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娘途中遭摧殘 請神容易送神難

第18章 新娘途中遭摧殘 請神容易送神難

劉裕走後,夜貓張走至花轎近前,舉起馬鞭,掀開轎簾,轎中一個嬌滴滴鮮嫩嫩的年輕女子,正面露駭然之色,驚恐的看著轎外的夜貓張。

夜貓張也被這女子的艷麗姿色所吸引,心中暗道:「都說深山出秀女,看來這話不假,這大戶人家娶妻,首選還是容顏俏麗,相貌出眾者,怪不得杆子兄弟們都喜歡路上搶親而不是去村裡搶呢,原來是這些大戶人家早就為我們選好了,路上一劫,吃個現成的就可以。」想到這裡不禁心中一樂。

夜貓張輕佻的看著轎中女子,嬉皮笑臉的說道:「小娘子,下轎來透透氣,轎子里坐久了,身體會憋屈的,下來和哥哥們聊聊天,你那小郎君回去取錢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咱們先樂呵樂呵。」

新娘雙頰緋紅,面色羞赧,驚懼的往轎子里縮著身體,不敢言語。

夜貓張一看新娘往轎子里躲去,哪肯善罷甘休,竟抬腿上前,一腳邁進轎廂,去拉扯新娘子。新娘子哭喊著掙扎。

挨了一鞭的管家,這時也顧不上疼痛和害怕,趕緊過來拉著夜貓張的手臂說道:「大爺,使不得啊,您這樣會驚著新娘子,我們少爺去取錢了,很快就會回來,您剛才說過保我們周全的。」

夜貓張不耐煩地甩開管家的胳膊,抬腿一腳踢在管家的腹部,大聲斥責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你再敢壞大爺的好事,一槍把你崩了。」

管家被踢倒在地,哼哼著再不敢起來。娶親和送親的親戚朋友都站在那裡瑟瑟發抖,不敢直視夜貓張的惡行,更不敢上去勸阻。

夜貓張更是肆無忌憚地雙手掐著新娘的胳膊,從轎廂里把新娘拖拽了下來,任憑新娘哭啼。

生性貪Yin好色的夜貓張,也不顧威嚴和體面,當著手下弟兄和娶親眾人的面,竟然對新娘上下其手,大肆猥褻起來,新娘哭喊著躲閃,無奈身弱力薄,被夜貓張緊緊的摟在懷裡,盡情的輕薄起來。

再說劉裕打馬回到家中,父母正陪著親屬賓朋在充滿喜慶的院子里等著娶親隊伍歸來。看到劉裕獨自騎馬回來,眾人心中疑惑。

劉永泰趕緊上前問道:「兒啊,怎麼你自己回來了,新娘子和迎親的人呢?」

劉裕跳落馬下,放聲痛哭起來,哽咽著說道:「爹,大事不好了,娶親隊伍被土匪劫了,新娘子和管家等人都被他們扣為人質了,讓我回來取一萬塊大洋贖人,要是兩個小時回不去,他們就撕票了。」

劉永泰一聽兒子的話,大驚失色,疾呼道:「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的一樁喜事,居然碰到了這樣的事情,真是作孽呀。」

劉永泰的夫人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親朋眷屬也都跟著愁雲滿面。

劉永泰定了定神,看著眼前完好無缺的兒子,思忖了一下說道:「兒啊,你回來就好。土匪他們共有多少人馬槍支,你把情況說清楚,我現在安排人去鎮上報官,讓官府帶兵來剿滅這些亡命之徒。」

劉裕著急得說道:「他們有四五十人,人人騎馬挎槍。爹,你不能去報官,你要是報了官,鳳仙就被土匪劫走了,還有管家他們,可能都有生命危險。」

劉永泰說道:「土匪要一萬塊大洋,咱們上哪湊去?家裡連五千塊大洋也沒有,湊不夠錢,就是去了,他們也不會放人,到時候,他們再把錢搶了,還是不放人怎麼辦?咱們除了白搭些銀兩,其他的一點作用沒有,那時可就是雞飛蛋打了。這些土匪要的是錢,他不會把那些人都殺死的。你聽爹的,咱們趕緊報官剿匪。這樣才有可能把這些人都救回來。」

劉裕說道:「爹,要是報官了,鳳仙怎麼辦?土匪就是不殺人,他們也會把鳳仙抓走凌辱。」

劉永泰說道:「兒子,你糊塗啊,家裡有錢去哪不能找個媳婦,現在鳳仙已經落入土匪之手,這些禽獸什麼壞事做不出來,年輕女子落在他們手裡還能有好?此時恐怕已遭不測了。我們劉家,世代清白,怎麼能娶如此辱沒家風的女子。」

劉裕說道:「爹,我不管,我就要鳳仙,誰都不要,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回來,你不給錢我自己去拿,我自己去救她。」

劉永泰大喝一聲:「你個混賬東西,你怎麼這麼糊塗,你帶著錢去還能有好,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給我乖乖在家待著,老子在,這些事還輪不到你做主。」

