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發泄

此時的卡斯蒂利亞海軍士兵們心情極為糟糕，本來遠遠的發現這艘貨船。

看到作為一艘探險船，這艘貨船的航行速度都如此之慢，大夥就立馬反應過來這艘船的船艙里一定塞滿了貨物。

遇到這意外之喜，本來還想着能夠在執勤期間發筆橫財的。

特別是當雙方船隻靠近以後，士兵們看到這艘貨船的商品多到要放到甲板上的時候。

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士兵還興奮地吹起了口哨。

結果天不遂人願，本以為可以按部就班的玩弄這幫賤民一番，然後順理成章的將所有貨物收繳，甚至連人力都不用自己出。

在最後才知道這幫賤民還在船艙中私藏了珍貴的鐘錶。

但那個時候船艙口已經不斷的冒出火焰與濃煙，這下誰都明白了。

這群賤民在知道自己今天活不了之後，居然膽子大到把整個船艙點燃了，真是他娘的晦氣。

今天之前本以為這輪次的執勤就這樣無聊的過去，到今天好不容易遇上這貨船還以為能跟着少校大人喝上一口湯。

這群不識好歹的賤民竟然敢放火燒船，真是憑白壞了弟兄們的好心情。

在一旁的幾艘副艦上的士兵們這樣想着，本來在平淡的執勤生活中能發一筆橫財。

結果待宰的豬自殺了，別說吃肉，現在湯都沒得喝。

這幫圍觀士兵們感覺自己真是一肚子火沒處發。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外圍艦船正向著北方警戒的傳令員發出警告：

「瞭望手於西北方向中距離發現不明船隻！」

不明船隻在海上一般就是專門用來代指沒有懸掛任何一方旗幟。

甚至沒有標準的黑白帆來表示身份的船隻。

說實話，在這麼多期執行過的巡航任務中，都沒有見過幾次不明船隻。

只要是出海的船隻一般都會結伴而行，像他們卡斯蒂利亞的軍艦也好，海盜也罷。

還是說之前提到過的商船結成商隊，都是為了應對大海上的危險與各種突髮狀況。

這也導致了敢於單獨行動的不表明勢力的船隻，在海上成了麻煩的代名詞。

要麼這種船隻是別有用心不能暴露身份，要麼是船上的大人物根本不在意這些細節。

但無論是這兩種情況中的哪種，對卡斯蒂利亞的士兵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前者執行秘密任務的船隻，戰鬥力都會特彆強大，為了保密可能連航行路線都不能暴露。

