼睛一亮：「這主意似乎不錯。可是我們給稻田除完草，還要上山採礦呢。否則下個月的降雨從何而來？」
夏默道：「這個簡單，我們如今有了水車，可以大大地節省人力，採礦已經不需要那麼多人手了。分出一半採礦，另一半搞這個灌溉工程就好了嘛。」
夏田思索半晌，覺得可行，點頭道；「那就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