劉裕哭著走向母親,說道:「娘,你幫我和爹說說,我不能沒有鳳仙啊,我要去救她,我一定要救她回來。」

劉玉母親說道:「兒啊,你爹說的也有道理,這個女人不吉利,你看看還沒過門,就給我們家帶來這麼大的災殃,你要是帶著錢去救她。只怕你的小命也保不住了,你可是爹娘的心頭肉啊,可不能去冒這個險,聽你爹的,趕緊去報官。」

劉裕一看母親也是和父親一樣的態度,心中悲愴,血氣上涌,口中噴出一股鮮血,暈了過去。

劉永泰給家人拿了三十塊大洋,命其騎快馬速去白廟營鄉警所報官,將大洋交給警所警長,請他速速稟明上司安排人手前來圍剿。

待家人報官走後,劉永泰安排親眷迅速疏散,和家人一起往地窖轉移金銀細軟,讓家人做好防範準備,並告知本村村民儘快將值錢物品藏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貓張調戲了新娘鳳仙一會兒,見鳳仙不停地啼哭抗拒,心下覺得索然無味,也就停下手來,將鳳仙置至一旁,不再理會。因為早上尚未進食,腹中空空,見娶親隊伍里提著有點心食盒,和兄弟們就分食了起來,待吃飽喝足,夜貓張等著無聊,Yin心大動,把鳳仙帶至小樹林干起了那豬狗不如之事。

眼看著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夜貓張把衣衫凌亂,披頭散髮的鳳仙從小樹林里推出來,任憑鳳仙在那裡放聲大哭,夜貓張毫不理會,心裡惦念著回去取贖金的劉裕,而劉裕卻遲遲不見動靜。夜貓張當時想著他的新娘和管家親戚等人都在這裡,他不可能私自逃去,不顧這些人死活,所以就沒派人跟著前往。沒想到這小子卻一去不回頭,看來他是把我夜貓張的話當兒戲了。又等了一個小時,已經時至午時,依然沒有看到劉裕的身影。夜貓張心下大怒,找了兩個手下,帶著管家騎馬前去劉家一探究竟。

過了半個多小時,派出去的人和管家還沒有回來,夜貓張猛然聽得村子方向傳來數聲槍響,夜貓張頓時緊張起來,趕緊吆喝在地上橫躺豎卧的弟兄們起身上馬,準備應戰。

夜貓張提起鳳仙橫置馬上,自己隨後翻身上馬,掏出手槍,指揮手下擺好陣列,做好防範。剛剛安排完畢,就見前方路上塵土飛揚,一隊穿著制服的人馬吆喝著飛奔而來。

前方來的人馬一邊向著夜貓張的隊伍開槍,一邊喊著「繳槍不殺。」夜貓張一看是軍警來了,知道是劉家的人報了官,慌忙讓人一邊還擊一邊撤退,心中憤恨不過,對著娶親隊伍里的人就是幾槍,數聲慘叫后,幾人當場斃命,剩下的人都哭喊著驚散開來。

軍警的隊伍快速地向這邊壓制過來,夜貓張手下的兄弟疲於應付,明顯處於下風。很快幾人就被打落馬下。夜貓張看勢不好,趕緊一聲「扯呼」。調轉馬頭帶頭飛奔而去,剩下的人馬見主將潰逃,也都無心戀戰,胡亂向著軍警還擊幾槍,落荒而逃。

追擊的軍警見夜貓張帶人逃去,也不追趕,跳下馬來,安排人手打掃戰場,土匪死去兩人,兩人受傷被俘,娶親隊伍被打死三人。軍警把屍體抬至路邊溝渠,撿拾起土匪掉落的槍支,押著兩個俘虜,帶著娶親的隊伍往盛德昌村裡走去。

軍警之所以能這麼快趕到,多虧了劉永泰帶去的三十塊大洋。劉永泰的家人帶著三十塊大洋來到白廟營鄉警所和警長說明來意,警長聽說有土匪搶劫,而且四五十人之眾,人人騎馬攜槍,根本就不敢去,但是看在三十塊大洋的份上也不能不做做樣子。

盛德昌村所在的白廟營鄉境內,修有日本人的軍用機場,機場內建了二十多個機庫,這裡經常起降日本人的轟炸機、戰鬥機和運輸機,每當飛機降落,進行維修保養時日本人就會調動周邊的軍警過來,維護現場秩序,保護飛機安全,所以給鄉警所安裝了電話機,以便隨時調動警所人手。

警長當著劉永泰家人的面拿起電話,讓話務員轉接了縣警局,將盛德昌村土匪搶劫的事做了報告,錢局長接到報告后大為震怒,現在的土匪也真是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聚眾攔路搶劫,自己轄區的匪患如此明目張胆,要是讓日本人知道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錢局長當下集合警員和保警隊,親自帶著荷槍實彈的部下前去盛德昌村剿匪。

