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下管道

馬庫斯屁股剛沾上警車座椅，佐伊就一腳地板油沖了出去。

車門被慣性帶得砰的一聲關上，馬庫斯只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推背感，手忙腳亂地繫上了安全帶。

轉頭看見佐伊沒系安全帶，馬庫斯正打算幫忙繫上，卻被佐伊帶刺的眼神制止了。

警車從警局門口發動，車頂上的警報器不斷發出刺耳的聲音。

佐伊左手伸出車窗，一把捏住警報器，將它拽了下來，再張開手時警報器已經變成了粉末在空中飄散開。

見佐伊對車頂的警燈還有些興趣，馬庫斯趕忙在車子中控台關掉了燈光。

馬庫斯沒想到，看起來冷冰冰的佐伊內心居然藏着一股瘋勁，認準的事一定要刨根問底，並且會極為專註。

也許這就是她能在威廉門下修習神秘學的原因吧。馬庫斯心想。

二十多分鐘后，警車停在了北角區。

根據監控顯示，米娜的行蹤最後在這消失。

北角區位於阿卡姆西北，鄰接郊區。在戰爭時期曾是最大的居民區，防空設施齊全，地下避難所遍佈整個城區，中間由管道相連接。

而馬庫斯和佐伊現在就站在北角區一處通道入口。

佐伊回憶著昨天查找的資料，提醒馬庫斯道：「北角區的地下設施曾盛極一時，但在三十年前逐漸棄用了，官方公告說是設施老化，有一定風險。」

馬庫斯當然能聽出來這只是對普通民眾的說辭。永久性工程設施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出現根本損害，他進一步問道：「所以非官方的理由呢？」

佐伊帶着他走進黑暗，一邊在隨身攜帶的手提包中翻找着什麼，一邊回答道：「有密教組織在這片龐大的居民區傳教，十分之一的居民離奇消失了，據說與惡魔的交易有關。」

「實際上呢？」馬庫斯忍不住好奇。

「實際上和惡魔沒什麼關係，根據老師的研究，這涉及到泰拉教團，一個想方設法完成泰拉意旨的組織，邪教只是他們的偽裝形式。」佐伊回答道，「邪教是假的，教義也是假的，但他們的目的卻再真實無比。」

「目的是什麼？」馬庫斯再次開口，卻被佐伊抬手打斷了。

二人走在黑暗的通道里，佐伊從手提包中取出了一個透明的球體。

球體大概手掌大小，散發着淡淡的光。但光源十分穩定，在黑暗中給二人撐起了一片光明的空間。

在光球的照明下，地面上雜亂的腳印清晰起來。

佐伊打斷馬庫斯的提問后，示意馬庫斯仔細觀察地面上的腳印。

最新的痕迹可以看出是小皮鞋踩的，米娜穿的就是這樣的鞋子。馬庫斯難免激動，就要拉着佐伊繼續探索。

但皮鞋的痕迹總感覺有些不對，馬庫斯索性蹲下來更仔細地觀察，腳印的主體是皮鞋的底，大小也是小女孩的尺寸。

馬庫斯終於發現哪裏不對了。

在每個腳印的前段，鞋頭圓圓的痕迹外圍，都整齊地排列著一行小洞。

像是腳爪戳破了皮鞋的前段，但仍舊穿着皮鞋留下的痕迹。

馬庫斯想起了假米娜一路上身體的異變，「狼人的腳爪印？」馬庫斯問道。

但佐伊的聲音隱隱帶上了殺氣，「我保證這一切結束后你會愛上狼人，因為比起我們要面對的，狼人確實很可愛。」

佐伊用腳輕輕踢了踢馬庫斯，示意他站起身來，馬庫斯看向佐伊時，卻發現她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佐伊左手托著發亮的球，右手則緊緊抓着手提包，渾身肌肉緊繃，耳朵似乎能轉動，在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

馬庫斯見狀也急忙掏出了隨身攜帶着的手槍和匕首，雖然他什麼都沒聽到，但也跟着佐伊擺出了戰鬥姿態。

很快，馬庫斯的耳朵就收到了通道深處的動靜，像是一群人狂奔而來，但聲音不僅在地面。

通道的牆壁也傳來震動，似乎有東西在牆上奔跑。

馬庫斯緊緊靠着佐伊，沒有陷入慌亂，只是緊了緊手中的匕首。至於手槍，他想應該用處不大。

片刻后，馬庫斯和佐伊就被圍住了。

一群古怪的「人」，在佐伊手中的光球照亮下發出低吼。

馬庫斯全神貫注，他已經沒心思管這些玩意的外觀了。

但眼前的怪物形象還是鑽進了他的大腦。

這些怪物前肢比後肢長，後肢帶有古怪的彎曲，指甲尖銳，但輪廓像人類的手腳。

乍一看到這種怪物，會立刻聯想到被剝皮的動物，但沒有皮膚覆蓋的肌肉並不硬朗，反而有些膠質，看一眼便會產生難以避免的滑膩噁心感。

至於面部，只能勉強看出曾經是個人類，五官都很端正，但在頭骨上的排列更像是狗臉。下巴和牙齒突出，尖銳的犬齒遍佈咧開到耳朵下的大嘴。

在氣溫不高的地下通道中，馬庫斯呼出的熱氣散發着淡淡的霧氣，而這些怪物劇烈呼吸出的空氣卻似乎沒有一點溫度，只將地面的灰塵吹得飛散。

馬庫斯快速環顧一周，包括頭頂和左右牆壁上扒著的怪物，沒有發現假米娜的蹤跡，但從身形上來看，假米娜應該就是這種怪物假扮的。

佐伊壓低聲音，帶着深深厭惡地說道：「食屍鬼。」

她的話像進攻的信號，還沒說完，四面八方的怪物就猛撲了上來。

只見佐伊左手托球不動，右手甩起了手提包，迎著撲來的怪物面門猛砸過去。

看着不太結實的包卻毫無障礙地拍碎了每一個接觸到的怪物腦袋，佐伊甚至有餘力保護好馬庫斯。

馬庫斯則反握著黑色匕首，還沒做好心理建設時怪物便撲了上來，等他做好心理建設時，佐伊已經清理完了大部分怪物。

一小部分則一聲不吭地反身逃回了黑暗的管道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