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鬼打牆夜阻偷襲 搶新娘白日做惡

第17章 鬼打牆夜阻偷襲 搶新娘白日做惡

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跟在曹家車隊後邊的眼線來報,曹家車隊進了白城子,就地休息吃飯,吃完飯就再沒有出來,看樣子他們是要夜宿白城子。

夜貓張一看計劃有變,重新制定搶劫計劃。如果在狼尾巴山的隘口死守,那肯定是白天才能等到曹家的車隊,白天下手的風險比較大,不僅曹家可以迅速組織抵抗,還有可能驚動城裡的警察和偽軍,這樣一來即便自己得手,上百輛車的物資也不能輕易運走,自己的弟兄會造成很大的傷亡。現在最理想的方案就是把曹旋的車隊堵到白城子,來個瓮中捉鱉。

夜貓張打定主意,馬上將埋伏在山上的弟兄們集合起來,騎著快馬,跑出狼尾巴山,往白城子趕去。

狼尾巴山到白城子只有十幾里地的路程,手下的人馬又經常往返這裡,可謂是熟門熟路,即便是黑夜,按照快馬的腳力最多一個小時就趕到了。

可是,蹊蹺的事情發生了,夜貓張帶著手下弟兄跑了一個多小時卻看不到一點白城子的影子,天上的月亮雖然被薄霧籠罩,可也能辨明方向和路徑,找不到白城子,夜貓張帶著人繼續往前趕,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白城子的影子。夜貓張讓人把經常活躍在這裡的「螞蚱」和「大馬蜂」找來,問他們是不是走錯路了,二人肯定的說路絕對沒走錯,但現在肯定是走超了。

於是,夜貓張又帶著一干人原路返回,讓「螞蚱」和「大馬蜂」仔細辨別路途。二人按著記憶里的路徑,小心辨認著周邊的景物。又往回走了一個小時,「螞蚱」覺得應該是這裡了,他下馬仔細查看道路和兩邊的樹木,誰知天空中竟然布滿朦朧的霧氣,視線只能看到一米內的東西,夜貓張連自己隊伍的兄弟在哪個位置都看不清楚,低聲命令大家拉起手來,仔細搜索,別和隊伍走散。壩上五月初的天氣,很少能見到霧天,這半夜裡放霧更是沒有遇到過。

夜貓張一行人折騰了半夜也沒找到地方,就在他們準備放棄,重返狼尾巴山的時候,大霧竟然慢慢地消失了,東方的啟明星也清晰可見。「螞蚱」興奮的一指前方,對夜貓張說道:「二當家的,前邊那白色的城牆不就是白城子嘛,也沒有幾步路,這彌天的大霧擋了我們的視線,什麼都看不到。白白在這裡轉悠了幾個小時。」

夜貓張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近在咫尺的白城子自己幾十個人竟然轉了幾個小時才找到,難道是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可是又一想,自己是個土匪,乾的就是殺人放火的勾當,怕他什麼鬼神,俗話說得好神鬼怕惡人,今天我夜貓張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夜貓張傳令下去人銜枚馬裹踢,一行人悄無聲息地往白城子靠攏過去,走到南城門入口時,看到門口有兩個哨兵在那裡昏昏欲睡,夜貓張派人悄悄靠近,將二人控制住,詳細詢問了院子里的人手及防衛情況,然後捆綁結實,塞上嘴巴。

行事謹慎的夜貓張並沒有完全相信崗哨的話,怕中了圈套,安排「雪上飛」先進去偵查,如果可以行事就用火鐮打火為號,如果戒備太嚴「雪上飛」就原路返回。

計議已定,「雪上飛」趁著夜色,躡手躡腳地從城門進入城中,這時曹家的人馬剛剛經歷了一場夢魘,都渾身疲憊,看著天色將明,也不防著會有意外發生,就都放鬆了警惕,根本沒人發現「雪上飛」進入了城牆裡。

