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去指揮使大人家吃席

兩個錦衣衛校尉又回來是傳達駱養性的命令，中午四人一起去駱府吃席！

「吃席好啊！指揮使家辦啥事？是娶妻生孩子還是死人？都一把年紀了估計不會娶妻生孩子了吧，那家裡死了誰？」錢萬春聽說去指揮使家吃飯當然激動了，一路不停湊到王文興近前嘮叨。

王文興無語，王志遠卻道：「錢萬春，還沒到人家裡搞清狀況，不可胡言亂語。」

高平笑著道：「江湖經驗一點沒有啊你們，吃席講究個吃字，你管誰死！見到門口掛了白布，進去就哭。嚎幾嗓子得了，剩下來留著勁頭死命吃不就完了。」

王志遠和錢萬春這才閉嘴，很是認同地點頭稱是。

眼看著走到駱養性家門口，眾人來過，特別是王文興都來過兩次了。眾人直接奔著側門就要往裡走，門口站崗的上次也見過，還是那個收了王文興銀子的小旗官。錢萬春就對著這小旗多一句嘴：

「兄弟，勞煩問下，今天吃誰的席？」

「你家千戶大人王文興……」那校尉看傻子一樣看著錢萬春。

王文興苦笑著，與那小旗寒暄幾句就進去了。其餘三人也跟上，見門口也沒掛白布，進了院子也沒見人披麻戴孝，吃大人什麼席？難道是自家大人的升職宴，那不是應該咱們大人自家辦的嗎？難不成指揮使大人幫著辦了？

這是真把大人當子侄啊……

是的，此刻的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經過了這幾天的觀察，又經過陛下當面的奏對，已經決定全力拉攏這個後起之秀。

平時錦衣衛大規模調動，指揮使也沒這個權利，要有皇帝的旨意才行。而王文興未來的這支隊伍將完全獨立出來，擁有很高的自由度。在這個亂世里，還有什麼能比一隻能打的部隊更加可靠呢？

既然你喊我叔，老子就認了你這個侄子！

駱養性直接在書房接見，四人進了書房就要單膝下跪行軍禮，駱養性直接扶起來就問王志遠：

「王兄弟，今天喊你們來吃席，是我安排衛王文興晉陞為錦衣衛千戶的升職宴，來的都是錦衣衛內部的兄弟。你們一會是今天宴會的主人，自然不必客氣，要有主人的姿態才是正理。

在此之前我想問王兄弟一件事，既然王文興每次都喊我駱叔，我今天就想認了這個干侄子，不知王兄弟意下如何？」

錢萬春和高平內心驚訝，還有長輩這麼不要臉找小輩認親戚的！

大人果然是大人啊，這才幾天就這麼招人喜愛！去了趟紫禁城見了陛下，回來就是千戶，這回指揮使大人又要來認親戚了！王志遠當然開心了，笑道：「指揮使大人，這是這小子的造化，我哪有什麼意見……」

「駱叔，我自然是歡喜的！」王文興道。

「哈哈哈，那還叫駱叔？」駱養性笑道。

「叔！」王文興趕緊改口道。得，改口費看來也沒指望。眾人都笑，書房內的氣氛立刻就不一樣了。原先從上下級的僵硬關係，一下就變成了家族內嘮家常的感覺。

「哎！好好好……好啊！那今天的酒席意義就不同了，雙喜臨門！來王兄弟，文興，還有二位好漢，我們都去外面吃席吧……」

「叔，不知能否三喜臨門？」王文興笑眯眯道。眾人驚奇地看過來，只見他接著道：「陛下同意我千戶所編製內的官員自行上報，他全部照準。我父親王志遠外加錢萬春、高平二人，撿日不如撞日，我就在今天報給叔了。

另外的我現在寫個單子交給你，也算在錦衣衛這報備了，後期如有調整我再上報。」

「陛下金口玉言，當然自無不可！」駱養性點頭道，於是令府中下人筆墨紙硯伺候。

王文興簡單思索片刻，迅速寫下：「副千戶：王景初、王浩。百戶：王志遠、錢萬春、高平、賈有義、高鳴春、李天壽、李天齊、高亮、高天放、李明忠。」正好一共兩個副千戶、十個百戶。

連同李明忠也給他弄了個百戶管身，也算是圓了他一直想當官的夙願了。這些人的個人情況早就刻在王文興的腦子裡，他又洋洋洒洒在每個人的名字後面寫了各人的年紀，籍貫。寫完后停了筆，工工整整交給駱養性。

