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聖誕節假期
第161章聖誕節假期
聖誕節臨近了，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城堡外的場地和結冰的黑湖上都鋪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刺骨的冷風無孔不入地順著窗縫往城堡里鑽。
鄧布利多已經消失了三個星期了，這讓不少學生也發覺了異常。雖然鄧布利多不常出現在學校，但他的存在一直是人們的底氣，讓學生們有勇氣在繼承人的威脅下依然可以如常地上課。自從霍格沃茨開始流傳起校長出事了的傳言后，校園裡變得人心惶惶。
隨著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大張旗鼓地過來尋找鄧布利多卻悻悻離開之後，隱秘的不安終於爆發了開來。
學生們開始胡亂猜測。有人樂觀地堅持鄧布利多只是去忙一件重要的事了，赫奇帕奇的厄尼·麥克米蘭總是鍥而不捨地想讓每個人相信鄧布利多是收到了妖精的請求，在忙著對付一大群從東方來的會咬人的捲心菜，免得它們把古靈閣啃光。「他大概還要過兩個星期才能回來呢。」他這樣說道。
也有人悲觀地認為以鄧布利多的年紀可能是身體出了問題，甚至還有人覺得校長是中了繼承人的圈套，被陰險狡詐的波特暗算了，畢竟他總是願意相信波特是無辜的。
雖然教授們用了很多辦法想讓學生們不要胡思亂想，但惶恐不安的情緒還是在學校里蔓延開來。事實上，好些個教授在上課時也有些心不在焉，只有吉德羅·洛哈特還整天春風滿面，閃亮的牙齒似乎要把人的眼睛晃瞎。
直到教授們布置下來一大堆課後作業之後，在哭天搶地的哀嚎聲中，學生們總算是沒那個心思去擔憂這些事了，光是作業就足夠他們憂愁的了。
好在這段日子學校里沒有新的襲擊事件發生，這讓不少人稍微安心起來。但聖誕節假期臨近時，學生們還是爭先恐後地預訂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座位，盼著回家度過聖誕節。
歐文本來沒想回家，然而沙菲克夫婦鄭重其事地給他寫了好幾封信，希望他這個假期能夠回家一趟。歐文總覺得父母是想坑自己，但還是無奈地在回家的名單上籤了字。
哈利自然是不可能回家過節，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考慮，德拉科也打算留校，據他所言是「想在霍格沃茨過一個不一樣的聖誕節」。克拉布和高爾跟著他留了下來，布雷司也沒打算回家，只有達芙妮和潘西回去。
哈利陰霾的心情難得變好了一些，因為他不用像去年一樣孤孤單單一個人留校過聖誕節了。有了一群小夥伴的陪伴，他覺得這會是一個不錯的節日。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內，小巫師們興奮地交頭接耳，嗡嗡的交談聲充斥在整個房間里。
歐文姿態優雅閑適地坐在壁爐前的扶手椅上，一根羽毛筆自動在桌子上的羊皮紙上快速游移著，用好看的字體書寫著一份變形術論文。他手裡拿著一張破舊泛黃的羊皮紙，正認真地看著一個個標註著姓名的小黑點在複雜曲折的地圖裡來來往往。
他在觀察小矮星彼得的動向。自從上次逃跑之後，變成老鼠的小矮星彼得一直待在霍格沃茨沒有離開。根據歐文日常的觀察，彼得長時間藏在牆壁內部的老鼠窩裡，時不時去廚房偷東西吃。但因為廚房裡隨時都有很多家養小精靈，他不敢在那裡多待。
歐文只是時而觀察一下對方，並沒有發現他跟什麼人接觸。當然了，他不可能長時間盯著對方，更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盯著小矮星彼得，是打算在聖誕節假期過後搞點事。他的劇本已經完成了，有的人也該受點教訓了。
