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驚變
佐伊的加入已成定局。
沒想到冷靜的她在面對論文時也會如此興奮。馬庫斯自動忽略了自己在她面前小小丟了個臉。
兩人約定今日上午九點在北區的圖書館門口碰頭，馬庫斯一看手機，都三點半了，趕緊跑回家準備抓緊時間休息一下。
馬庫斯其實倒也不困，只是正常人的習慣使然。
佐伊則表示要收集儘可能多的資料，包括地圖和地下管道，至於老人交給馬庫斯的地址，她也沒有頭緒。
掛斷電話，馬庫斯倒頭睡在沙發上，倒下去力度太大，沙發的腿發出喀嚓的聲響。
馬庫斯睡不着。一闔上雙眼，曼弗雷德臨別時的求助眼神就在腦海中浮現，那是一個父親的絕望。
翻來覆去，馬庫斯回想着發生的一切，又把米娜的照片拿出來仔細端詳。
照片上的小女孩實在太過可愛，眼神也充滿活力，隔着照片也能看出那勃勃生機宛如井發的觸動。
「如果那個小女孩真的不是你，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馬庫斯心裏暗暗說道，「還有佐伊。」馬庫斯補充了一句，他向來信任隊友並互相依靠。
這次入睡沒有曼弗雷德的眼神，一覺到了上午。
馬庫斯是被從沙發上拎起來的。
「起來，馬庫斯先生。」佐伊的聲音傳入耳朵。
馬庫斯看了一眼客廳里的時鐘，十點。
壞消息是遲到了一個小時，好消息是要碰面的對方自己找來家裏了。
好消息似乎也沒很好。馬庫斯有些擔心自己家的大門。
但佐伊嚴肅又冷淡的聲音停下了。她抓着馬庫斯的睡衣，將他抖了抖，確認馬庫斯清醒了，這才繼續開口說道：「曼弗雷德死了。」
沒等馬庫斯從震驚中恢復，佐伊補充道，「自殺。從《阿卡姆公報》的樓頂跳下來的，三十五層。」
馬庫斯頓時明白了眼神中那一絲決然的告別。
「那他的夫人呢？」馬庫斯問道。
「曼弗雷德夫人認領了他的屍體。和米娜一起回家了。據說情緒穩定。」佐伊回答道。
就在此時，馬庫斯的手機傳來收到短訊的聲音，是警長布萊克發來的，馬庫斯點開閱讀給佐伊，「曼弗雷德夫人於家中自殺身亡，米娜獨自離開了宅邸。」
「現在確實很穩定。」馬庫斯沒忍住講了個地獄笑話。
二人陷入了沉默，馬庫斯用眼神制止了佐伊開口的衝動，還是先別提米娜了，希望人沒事。
讓佐伊出去帶上門后，馬庫斯終於換下了一身睡衣，穿上了正裝，和西裝革履的佐伊倒是很搭。
二人正要出門，馬庫斯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布萊克警長的電話。
馬庫斯若無其事地掏出彎折程度進一步加深的手機，剛按下接聽就被布萊克狂暴的聲音吼得腦子都大了。
「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曼弗雷德男爵的遺囑里！讓你當米娜的監護人！？」
「……」馬庫斯沉默片刻，掛斷了電話。
「騷擾電話。」馬庫斯轉頭對佐伊說道。
佐伊點了點頭，「先找回米娜吧。」
二人快步前往阿卡姆警局，米娜的蹤跡應該有錄像，畢竟很多人看着她從家中跑出去，遭此變故，可能也受到了什麼刺激。
警局並不遠，路口經過數輛警車鳴笛開道，後面跟着救護車，大概是拉着曼弗雷德夫人去醫院搶救的。
馬庫斯搖了搖頭，
帶着佐伊推門進入了警局。
對於確認離職的馬庫斯，前同事們討論的興趣大大降低，馬庫斯順利地帶着佐伊進入了警長辦公室。
布萊克警長端著一杯咖啡一口接一口。
「自殺，但是女兒都找回來了為什麼會自殺，一點理由都沒有，一點徵兆都沒有……」布萊克警長翻看着桌上的卷宗，沒有注意到馬庫斯和佐伊進來了。
佐伊敲了敲門，示意自己的存在，布萊克警長這才發現二人。
「佐伊小姐，請坐。」布萊克警長彬彬有禮地說道，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馬庫斯。
「解釋一下吧？米娜?馮?里維亞的監護人先生？」布萊克沒好氣地說道。
馬庫斯也同樣一頭霧水，「昨晚找到米娜后，曼弗雷德卻說這不是他的女兒……」
話說一半，布萊克警長突然大喊起來試圖阻止自己聽到這些，但已經晚了。
「光是聽到這些，我就得去超自然污染防控局做半個月的心理評估，上次的還沒開始，這就又來了。整整一個月！」布萊克警長氣憤地說道。
馬庫斯也委屈，「不是你讓我解釋的嘛。」
佐伊打斷了兩人扯皮，禮貌地請布萊克警長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馬庫斯熟練地操作起監控終端，調取出了北區諾克街三十一號附近的監控，將時間調到上午，開始搜尋起逃出家的米娜。
「九點五十一分。」佐伊的眼力超群，在加速到模糊的監控中鎖定了穿裙子的米娜。
確定了時間軸，二人沿着米娜的路線一路調取監控，而畫面中的米娜動作也越來越奇怪，她的上肢似乎在不斷變長，甚至能觸碰到地面，支撐著身體，手腳並用地跑着。
「她真的不是米娜。」馬庫斯抬頭看着佐伊，眼中滿是自責。
自己默許這個怪物被當作米娜交了任務，如果自己沒被老人帶進去，也許在外搜索的警員和偵探們還能找到真正的米娜。
佐伊一巴掌拍在了馬庫斯的背上，把馬庫斯的思緒抽回到了現在。
佐伊的雙眼中射出了狂熱的光，一如威廉初次見到馬庫斯那樣，師徒二人確實是有些一脈相承的意思。
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指著監控畫面，佐伊開口道：「最後消失在這，北角區的老管道群！」
佐伊拽起馬庫斯就往外跑，順手在辦公桌上撿了一把警車的鑰匙。
二人風馳電掣到了車庫。
「開車去，速度要快！」佐伊拍了拍副駕駛，示意馬庫斯快點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