就在「雪上飛」用火鐮打火的時候,不曾想被「疤瘌頭」給發現了。原來「疤瘌頭」被曹旋問完話,有些內急,爬起來出去方便,為了躲開眾人睡覺的地方,就到了較遠的車輛旁邊蹲著,正蹲著呢,聽得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心裡有些害怕,以為又是夢裡的情節在作祟,就沒敢聲張,誰知一看來人打著了火鐮,以為是要放火燒了這草料,心下一急,就大喊了出來。聽到喊聲的「雪上飛」暗道「不好,自己暴露了。」迅速把火鐮往車上的草料點去,然後掏出手槍打了「疤瘌頭」一槍。可憐的「疤瘌頭」,未來得及提上褲子,就做了槍下之鬼。qδ

看到「雪上飛」點亮火鐮發出的信號,夜貓張留下五個人和自己在外邊打接應,剩下的人就都沖了進去,和曹家的人打成了一片,曹家聽到槍響后快速組織了還擊力量,火力不斷增強,看到一時也占不了便宜就迅速撤離了。

只是沒防著這夜貓張居然玩了手陰的,躲在暗處,打了曹旋的黑槍。

曹旋聽完「雪上飛」的供述,已是額頭冒汗,臉色慘白,大腿中彈的地方又滲出血跡。

曹福說道:「二少,不能耽擱了,趕緊套車送你進縣城。」

曹旋說道:「等配件回來后,你們修好車輛,先不要急著出發,派出人手打探狼尾巴山,小心土匪的伏兵,先讓人佔領制高點,然後再讓車隊通行,回去后好生安撫傷亡弟兄的家屬,多拿出些撫恤費用。另外要增加崗哨,多配置火力,嚴加防範土匪滋擾。」

曹福帶著哭腔說道:「二少,我都記下了,你趕緊走吧,再晚這腿就保不住了。」

家丁牽過雙馬拉套的馬車,護衛鋪好行李把曹旋架到車上,帶著五個家丁,一路飛奔,往縣城趕去。

且說夜貓張躲在城牆后,開槍打中了曹旋,報完名號后,帶人飛馳而去。騎在馬上的他心裡充滿迷惑,從夜裡到現在發生的一些事情實在太過詭異,讓他有些應接不暇。先是五十多人的隊伍,硬是圍著白城子繞了半夜才找到地方,剛剛打曹旋時明明瞄準的是他的頭,可是在開槍時卻感覺自己的手抽了一下筋,好像被一股不明力量給拉扯著,之前可是一點徵兆都沒有,平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以自己的槍法,一百多米的距離那絕對是百發百中。今天發生的這些事實在是太過離奇。

騎出去五里地,發現後邊沒有曹旋的人追出來,夜貓張命令手下下馬修整,開始盤點自己的人馬。有六個沒出來,肯定是折進去了。出來的弟兄們有五個受了傷,傷勢不是太嚴重,讓人拿出金瘡葯給受傷的人敷上。

夜貓張帶領眾人摘掉頭上的帽子,向著白城子方向朗聲說道:「你我兄弟情意長,今日生死兩茫茫;若得來生再相會,聚義廳里拜關王。兄弟們一路走好。」說完帶領眾人給沒回來的弟兄們鞠了三個躬。

夜貓張給死去的兄弟遙祭完畢,眼看著天色已經大亮,自己帶著這麼多人的騎兵隊伍,手裡都還拿著槍,去城裡或者走大道肯定是不行了,路上遇到日本人的部隊自己隨時會被消滅,只能暫時蟄伏到偏遠些的山村去,讓人馬先休養生息,待到天黑再做道理。

夜貓張一行人離開白城子后,沿著林帶小徑一路往山裡走去,行至半路,聽到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夜貓張一行人駐足觀望,原來是一個娶親的隊伍,正從鄉間的小路上經過。娶親的隊伍很是排場,前邊有人鳴鑼開道,中間是鼓樂班子,後邊是騎著高頭大馬的新郎,伴著身邊四人抬的花轎,最後邊跟著送親的隊伍,人人手裡都拿著包裹妝奩。看這派頭肯定是大戶人家在操辦婚事。

