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愚弄
少校看着壯實青年越發燦爛的笑容,心裏也越發高興,對他來說這可真是一番好戲啊。
突然他靈機一動,向副官打趣:「你看這小子現在笑得這麼燦爛,我現在叫他來給我舔鞋,會不會很有意思?」
副官聽到自家長官這麼一示意,立馬機靈的行動起來,他朝那邊大喊:
「那邊那小子,你不是說自己是這艘船的船長嗎?把你作為商船船長的貿易許可證拿出來給我們檢查一下,沒有問題就放你們走了。」
壯實青年的笑容立馬凝固在了臉上,雖然吹噓自己這艘船是商船,但實際上自己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
貿易許可證這東西他是怎麼也不可能掏的出來的。
看他支支吾吾半天不回話,周圍的士兵們立刻鬨笑起來。
自家長官給你們面子隨便問幾句,這群賤民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了。
副官也沒有制止士兵們的鬨笑,但隨即臉色一整,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既然拿不出貿易許可證,我現在懷疑你們是走私船!船上的貨物都可能是走私物,都要交由我們收繳!至於你們這些私自出海走私商品的人....」
說到這裏,副官有意的停頓了幾下,彷彿在思考對他們的處置方法。
這時候少校開始出面唱起了紅臉:「副官,不用對他們這麼嚴苛,他們也是迫於生計出來討生活,貨物我們肯定得收繳,至於人嘛...」
裝模作樣的打量了這群賤民幾眼,少校和副官心裏越發得意。
這群人在他們面前就像待出籠的豬一樣只能任由宰割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壯實青年此刻在少校肆意打量的目光下也有些瑟縮起來,甚至能看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發抖。
他一下子對上少校的眼神,眼中充滿乞求與渴望。
在他看來剛剛少校笑得那麼開心,一定能夠大發慈悲的放過他們。
見此情景,少校也懶得費工夫繼續陪他們這幫賤民演下去了。
整個人氣質一變,臉上的笑容不加掩飾的充滿惡意。
「那就這樣吧,誰叫我心腸軟呢,你,就你,你不是船長嗎?過來給我把鞋底舔乾淨,你們這船人我就放了,這麼划算的事情你一定很樂意吧?」
聽到這充滿惡意的話語,壯實青年一下子愣住了,一時間呆立在原地。
就在上一秒他還滿心以為這位少校是願意放過他們願意幫他們說話的大好人。
而現在正是這位大好人話里的惡意濃到簡直要溢出來。
下一秒他反應過來,首先湧上心頭的就是滿腔的怒火,他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就想開口拒絕。
一抬頭卻看到了周圍鬨笑的士兵。
這群卡斯蒂利亞的士兵雖然站姿鬆鬆散散,但還是將自己這幫人圍在了甲板中央。
嘻笑士兵手中拿着的軍刀與火槍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他的心上,把他的怒火完全澆滅。
還不等他開口,身後自己人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
「答應他啊,你還在想什麼啊!」
「就是啊,這麼好的機會怎麼還不趕快答應。」
「你不是說好要帶着我們活下去的嗎?快點答應他們啊!」
「你失去的只不過是尊嚴,我們失去的可是命啊!這還要猶豫的嗎。」
身後自己人的聲音傳來,如果是士兵們的刀槍像是一盆冷水的話,那麼此時身後這群人的話語就像是冰塊一樣寒透了他的心。
卡斯蒂利亞的人饒有興緻的看着他,期望他能再給大家帶來樂子,甚至希望他直截了當的拒絕。
有些興奮的士兵已經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軍刀抬了起來。
誠然,沒有人是願意死的,他看着前方眾人戲謔的目光,聽着後方眾人急切的聲音。
他心底也在自己說服自己,冷靜,冷靜,就當是為了弟弟,弟弟還在家裏等你回去,舔鞋而已,沒什麼的。
終於,他終於連自己也說服了,頹然地低下了頭。
嘴皮微不可查的動了兩下,終於是勉強從喉嚨里擠出乾巴巴的幾個字。
「好...好的軍爺,只要我給你舔鞋底就能放過我們吧,我這就舔,這就舔。」
一邊這樣說着,一邊抬起腳步向著少校的方向走去。
他怕自己動作再慢一點,他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又要變得粉碎。
少校有些得意的朝副官點了點頭,青年的選擇並沒有出乎他們的意料,接下來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副官心領神會,立馬往前走了幾步,擋住壯實青年的腳步。
「想什麼呢?我們長官的鞋底,那是你配舔的嗎?叫你舔的鞋在那呢!」
順着副官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嬉笑着的士兵站在那裏,這個士兵的鞋子光是看上去就比軍官們的軍靴要邋遢的多了。
這個士兵先是一愣,然後立馬又嬉皮笑臉的配合起自家長官來。
「啊對對對,就你也配給我們少校大人舔鞋?來來來,來給爺爺把鞋底好好舔乾淨嘍。」
這一打岔弄得身後的人群心又提了起來,此時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卡斯蒂利亞的人臉上都在笑着,而貨船上的人臉上都帶着緊張,生怕他突然拒絕。
不過既然已經做好了舔鞋的準備,壯實青年並沒有其他人想的那麼有血性。
相反,他只是猶豫了幾秒,立馬調轉方向朝着那位士兵走了過去,邊走身子邊往下伏。
當他走到士兵身邊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基本趴伏在了地上。
他遲疑了一下,有些顫抖的捧起士兵的腳,所有人都充滿期待的看着他。
他低着頭,沒有人能看到他充血的眼睛。
他狠下心來,把眼一閉,張開了嘴。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船長,說到就能做到,好啊。」
「怎麼樣啊?船長給你舔鞋的感覺不錯吧小子,哈哈哈」
卡斯蒂利亞的士兵們一下子鬨笑起來,不停地起鬨,拿着這事打趣。
就連貨船上的人們也跟着討論起來。
「舔了!他真的舔了,我們是不是不用死了。」
「呵呵,平常看上去一副了不得的樣子,現在不還是只能舔別人的鞋底,你看他現在好像一條狗哦。」
只有遠處被堵住嘴巴的米薩爾船長眼裏在不停的流淚。
他知道這只是海軍們玩弄他們的手段,無論青年的選擇是怎樣,都不會改變最後的結果。
周圍的喧鬧聲不停的傳到壯實青年的耳朵里,他的心裏毫無波瀾。
當他吐出舌頭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已經死了。
而卡斯蒂利亞的少校卻恰恰與其他人相反。
當看到青年真的開始舔起鞋底的時候,他反而興緻全無,打了個哈欠,他開始向所有人下達指令。
「好了,既然你們的船長做到了,那我也說話算話,你們現在去把船艙里所有的貨物搬到我們船上,就算放過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