至於為什麼不在聖誕節放假之前就執行——嗯，要是學生們嚇得放假后不敢回來了，霍格沃茨停課了怎麼辦？那樣可不利於小巫師們的學習成長。歐文向來關心小孩子的教育問題，沒錯，就是這樣。
在浮躁不定的期盼中，終於，學期結束了。一大早，學生們就踩著厚重的積雪，迫不及待地湧上了回家的列車。
歐文跟達芙妮她們幾個女生坐在一個包廂里，懶洋洋地吮吸著一根糖羽毛筆，一手撫摸著墨勒忒柔軟溫暖的毛髮，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蒼茫雪景。
達芙妮和潘西她們嘻嘻哈哈地聊著天，爭論著哪個樂隊更棒，哪個明星巫師更帥，或是最流行的衣裙和飾品款式。一群小女生聚在一起，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歐文，你覺得哪個顏色的蝴蝶結更漂亮呢？」達芙妮跟潘西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拍了拍歐文的手臂問道。
歐文把目光從窗外的景色中收回，掃了眼達芙妮手裡紅色、粉色、紫色和綠色四個蝴蝶結髮箍，漫不經心地說：「綠色。」
「瞧，我說得沒錯吧？」潘西得意地揚起眉毛，把那個綠色蝴蝶結髮箍戴在了達芙妮頭上。
「好吧，雖然我最近更喜歡紫色。」達芙妮理了理自己金燦燦的長發，把它們挽成了一個有些俏皮的淑女髮髻，然後對著歐文抿嘴一笑。冬日冷白的陽光為她周身蒙上了一層朦朧美好的光暈。
很快，列車抵達了國王十字車站。一群人下了列車，互相道別後，走向了各自的家人。
「一段時間不見，您變得更漂亮了，媽媽。」歐文對在站台上等候自己的艾德琳女士說道，笑著遞過去一朵嬌艷綻放的白玫瑰。
「你卻是變得油嘴滑舌了，歐文。」艾德琳淺笑著接過花兒捏在手裡，聲音輕緩溫柔地說。她穿著一席深綠色天鵝絨長袍，頭上戴著一頂深色小禮帽，有一種優雅大氣的韻味。
她一手撐著膝蓋，俯身摸了摸墨勒忒的腦袋，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墨勒忒「喵喵」叫著圍著她打轉，親昵地用腦袋蹭著她的小腿。
「爸爸在忙什麼呢？」歐文拎著自己的手提箱，與母親並肩往站台外面走。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簡潔的深藍色長袍，外面披著黑色毛邊斗篷，迎面而來的寒風將斗篷吹得獵獵作響。
「去處理生意上的一點小事了。」艾德琳女士含笑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向他有些短了的袖口，「看樣子得去給你定製幾套新袍子了。」
歐文微笑點頭。他現在正是長個子的年紀，新做的衣服總是很快就變得不合身了。
倪克斯從他口袋裡探出腦袋來，紅艷艷的眼珠高傲地掃了艾德琳女士一眼，黑亮的鳥喙咔噠開合了一下，沖著她「啾」地叫了一聲。歐文感覺到了它的情緒，驕傲矜持但不排斥，看樣子艾德琳女士挺討動物們喜歡的。
「這是？」艾德琳看著倪克斯剛長出一撮撮絨毛的鳥頭，好笑地說。
「我新養的鳥。」歐文有些嫌棄地把倪克斯一把塞進了口袋裡，免得這傢伙出來辣眼睛。這段時間倪克斯開始長羽毛了，翅膀上也冒出了細密的羽管，身上覆上了一層稀稀拉拉的黑色絨毛，看上去更丑了。
「什麼鳥？」艾德琳揚了揚眉毛。她知道歐文更喜歡貓，只是因為總念著變戲法才會養魔術鴿。
「一隻變異了的鳳凰。」歐文沒打算隱瞞，把倪克斯的情況說了說。
他看到自家老媽的眼神驟然明亮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倪克斯所在的口袋，露出非常感興趣的表情。不是對有趣的寵物的興趣，而是對珍惜實驗素材的興趣。
倪克斯有所感應地縮在口袋裡，怒氣騰騰地發出尖銳但不刺耳的鳴叫聲。