後者船上有着大人物的話，一般來說王公貴族們出行，排場是一個比一個大。

自家勢力的旗幟一定會掛滿，而且越大越好。

這種不明船隻上的大人物只可能是什麼戰鬥力超高又不遵循常規的那種類型，他們遇上了也不好伺候。

「他媽的真是晦氣，今天真就沒有好事。」

一群卡斯蒂利亞的海軍就這樣罵罵咧咧的繃緊身體跑向各自的崗位。

之前拋錨時大部分人都找了一個比較好的視野位置圍觀自家旗艦接舷貨船去了。

現在既然要警惕接近的不明船隻，要趕快回到崗位上才好。

幾艘船上的舵手與船副配合，都迅速的將船隻側身對準北方。

方便船身的火炮能夠瞄準可能接敵的方位。

這個時候又見到之前的傳令兵跑了過來，面帶喜色。

「不明船隻仍然向我方接近，瞭望手報告申請解除警戒，對方只是一艘比較大的木筏，根據瞭望手彙報，木筏上只有兩人活動。」

傳令員先是向同僚們傳達了這樣的好消息，讓大家不必太過緊張。

一邊加速小跑向旗艦方向，雖然只是一艘木筏，看上去應該沒有任何威脅了。

但是由於對方沒有避讓，依然向我方靠近。

因此這種情況還是需要向旗艦彙報，等待少校大人進行決斷。

消息通過傳令兵傳達給副官，再由副官上報給少校。

而在旗艦上，這支卡斯蒂利亞艦隊的少校剛從貨船上撤回。

領頭的少校在看到船艙燃燒之後就知道這次錯過的鐘錶算是沒戲了。

只能立馬下令收回掛鈎停止接舷回到自己的旗艦上。

望着火勢漸漸蔓延的貨船，少校的心裏正在滴血。

在看到這艘貨船的時候，他在心裏就已經將這滿船的貨物都納入了自己的財產範圍。

而此刻看着自己的貨物正在燃燒，心底的怒火正在積蓄。

這個時候聽到執行警戒的手下士兵向他與副官彙報有一艘木筏不但沒有躲避，還敢直直的朝他們這個方向駛來。

心中的火氣一下有了發泄方向，立即開始發號施令。

「都還站在原地幹什麼，干看着這艘貨船燒沉啊？？看到那艘木筏沒有？竟然敢無視我們的警告，給我開炮！」

「裝填霰彈，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開艘木筏出海，與其哪天便宜了鯊魚！不如今天我來送他們上路！」

卡斯蒂利亞的少校惡向膽邊生，反正在這大海上，任何人的死都掀不起什麼波浪。

哪怕是王公貴族，現在四下無人，死了也是白死。

此時少校心裏反倒還希望這兩人是什麼偷偷離家冒險的貴族公子。

等會把這艘木筏轟散，再把這不知死活的兩人打撈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

底下的士兵聽到上司這樣吩咐，早已迫不及待的炮手直接將霰彈裝填好。

甚至炮口方向都不用調整，他們早就已經對準了那艘木筏的方向。

顯然，像這種事情他們早就做的太多了。

只有副官和幾位軍官有些猶豫，他們能坐上現在的位置也不是吃乾飯的。

除去純靠着軍功升職的部分人外，他們能混到海軍當中，而且還混到這支專門巡航離城市極近的安全海域的艦隊里。

基本家裏都有些權勢，他們來這都是混混日子鍍鍍金而已。

即使他們只是來混日子的，但是良好的家教也讓他們的腦子至少能夠想明白一些基本的常識。

作為副官和這位少校還算是關係比較好，猶豫了一下，悄悄地詢問自己的長官。

「頭，我們真的要開炮嗎？這種離城市不遠的地方開個大木筏的人，我怎麼感覺像是誰家爵士的孩子不懂事離家出走私自出海啊，怎麼想直接開火都不太好吧？」

雖然有一方面原因是為了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但是無論作為家裏有權勢的貴族子弟，還是作為一支船隊的少校。

自家副官說的這些他也有想到過，他平緩了一下心情，向副官解釋道。

「咱們作為公海最近的巡航艦隊，我們卡斯蒂利亞有什麼船隻出海基本都有所了解。」

「而且我們也沒收到哪家公子小姐失蹤了的消息，也就是說對方應該不會是我們國家的自己人。」

「其次，我們的船隊即使離城市再近，也有幾十海里了，離近海還遠著。」

「他們能兩個人開着小木筏返航，身上一定會有什麼好東西，保佑船隻強化船隻的什麼都好，反正不會差。」

副官聽到這裏差不多也了解了自己上司的想法，若有所思的接上了下一句話。

「最重要的是，貴族也好還是其他大人物也好，他們即使進行短距離航行也不會只用一艘木筏。」

「也就是說即使是別國貴族，那也只是沒有經驗的新手而已，甚至可能只是落難船隊的水手帶着船上的寶貝逃回來了。」

少校對副官的悟性還是比較滿意的，一下就能領悟到自己的意思。

可惜的是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只能當副官的原因了。

兩個開着木筏的人身上能有什麼寶貝？

再說了，即使有什麼寶貝，這麼多火炮齊發轟下去。

別說打撈了，等會能留點木頭碎片都已經不錯了。

說了這麼多看上去有道理的推測也只是搪塞一下副官而已。

少校大人只不過是單純想要發泄罷了，什麼寶貝什麼遺物，他根本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