到達盛德昌村后,正好遇上押著管家前來交涉的土匪,管家看到軍警拚命大喊起來,被押送他的土匪一槍給打死了。軍警同時開槍射擊,當場打死一名土匪,另一名土匪逃竄而去,警隊後邊開槍追趕,在半路上將他也擊斃馬上。

錢局長帶著一個隨從來到劉永泰家慰問歇息,其他隊員前去圍剿土匪,解救人質。就在局長大人端坐在劉永泰家的太師椅上,品著劉家的茶點,對站在面前唯唯諾諾的劉永泰夫婦指手畫腳時,一個警員跑進來報告,土匪都被趕跑了,除了開始擊斃的兩個,又當場打死兩個,打傷三個做了俘虜,人質死了三個,剩下的都解救了回來,只是新娘子被擄走了,自己隊員沒有人員傷亡。

錢局長滿意的點點頭,把手裡的茶盞放到八仙桌上,對劉永泰夫婦說道:「劉老闆,為了解救你家於水火,我帶著人馬奔波二三十里,現已圍剿土匪,解救人質,為你紓困。這等恩德不知你何以為報啊?」

劉永泰趕忙諂笑著答道:「局長大人,小人已為官爺們備下酒菜,特奉上一杯薄酒,感謝官爺們為民除害,替天行道。」

錢局長冷冷一笑說道:「劉老闆,酒飯這些小節就無需贅言了,你難不成真把我的這幫兄弟當成了酒囊飯袋。」

劉永泰心頭一緊,輕拭額頭冷汗,說道:「局長大人,小人已為大人備了一千塊現大洋,以謝大人和弟兄們的護佑之恩。今日小人全家及村人免遭匪患,多虧了大人您及時趕到,大恩不言些,送上些許銀兩略表心意。」

錢局長端起茶盞,吹開漂在水上的茶葉,淺淺呷了一口,將茶盞輕輕放下,悅色說道:「劉老闆,不愧是生意人,道理看得如此通透,你表達的心意是對弟兄們不懼生死,奮勇殺敵最大的褒獎,我代兄弟們向你當面致謝。以後你有什麼難處可以隨時來警局找我們。」

劉永泰受寵若驚,趕緊連連擺手,說道:「局長大人,小人可不敢承您的謝,您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們劉家對您感恩戴德,就是為您刻碑立傳都不為過。」

錢局長聽了劉永泰這番話,心下很是受用,當即笑呵呵的說道:「劉老闆,舉手之勞,刻碑立傳就不必了。你要真是有心感謝,就再拿出來一千塊大洋,我給弟兄們換換裝備,這馬上都夏天了,弟兄們還穿著冬天的制服,剛才和土匪交火,消耗了不少彈藥,也需要補充啊。這亂世之中,官飯也不好吃,軍餉供應從不及時,事事都需要我們自行籌備,要是沒有你們這些開明商人鼎力相助,我這警隊早就解散了,哪能跑來救你呢。」

劉永泰額頭細密的汗珠已經在臉上連成了溪流,順著面頰滑落到地面上,融入到塵土裡。請神容易送神難吶,只能打掉牙肚裡吞,自己的親戚眷屬死了三人,剛娶的兒媳還未進門就被搶跑了,而自己一個受害者還得平白無故拿出兩千塊大洋。想到這裡,心刀絞般的痛,可是懼於局長大人的***,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小心的說道:「都按局長大人說的辦。」

局長大人從太師椅上站起來,親切地摟著劉永泰的肩膀說:「劉老闆,仗義之人,日後必將財源廣進,生意興隆。走,咱們去喝兩杯去。」

錢局長帶著一眾軍警,在劉家大院里,吃著劉永泰為兒子婚禮準備的宴席,猜拳行令,恣意喧囂,不亦樂乎。沒人在意沉浸在巨大痛苦中的劉永泰家人。黃昏時,菜過五味酒過三巡,眾人才搖晃著起身。劉永泰將裝滿大洋的皮箱在錢局長的馬鞍上捆綁結實,扶著略帶醉意的錢局長上馬。後邊的幾個軍警往兜里胡亂地塞著宴席上喝剩下的酒,互相攙扶著上馬離去。

看著軍警遠去,劉永泰再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苦楚,一個年近半百的漢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他心疼自己的錢,悲切自家橫禍臨門,也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老婆、劉裕、其他子女一同圍攏過來,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哭了半晌,劉永泰心中的憤懣漸漸平息,他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冷靜了下頭腦對家人說道:「今天軍警只是把土匪趕走了,並沒有把他們全部消滅,就怕日後這土匪還會捲土重來,到時候我們就大禍臨頭了。今夜我們把行李衣物,一應家什收拾停當,待天明后全部搬到縣城去住。我和恆瑞祥的老東家相交甚厚,權且寄宿他處,假以時日我們再另行購置房舍。」

言畢,一家人忙碌起來,開始翻箱倒櫃收拾東西。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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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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