「字寫得還行，再找一些大家的字帖珍本練習領悟下，會更上一層樓的。」駱養性道。古時候書籍不是隨隨便便印刷個多少萬本，所以駱養性有此一說也屬於正常，字帖確實都屬於珍本，甚至都是孤本。但是王文興才不會把有限的精力用在練字上，他笑笑道：

「叔，字寫的相對好看些就好了，非要成為書法家學宋徽宗？咱覺得自己一定沒空天天練字的。」

王文興和駱養性在研究寫字的問題，其餘三人已經激動壞了。恨不得立即也來個傳旨太監衝過來一頓操作猛如虎，讓自己也狠狠得意一把。

駱養性卻道：「名單我報給皇上，然後會直接下發官服印鑒到千戶所。」

三人失望，駱養性又道：「現在三喜臨門也有了，我也不能不做個好人了！」只見他喊來了一個總旗，讓他帶著自己的名帖和腰牌，直接去北鎮撫司那裡問問有沒有百戶的官服。先讓人調三套過來，送給三個百戶作為晉陞的禮物。

眾人歡喜，駱養性又對王文興道：「文興，我這還有大禮！你們千戶所創始之初，什麼都要銀子。你給我送來的五千兩銀子我今天退給你，你自己好加利用，走時候務必帶回不得推辭！」

駱養性說的是命令式的口氣，王文興不論是下屬還是子侄，都得聽從了。心說賺到了，這改口費果然不小！

王文興回到：「那隻能聽叔安排了！不過這五千兩銀子我們不拿走。百戶、千戶的官服、腰牌、印鑒都是朝廷包辦了。普通校尉、小旗、總旗的數量太多，我也不向陛下討要了。就由叔直接將銀子交給內務府造辦處，讓他們先按這五千兩給咱們定做一批軍服、空白的腰牌、印鑒、官帽、官靴等，銀子不夠的我們後期再補過來。

因為是叔親自交代過去的，想來他們應該不敢亂來。做好后發往永寧縣，我們自會派人接應。千戶所目前先準備增兵到一千人，後期增兵再行上報。」

一會功夫，三套百戶的官服、官帽、官靴、空白腰牌、印鑒、鸞帶都拿來了。眾人皆嘆服，果然有人好辦事。王志遠原來的綉春刀又物歸原主，高平本來就有一把綉春刀，只有錢萬春沒有。駱養性拍拍他的肩膀，說綉春刀是陛下御賜，每把刀賜給了誰都有留檔案記錄的。後期如果他們千戶所立功，一定向陛下稟明，每人都重新賞賜。錢萬春聽了自是歡喜，不斷點頭。

眾人換好了錦衣衛官服及全身行頭走到院子里，正好快到正午，所有人也在等著正主。指揮使大人家裡辦席，當然都得來捧場了。錦衣衛在京的大大小小的指揮僉事、千戶、副千戶、百戶們都來了，還有北鎮撫司、昭獄內的高級文吏也湊了兩桌。

駱養性坐在上首，看著眾人已經坐定，都在等著開席前的領導講話。於是他舉杯站起，眾人亦站起。駱養性道：

「諸位同僚、兄弟，今日是本官家宴，我家三喜臨門。第一喜，我認了個大侄子，我與王文遠兄弟一家也是故交，十三年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今天終究是重逢了！」

「好！」眾人捧場高呼，場面熱烈。

「這第二喜，我這大侄子剛得了陛下聖旨，在河南府另立一個千戶所，任正千戶！天子親軍不受任何人節制，只聽命陛下和本官號令！各位，我大侄子今年才十八歲！」

「好……好！」眾人又捧場高呼，場面更加熱烈。

「這第三喜，我兄弟王志遠、還有他們千戶所的兩位俊傑錢萬春、高平，都榮升百戶！各位，我家三喜臨門，讓我們共同幹了此杯！」

「好……幹了此杯！」眾人再次高呼。他們都是混跡官場多年心如明鏡，大人這個侄子的千戶所只向他和陛下負責，這指揮使大人的根基更加穩固了啊。

來的官員都是實職官員，掛職的無權之人還有百戶以下的官員，都是沒資格進來吃席的。但也得在門口恭敬地隨了份子，寫下自己名字登了賬，然後各回各家。不僅是錦衣衛系統的，還有京里混的一般的官員，聽說錦衣衛指揮使家裡辦酒席，怎麼的也要來隨了份子。有關係的沒關係的，主要圖個心安。

萬一你沒來意思意思，就顯得太不夠意思。回頭指揮使大人懷疑你有別的意思，給你來那麼點意思，還跟你說那就真的不好意思，豈不是搞得大家都沒意思了……

來隨份子的人在駱府門口排起了長隊，指揮使大人這回真是賺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