「霍格沃茨這半年可不太平啊。」艾德琳女士面帶笑意地移開了目光，意有所指地說，「鄧布利多有多久沒有出現了？」
「二十多天了。」歐文平靜地回答道。
「伱覺得……怎麼樣？」艾德琳深邃美麗的深綠色眼眸靜靜凝視著他。她知道歐文跟哈利·波特走得近，而哈利又是鄧布利多看重的學生，說不定會知道更多的信息。
「我感覺……不太好。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去了哪裡，也沒有通知哈利取消課程，甚至都沒有派他的鳳凰回來傳信。」歐文微微皺了下眉頭，「所以我認為情況不太樂觀，但不排除有回來的可能。」
他現在也不清楚鄧布利多是什麼狀況了。他本來是傾向於鄧布利多身上的詛咒徹底發作了，但據哈利所說，鄧布利多只是失蹤了。也對，如果鄧布利多死了，不管是學校里的教授還是魔法部都不會這麼平靜。
「也就是說，他也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艾德琳微微垂下眼帘，捏緊了手裡的玫瑰花。
鄧布利多雖然常年待在霍格沃茨，並不怎麼喜歡對學校外的事務指手畫腳，但他所處的地位註定了他的一舉一動都影響巨大，而他最近的消失更是一件震驚世界的大事。雖然外界並沒有把他的消失定性為失蹤，但很多地方已經快翻了天了。
「據我所知，他應該是中了一種可怕的詛咒。」歐文如實說道，「他可能是去求醫問葯了，也有可能……」他沒有再往下說，艾德琳女士也會意地點頭。
「看來魔法界的局勢要變一變了。」艾德琳輕嘆一聲說。
「家裡有什麼想法嗎？」歐文問道。
「靜觀其變。」艾德琳微微一笑，她始終是一副優雅從容的姿態，「你父親也沒有太大的野心。我們更在意的是，你覺得霍格沃茨現在還安全嗎？」
「還行。」歐文笑了笑。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前些日子，小矮星彼得也在霍格沃茨失蹤了。」艾德琳看了他一眼。
「他是自己逃了。」歐文沉吟了一下，把小矮星彼得才是背叛者這件事說了說。
艾德琳女士難得露出了一抹詫異的神情，她一手捏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說：「看來他騙了所有人啊……雖然我和你爸爸早就猜測他身上有點問題，卻也沒想到會是這樣，誰能想到小天狼星布萊克當初會對強加在自己身上的罪行毫無辯解呢？」
「我更加好奇的是，小矮星彼得躲藏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又決定回來了？」艾德琳若有所思地說，「甚至還跑去鄧布利多的地盤對哈利·波特出手……」
歐文看了眼自己的母親，她總是這樣敏銳，這麼快就發現了最根本的問題。
「這麼說，黑魔王看來真的沒有死？」艾德琳咬了咬塗著棕紅色口紅的嘴唇，表情沉凝卻篤定地說，「他在圖謀著恢復自身的力量，還是說他已經恢復了，正在暗中準備東山再起呢？」
雖然巫師界的絕大多數人都願意並且說服自己相信伏地魔已經死了，但少數人依然認為黑魔頭不可能死去，他只是隱藏於暗中虎視眈眈，圖謀著捲土重來。
「這樣一來，鄧布利多在這個關頭失蹤就很有貓膩了。」她微微皺起眉來。
「是啊，看來以後要不太平了。」歐文應和道。
兩個人回到了沙菲克莊園，莊園里寬廣的草坪和結冰的湖面都被積雪覆蓋了，一望無垠的雪景單調而寂寥，卻也有一種壯闊的美。
一家人吃過晚飯後，艾德琳女士跟阿爾伯特先生商量事情去了，歐文則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帶著淡淡花香味的床鋪上，早早進入了夢鄉。
聖誕節當天，歐文收到了一大堆聖誕禮物，光是拆禮品盒就拆了好久。其中，哈利送給他一副絢麗精美的噼啪爆炸牌，布雷司送了一捆會唱歌的鮮花，還有德拉科送的一大串特製煙火，達芙妮送的一條圍巾。
