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給一個優等
第62章給一個優等
梅子瀾有些發愣，沒想到會有人在乎他的感受。
他尤其不適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我——」
他看向喜寶，心裡很清楚譚小福等人此舉對喜寶的特意針對。
他更清楚葉喜笙叫他開口說話，其實是想要替喜寶解圍。
因他是梅玄玲的孫兒，這會兒正是大伙兒對他表殷勤的時候，他若說自己考不了這個，大家會讓著他的。
而且他是真的不大行。
他從前很排斥唱戲這件事，下定決心要好好學戲的時機，也不過在今早而已。
但他雖不行，不代表喜寶也不行。
反正是瞎寫的，萬一待會兒抽到了，我答不上來，你也答不上來，大家都不會，誰也不比誰丟人，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瞧著大家心態都還可以，唐叢山忽然玩心大起，又給大家加了碼。
「好！」
算上他，十個人一共交了十四首曲目，竟然就分出四個行當，甚至還分出了三大派系。
但事已至此，葉喜笙倒沒法子繼續找喜寶開口了。
葉喜笙皺了下眉頭，沒再說話了。
「這個主意好。」
「嗯，」喜寶點頭，「這兩出最熟。」
梅子瀾寫完，便輪到喜寶來寫。
「我沒有關係。左右唐班頭方才說了，這次不評分，不影響考核結果，大家重在參與吧。」
唐叢山略微尋思了一番，下定決心道：「不論此人初考核的最終成績如何，只要今天能夠堅持到最後，我唐叢山一定代表場面組給他一個優等。」
葉喜笙扯唇，欣喜地收起竹牌，打亂了順序掛在了公示牌上。
可見這批孩子里，高手如雲，她若想拿到頭名，當真還要下苦功夫才行。
他說著，還看了看其他場面師父，笑問：「我這麼決定沒問題吧？」
「不過也不能沒邊的出題，」唐叢山笑道：「我們這些場面師父會的戲可比你們吃的鹽還多，要想考住你們，你們一題都難過，未免太欺負你們了。
葉喜笙接過她的竹牌，面露驚色。
「當真要唱這兩出？」
譚小福最後一個遞竹牌上來，等瞧見公示牌上的曲目之後，連他也吃了一驚，忍不住回頭去瞧那些人。
「這是什麼話？你唱不上來又為何要選？」
「既是考核，也不好一點表示都沒有。不如這樣，淘汰了不罰，堅持到最後的有賞，就賞——」
再往前看了幾個，發現《夜奔》竟也在曲目列表之中，還有一出《徐策跑城》，也是極難表現得好的一齣戲。
原以為梅子瀾與喜寶關係好些，會幫她解圍。
唐叢山的主意一出，眾人就排著隊去找葉喜笙寫劇目去了。
其他人笑道：「那有什麼問題？要是真能堅持到最後，也算是個戲簍子了，哪個戲班不想要這樣的人才？給個優等不是應該的嗎？」
便是他也只能勉強熟唱七出而已。
「廢話，肯定是瞎寫的，真要會唱，還進戲班學什麼戲？直接登台唱去了。」
若有重複的，只留一曲便罷，並不叫人再另寫。
「我——對哦。」
一直在觀察的唐叢山結束了徘徊，拍板定下了。
「沒錯，就考這個吧，大家重在參與嘛，我也同意。」
喜寶回到隊伍中時，剛好聽到兩個學生偷笑著竊竊私語。
真搞不懂這些人平時都跟哪學的戲，竟學得如此之雜。
梅子瀾站在隊伍的最末端，一直好奇地看著她站回隊伍，想要說點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前面幾乎所有人都寫了兩出自己的拿手好戲，唯有梅子瀾只寫一曲。
「到底是誰背著咱們偷學了這麼多戲？當真會唱不成？」
最後由葉喜笙來匯總，按照一定順序打亂后掛在題板上公示。
「自然是為了叫你們也唱不上來啊。」
不想這一曲對於其他人而言竟是難得很。
不如你們一人撿兩出拿手的劇目，去找喜笙記下來，列一個清單出來，由我們場面師父抽題來考吧。」
她確實是小瞧了這些同門的，不愧都是梨園子弟出身，這個年紀，竟就有人能唱《思凡》，而且還敢拿出來做考核曲目。
憑他的經驗，很少能瞧見如喜寶在戲台上那樣自如之人，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和對戲曲的無限熱愛，是絕對做不到那種狀態的。
眾學生哈哈笑作一團。
梨園素有句諺語叫做「男怕演《夜奔》，女怕演《思凡》。」足見此戲難度。
除自己與葉喜笙之外，旁人並不知曉其他人寫了什麼。
可他沒叫喜寶說話，喜寶卻自己開口了。
他是親眼瞧見過喜寶唱戲的。
「我這次選的曲目你們絕對唱不上來，連我自己都唱不上來。」
喜寶忍不住發笑，一想到她待會兒又能唱到自己喜歡的曲目，她的心情便更好了。
不然若喜寶真說不想考這個，豈不是當真證明她矮人一頭了？
有些人活得落魄都是有道理的。
要設為考題的劇目均寫在竹牌上，識字的自己寫，不識字的找葉喜笙代筆。
其實並非他們學的戲雜，只是有人劍走偏鋒而已。
學生們紛紛讚許，如此一來，每個人都能出些風頭，不至於太難堪。
當看見《思凡》、《夜奔》、《三岔口》、《徐策跑城》、《捉放曹》、《拾玉鐲》這些曲目都在上頭時，眾人也是驚著了。
沒想到關鍵時刻，連他也做了逃兵，臨陣倒戈了。
他會的戲本就不多，唯一能唱上來的，也只有《思凡》一曲，而且還不是京劇，而是崑曲。
畢竟他們只是想叫喜寶明白自己技不如人，可不想連自己都叫人比下去了。
瞧見《思凡》在列時，她也是吃了一驚。
這樣想著，她埋頭寫下兩出自己唱得最熟的戲遞了上去。
隨著譚小福也站回了隊伍，葉喜笙將最終整理好的公示牌推了出來，叫大家都能瞧見。
「傻子，我唱不上來你的，但能唱上來我的啊。到頭來我起碼有能唱上來的，可你有什麼？」
學生們聽到這話也很高興，有些人開始後悔自己瞎搞，有些人則鉚足了力氣，準備奮手一搏。
那可是優等啊！
有更多機會儘早登台唱戲的優等啊！
新年快樂，霉運走開！我是不是作者里最早送祝福的？
另外本月開始雙更，晚上十點還有一更，記得來看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