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偏心

楚敬威疾步到了老夫人院中，他剛一進門堂，便被當頭呵斥。

「孽障東西，你還知道回來！這些年裡禮義廉恥竟不知是讀到何處去了！」隨著怒斥，楚敬威只聽到茶盞碎裂的聲音。

他抬頭便見楚老夫人居正座，楚嫣然略顯受驚的陪在一旁，安撫著氣的渾身發抖的祖母；蘇嬤嬤氣定神閑的好像尋常做客；大房二房的兩位弟媳則居一側，垂眸的垂眸，茗茶的茗茶，不好流露什麼神情；至於白氏，面上還掛著淚痕，目光空洞，似乎還沒從悲傷的情緒跳脫出來，整個堂上要說最格格不入的，還是此刻望著他們「一家三口」，面帶譏諷像是在坐等好戲的楚月苒。.br>

楚敬威皺了皺眉頭，他最見不得這幅神色，忍不住上了火氣罵道：

「見祖母動怒不知道上前寬慰，就杵在這裡，即便鄉野長大不懂得規矩，也不知道學學你姐姐般孝順嗎！」

「祖母動怒不正是因為父親帶了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壞了規矩在先，棄家門名聲仕途於不顧在後嗎。女兒該如何寬慰，難不成告訴祖母父親定會將這母子二人趕走，以正家風？」

楚月苒挑眉冷笑，輕描淡寫的幾句應是將楚敬威回懟的再說不出一句話。

楚敬威胸膛劇烈起伏，在眾人面前被個丫頭數落的顏面盡失讓他如何能忍，不顧賈玉娘裝模作樣的勸阻，伸出手眼見又是一個巴掌。

「自己有錯在先卻還想動手打人，你是怎麼做父親怎麼做丈夫的，還是已經被這狐媚子迷得什麼也不曉得了！」

楚老夫人將他幾欲落下的手呵止，這也是意在提醒他，不論如何也不能壞了與白氏，尤其是與白氏背後將軍府的情誼。

老夫人發話，楚敬威這巴掌到底是打不下去了，道：

「母親有所不知，兒子與玉娘乃是真心相愛，玉娘也非那奴戶賤籍，好好的女兒家願為了兒子委身做小，如此情分，兒子實難辜負，況且還為我楚家誕下骨血……」

「好人家的女兒？」楚月苒忍不住發笑。

「若只因情分就能連禮義廉恥不也顧，無媒無聘就給有家室的男子生兒育女，真可叫全上京規矩守禮的女兒家恨不能一頭撞死。至於委不委屈，給窮家當正妻還是在相府做姨娘，哪個更委屈些，想必這位玉姨娘心中自有桿秤。」

見楚月苒毫不留情的將話挑明了講，賈玉娘一時間臉色煞白，慌忙抓住楚敬威，只怕他聽進一言半語對自己生疑，哭得更是梨花帶雨：

「三郎，妾身對三郎情誼天地可見，絕不是為了旁的，若三郎要在此事上疑心妾身，妾便是死了也要明一明志的！」

「夠了！」

楚老夫人被這些吵鬧與哭聲弄得頭痛難忍，此刻按著額角，調息了好半晌才看向賈玉娘，淡淡開口問道：

「你叫玉娘是嗎，抬起頭來，我倒要瞧瞧是怎樣一個「痴情種」能把相府攪和得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