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親生母親
「我只想重新拾回生我養我也不曾拋棄我的母親樣子而已，可惜你連她的照片都沒有，你真徹底…」兔子咬著牙…
兔子不想要他什麼，即使金錢，父愛；這一切很扯淡的東西！劉鑾雄開始明白。Www.特別父愛，那是一傷透心的玩意兒，徹底失望的玩意兒！
「別說別的了，跟我說說她吧，我的母親！我就想知道，她和我眼前的『父親』有多麼大的區別，好讓我得些安慰。」
即使兔子話里嚴重帶刺，可劉鑾雄發現沒有拒絕的理由，也是他自我感覺現在能為眼前這孩子做的唯一事情。
同樣，他也想把具體事情拉直。在兔子思想里的整個事件，仍然處於彎曲雜亂，被自主思想捏揉一團，根本和真相大不了調…
「我說，你能認真把整個事情聽完好嗎？」多少帶點懇請。
兔子認真地點點頭，給予尊重。
「你媽咪，不是香港人。」劉鑾雄把思想放心放入記憶…
「她是加拿大華僑，她爺爺輩時，從內地流離到加拿大，並不光榮。」
兔子認真地聽著…
「她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父親做了一名礦產工人，體弱多病的母親偶爾在工廠做些瑣碎維持生計。」
「可是，生活註定給予坎坷和災難，即使她再平凡。當她正爛漫，上中學時，父親突然在一場礦難中失去了生命，這猶如給她家庭帶來滅頂之災。母親病上加病，雖然因為父親礦難補償了不少，卻鬧到最後，尚不夠母親一個人醫藥費用開銷；於是，為了母親，她從此輟學。」
「她進過工廠，去過奶牛場，當時她才十七歲，花季般的少女…」
「可最後，母親還是離開了她…」
「幾翻輾轉，一個家，只剩下她獨自一個人，她開始對未來無比迷茫，像大海中央的一葉扁舟，不知出處。」
「最後，她離開了工廠，奶牛場…一切為了給母親治病而流過血，淌過汗的地方；主要是那些地方都能讓她喚起對母親的記憶，那些地方好象代表著，『不管你怎麼努力，還是救不了你最親的人』一樣，讓她不敢面對。」
「所以，她在一家中餐館留下來。」
「她還想著，未來；她不想一輩子做服務員，她真的是我見過最認真最努力的女孩子。」劉鑾雄的話充滿夢幻。
「當我在那家餐館見到她時，對這個靦腆而帶點憂鬱的女孩，我把她記在了心裡。」
「她很漂亮，也很努力；即使面對未來時的剛毅也讓人感覺柔弱，想去憐惜。」
「我不住接近她，其實當時，我已經有了女朋友，也就是我現在的妻子…」
兔子簡直有些…劉鑾雄也擔憂地看眼兔子…
可兔子忍住了。
「或許越是得不到，越想挑戰的原理吧，最終，我成功了，我沒有想過做得是否正確，只是一味地，像一名商人一樣…」像商人追逐自己的戰利品一樣…
「當事實已經存在了，我才害怕，我才突然悔悟，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啊？我怕被雙方發現，於是我遊走於兩個女人中間。」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現在的妻子，卻在我臨近畢業的時候，依稀知道了一些，這使我不得不淡化和你母親的來往。」
「正好，你當時不滿足於現狀的母親，正努力著，打算重新找回她失去的東西——學業；所以那期間，她幾乎除了上班，便得自個努力，倒對我少了些依賴。自從我們明確關係后，她是一個相當重視感情和依賴男人的人；因為在她心中，我註定成為她的依靠，一輩子。」
「可淡化，也不可能真正解決問題。我必須面臨著一個選擇，在我現在的妻子和你母親之間，做一個選擇。我是一個果斷的人；我左右衡量，你母親，不但是加拿大國籍，而且尚在為大學努力…」
「結果我選擇了另一個，我現在的妻子。」
「因為她不止和我一樣，來自香港，而且她一樣有一顆堅韌的心，這裡不下於你的母親；最主要的，她未來已經確定，她可以隨時畢業，回香港馬上在事業上給我幫手。」
「我需要一個能快速在事業上支持我的女人，我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而你母親的理想，是做一名律師，因為她仍然耿耿於懷她父親的礦難補償，認為如果多些，一定不會讓母親也這麼早離開自己。」
「我跟她提出分手，說我必須回去，回香港，打理我的家族產業，說是我負了她。」
「而她，一向對我依賴成性的你的母親，竟然奇迹般答應了。不過她提出，希望我能等她五年時間，五年——」
「我當時摸稜地答應下來，心想五年，世界都不知變了什麼樣…」
「她一直沒有發現我有別的女人，這不是奇迹，因為她的圈子，和我格格不入。」
「後來我洒脫地離開了加拿大，可當時我不知道，她竟然已經懷上了我的骨肉。」劉鑾雄重重看一眼兔子，「為此，後來我才知道，她特意把高考也推遲一年。」
「五年後，她真的如願以嘗，當了一名律師，但她註定不是我需要的女人；也就那年，我和我現在的妻子，正式登記註冊。」
「她如約聯繫我，就在我新婚過後的僅僅一個月左右，她說，五年時間到了，不知我有沒有守住承諾。」
「我忐忑了好幾次，終於還是把真相告訴了她，不過我只說，我已經有妻子了，沒有提當年的事。」
「她在電話里，笑了。我不知道她當時是什麼心情，因為過了好幾分鐘，她才說，早就知道，很有可能就是這個結果，五年——」
「五年——我感覺得到，她是在說那是一個漫長的歲月。」
「隨即她便掛了電話。」
「後來，大概又是半個月，她突然又打來電話，她說，她仍然無法忘記我；說著，她還笑，她說她是在取笑自己幾年前的幼稚，也是在取笑現在的痴情…」
「後來，我們一直有聯繫，我認為，終是我對不起她，我該給她點什麼，可我唯一能給她的，就是作為朋友的支持。我們聯繫，彼此只談些各自的生活和工作，不談感情。」可誰也不明白，他劉鑾雄，是否仍惦記著外面桃花朵朵開的打算。
「直到82年，她事業已經相當成熟了；有一天，她打電話來，沒有往日那種滔滔不絕，而是…她告訴了我一個令我吃驚的真相，那就是你——」劉鑾雄說：「當時，我驚得電話都掉在了地上，以至於被我現在的妻子，剛從浴室出來的她，都感覺到了點什麼。」
「她對我說，總是你親生兒子，你總該見一面吧？當時，我很忐忑，想想現在家裡兩歲的兒子，想想現在正和妻子齊心協力；但想想兒子，那也同樣是我兒子，而且已經突然間8歲的兒子。」
「我鬼使神差就答應了她，因為我想見我的兒子，他讓我愧疚於做一名父親…」
「後來，你母親就帶著你上了香港的飛機…」
「然後呢？」兔子問。
「然後，我沒有去接你母親，只幫她訂了一個酒店。」
「就像現在見我一樣。」兔子感覺好笑。
可劉鑾雄笑不起來：「她找的計程車，卻是一輛黑車，最後，只給你尋求到逃跑時間，她只是一個弱女子…」
兔子，連諷刺的笑，也凍結….
「你屠叔叔，是唯一知道我和你母親關係的一個，當時他和我同一年級，相當要好….甚至後來一直背著我和你母親有聯繫，給她些幫助；但他一直沒告訴我…因為你媽咪也姓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