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知從何說起

賈玉娘見楚老夫人發話，正進退維谷不知如何收場的賈玉娘像得救一般，她輕沾眼角，緩緩抬起頭來。

楚老夫人眸子微眯，細細打量著那柔弱不堪惹人憐惜的美人兒，忽然眉心皺起，問道：

「你是哪裡人士。」

「回老夫人，且乃蘇州人士。」

「那你親族中可有自江州柳氏女子？」

賈玉娘也是瞪大了那雙含露美眸，吃驚道：

「老夫人是如何只曉得，妾身母親正乃江州柳氏女，閨名若梅。只是前些年病故了，玉娘無依無靠只得寄樣在親戚莊子上，也才因此結識了相爺……」

楚老夫人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搖頭慨嘆：

「當真是冤孽，我有一遠房侄女正是嫁去了江州，閨名亦是若梅。算下來，你我竟是帶著親的，當喚我一聲姨母。」

眼見著興師問罪這就要變成了親人重逢，在場者皆因這突如其來的反轉吃驚不已。

但楚月苒卻心如明鏡，自始至終老夫人都是知道楚敬威與賈玉娘的事的，亦或是，這一切根本就是由她一手促成。

只因她向來心高氣傲掌控欲極強，擔心楚敬威非自己親生有一日不將他放在眼中，便想著借自己侄女將楚敬威與相府牢牢的握在掌中。

可現在，還是在維護著表面上的公允，特意道：

「這件事若我再管只怕讓人說我存著私心偏幫自己侄女，姨娘入門本就是看正妻允與不允，媳婦也在這，你們自行去商量吧。」隻言片語又將問題拋到了白氏身上。

楚敬威也放柔了語調：

「阿柔，是為夫方才態度不好語氣過激，傷了你與苒苒的心。只是玉娘也是個可憐人，與我有情又替我楚家生下了祚兒，我知你品性溫厚良善，便點了頭，讓玉娘進門吧。」

「溫厚良善？」

白氏緩緩轉過頭，細品著這句俶得苦笑起來：

「我竟不知你是在誇我還是逼我，若我不允，不就坐實了尖酸惡毒之名？」

這含著淚的苦笑也是讓楚敬威心中一緊，自知對不住白氏，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虧欠了你，事到如今一切都已太晚，我只能再次向你發誓，終此一生都會敬你重你，你永遠都會是我楚敬威唯一的妻子，只求你能同意玉娘進門。」

白氏張了張口，卻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賈玉娘見狀，也不顧什麼臉面尊嚴了，故作可憐一路跪行著到白氏面前：

「姐姐，求你允了我留在相爺身旁吧，若姐姐怕我生出些不該有的歪邪心思，那妾願指天為誓，此生與祚兒二人不會沾染相府半點家產，若違此誓天打雷劈！若還不能夠，我不要什麼姨娘的名分也可，但求祚兒能認祖歸宗，那賤妾便是為奴為婢當個丫鬟侍奉夫人與相爺也是可以的啊。」

賈玉娘已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楚祚小小年紀，卻已經將賈玉娘的模樣學得了七成，此刻也故作可憐的在一旁也強忍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