盧娜送給他一頂華麗無比的聖誕帽，尖頂是一顆纏滿彩燈和緞帶的聖誕樹，最上面懸浮著一顆亮閃閃的金色星星。時不時有彩色煙霧從帽檐上掛著的一圈小南瓜裝飾中噴吐出來，發出滑稽的「噗嘰」聲。
這是一頂會讓他成為所有人目光焦點的帽子，歐文是這樣評價的。雖然這個一看就是親手製作的禮物非常有心意，但他可沒勇氣把這頂帽子戴出門。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禮物，雜七雜八地堆了一地。
一家人度過了一個簡單而溫馨的聖誕節，第二天則是一起去對角巷逛了一上午。對角巷也籠罩在聖誕節的歡樂氛圍里，巷口還搭建起了華麗的舞台，有樂隊和劇團輪番上台表演，周圍擠滿了觀看的遊客。
聖誕節過後，莊園里的生活恢復了平時的安寧平靜。
以往的這個時候，沙菲克夫婦本應該去度假的，但歐文只能裝作沒看見自己的父親時不時偷偷給妻子使眼色的動作。每當這時，艾德琳女士都會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再看一眼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歐文，顯然對阿爾伯特先生的保密工作不抱任何希望了。
歐文知道他們在偷偷搞什麼事情，無非是想給他一個驚嚇或是教訓，讓他長點記性，免得自信心太過膨脹，到處冒險之類的……阿爾伯特先生心裡就是藏不住事兒，或者說，他沒想在歐文面前隱藏太多。
不過他們的打算還是沒能執行。在聖誕節后的第三天，貓頭鷹送來了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報紙第一版的大幅照片是一座聳立在荒蕪山坡上的黑色高塔，塔樓周圍飄舞著漫天的黑紗。
頭版頭條的標題是：「舊時代的終結：紐蒙迦德揚起的黑紗。」
「昨日，以紐蒙迦德巫師監獄為中心，遮天蔽日的黑紗覆蓋了周邊一百平方英里的地域。
「眾所周知，黑巫師蓋勒特·格林德沃自1945年落敗於阿不思·鄧布利多之手后，便始終被關押在紐蒙迦德監獄的最頂層。時隔五十年，代表巫粹黨的黑紗再度飄起，引發了諸多恐慌。
「奧地利魔法部傲羅聯合國際巫師聯合會調查人員共同進入紐蒙迦德，確認黑巫師蓋勒特·格林德沃於高塔頂層去世，現場無入侵痕迹，系自然死亡。
「格林德沃的死亡為戰火紛飛的舊時代徹底畫上了句點，一切野心與罪惡俱都遠去。我們無需恐慌於過往的黑暗，未來是充滿光明的。
「蓋勒特·格林德沃將於今日一早被埋葬於紐蒙迦德監獄內……」
歐文若有所思地讀完這份報道，心裡湧起了各種猜測。格林德沃會在這時候自然死亡？搞笑呢？
他看向自己的父母，阿爾伯特先生輕輕嘆了口氣，艾德琳女士則是陷入了長久的靜默，表情帶著一絲悵然和緬懷。
「我要去一趟奧地利。」過了一會兒，艾德琳站起來說道。
「啊，我陪你一起去。」阿爾伯特先生拿起帽子扣在頭頂上。
「我也去。」歐文感興趣地說。
沙菲克夫婦看了歐文一會兒，也沒有反對。一家人通過壁爐進入了一個昏暗但奢華的房間內，在一個老巫師手裡拿過了一枚徽章門鑰匙，通過它直接進入了奧地利境內。
歐文跟著父母幻影顯形到了一處荒涼的山林內，艾德琳女士一手握拳扣在胸前，遙遙望著某個方向，像是化成了一具優美的雕塑。他順著母親遙望的方向看去，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連綿起伏的荒涼山脈。
遠處似乎也隱隱傳來一陣幻影顯形的爆裂聲，森林裡好像多了幾個人影，又好像只是錯覺。
在冰天雪地里默默佇立了許久之後，艾德琳女士挽著丈夫的手臂，笑盈盈地牽起歐文的手，三個人一起離開了這裡。
在這個國度玩了幾天之後，直到聖誕節假期快要結束時，一家人才返回了沙菲克莊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