夜貓張看著這喜慶的場面,憑自己的江湖經驗斷定,男方肯定是家資豐沃的財主人家,只有有錢人才能把婚禮辦得非常體面,財主家娶的媳婦也必是如花似玉,只有女貌才能配這郎財。一個陰毒的念頭冒了出來,自己帶著人辛苦一夜,還損兵折將,何不趁現在綁個紅票撈上一把,以彌補自己的損失。

要說這夜貓張還真是具備職業精神,不論何時何地都時刻惦記著自己的本職工作,準備隨時開展業務。

夜貓張和身邊的弟兄們一商議,眾人都欣然同意,送上門的買賣怎麼能不做。

夜貓張唿哨一聲,眾人便打馬躥到了路中央,將娶親隊伍截停了下來。

在鑼鼓喧天中行進的娶親隊伍,正沉浸在喜慶的氣氛中,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隊土匪,頓時亂作一團,樂隊都停止了演奏,呆立在地上,轎夫們也停下腳步,互相對視著,不知所措。端坐在馬上的新郎,年齡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盯著眼前手持刀槍,如狼似虎的一隊人馬,眼裡透著恐懼,稚嫩的臉上掛著意想不到的表情,張著嘴想和身邊的人問些什麼,可又嗓子干啞發不出聲來。在新郎坐騎邊上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管事人,伸手握了一下新郎緊緊攥著馬鞍的手,低聲說道:「少爺,別慌,遇上土匪了,萬事由我應付,切莫輕易開口,以防激怒他們。」

管事人走到夜貓張的馬隊面前,雙手抱拳一躬身說道:「各位,在下有禮了,不知大爺們的馬隊從這裡經過,多有衝撞,得罪了。不知哪位爺是瓢把子?還望您高抬貴手,讓在下少東家的迎親隊伍從這裡通過,在下一定奉上薄禮。」

夜貓張哈哈一笑,雙腿一夾馬腹,走到前邊說道:「老兄,看來你是個明白人啊,我們是幹什麼的我想你也明白,我當著你這個明人,也就不說暗話。我們今天出來遇到點事,正準備找個有緣人化個緣,正說著呢就遇到你們了,看來我們是真的有緣,也不知道您給我們備了什麼薄禮,還煩請您拿出來看看,也好讓弟兄們看看眼。弟兄們說是不是啊?」

群匪放浪大笑,齊聲喊道:「拿出來看看啊。」

管事人看著面前這些凶神惡煞,已是心下恐懼,額頭微微見汗,適才被眾人齊聲一喊,更是驚得有些戰慄,趕緊對著眾人一抱拳說道:「諸位大爺稍等,在下這就去取。」

管事人向騎在馬上的新郎走去,低聲說道:「少爺,我們要是不出點血,今天這關怕是過不去了,您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些,讓我去搪塞過去。」

新郎說道:「管家,出來娶親我也沒帶多少錢鈔在身上,我身上也只有一個家傳的玉佩值百十塊大洋,其他的就是新娘子身上穿戴的金銀首飾值些錢了,岳丈家陪送的貴重物品也早已送至家中,今天送親隊伍裡帶著的都是些妝奩衣著,不值什麼錢。」

管家說道:「少爺,還是請您去和少奶奶說一聲,把值錢的首飾先拿出來,過了當下這關,回去再置辦,要不咱們今天就都回不去了。」

新郎一聽,嚇得臉色慘白,哆嗦著從馬上下來,走到花轎前,掀開轎簾,和坐在花轎里的新娘把眼前的情況說了一遍。新娘的年齡要比新郎略大些,遇事也比較能沉得住氣,並沒有因為驚嚇而大聲哭泣,而是沉穩的說道:「夫君,你且莫慌,我這就把首飾取下來,你交給他們,只要咱們人平安就好。」說完,把金鐲子、金項鏈、金耳環、金戒指這些新娘子的心愛之物都一一遞了過來。

新郎把新娘子的金飾和自己的玉佩還有十幾塊大洋一併交到管家手裡,囁喏著說道:「管家,就這些了,也不知道夠不夠。」

管家低聲說道:「我只管先去應付,若能過關,算我們運氣好,若還嫌少,我們再想辦法。」

管家轉身走到夜貓張馬前,抬頭看著夜貓張說道:「大爺,我家少爺今日大喜,這迎親的隊伍也沒有多帶錢鈔,只合著少爺和少夫人的些許配飾,值得百十塊大洋,權且請大爺們吃頓酒。」說完,舉起手裡的東西給夜貓張遞了過去。

哪曾想,夜貓張冷哼一聲「啪」的一鞭子就甩了過來,照著管家的面門就抽了過去,管家一聲慘叫,捂著臉,重重地倒退了幾步,手裡的首飾撒落一地。

夜貓張大喝一聲,馬鞭指著管家說道:「好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怪不得你剛剛說是有薄禮送上,這禮還***夠薄的,弄塊破石頭,幾件破首飾就想打發我們,你真是把我們當叫花子了。來呀,給我去搜。」夜貓張說完,手裡的馬鞭向前一指,身後馬上有五六個精壯的漢子從馬背上跳下,來到娶親的隊伍里,不管男女在眾人身上就是一陣摸索,很快人群里就傳來婦女們的尖叫哭喊聲和匪徒們***的調笑聲。

匪徒一番撕扯之後,在人們身上又搜出來幾塊大洋和百十塊錢的駱駝票。夜貓張看著手下的戰鬥成果,微微皺了一下眉。這好不容易遇到的肥肉,可不能白白浪費了。既然收不出錢財來,那就只能打這新郎和新娘的主意了。

夜貓張再不顧滿臉痛苦垂首站在一側的管家,徑直向新郎走了過來,看著眼前這個弱冠少年,容貌俊朗,面帶恐懼,對著他一瞪眼說道:「小夥子,你是哪裡人,家裡做什麼營生。」

新郎戰戰兢兢的說道:「回大爺,我是距離此地五里的盛德昌村人,名叫劉裕,家父劉永泰,靠收購販賣皮毛為生。」

夜貓張說道:「販賣皮毛,大生意啊,看來你家很闊綽哦。」

老實的新郎認真地回答道:「小本經營,家父在周邊村莊收購牛羊皮子,自己熟皮后賣給中都縣城的恆瑞祥商號,他們再做成品出售,家父只能賺個辛苦錢。」

夜貓張笑笑說道:「劉公子,你父親不簡單啊,能和中都縣五大恆之一的恆瑞祥商號打交道,那也是大買賣人啊。這樣,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現在騎馬回去,讓你爹拿一萬塊大洋出來,我保你媳婦和家人的安全。我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到時候你要是拿不來錢,你的新娘子可就是我的壓寨夫人了。」

「一萬塊大洋,我家哪有那麼多錢?」劉裕驚呼一聲。

夜貓張冷笑一聲:「沒有,沒有錢就只好拿你的新娘子抵了,兩個小時之內我要是看不到錢,我就把新娘子先女干后殺。你家人要是敢去報官,我就帶人殺了你全家,燒了你房舍。」

管家趕緊拉了一把劉裕,低聲說道:「少爺,趕緊回去稟報老爺,讓老爺帶錢來贖人,不要在這裡糾纏。」

劉裕瑟縮著看了夜貓張一眼,說道:「那我現在就回去湊錢,你一定不能傷害我的家人。」

夜貓張說道:「這就對了,你放心去吧,我們要錢不要命。你要是偷著去報了官,我可就血洗你盛德昌。記住我的話,速去速回。」

夜貓張說完,劉裕起身上馬,由於心裡著急,幾次從馬鐙上滑落,費了很大力氣才爬上馬背,惹得眾匪一陣哄堂大笑。劉裕擔心著自己的新娘,在匪徒們的嘲笑聲中,策馬遠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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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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