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命運的嘲弄：解構草神之心，升華命運之眼

粗大得如同城牆的樹榦下，女孩們閉目端坐。

她們身下是絨絨的草坪，世界樹的細長根須高高垂落，落在她們頭上，藍色的光流源源不斷地在其中來回穿梭。

包含對應她們各自能力的元素理解被根須篩選出來，化為信息流湧進意識海中進行演化。

以墨白所穿越過的修真世界而言，可稱之為人造的頓悟。

但是這般頓悟到了中後期，時常會出現因為信息灌輸過多，腦力跟不上導致的精神混亂，必須有人從旁進行疏導。

同時，即便順利結束了頓悟，沒有特殊保護的話，甘雨她們也無法進出世界樹空間，貿然通過【門】離開，只會徹底迷失在地脈的殘語之中，溶解為它們的一份子。

這些是墨白必須留在此地的理由。

不然，在不安預感出現的那一瞬，他絕對會果斷跟着雷電真她們一同離開，並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貼身保護。

但預感出現得太晚了。

或者說，正是因為必須照顧學生們而留下，才會出現這樣的不安預感。

墨白最後仔細檢查學生們的情況，確認無礙后，決定馬上對草神之心進行解構。

以甘雨她們的悟性資質，人造頓悟前期的兩天內，絕無出現差錯的可能。

而解構草神之心只需要半天時間。

當針對雷電真和納西妲她們的不安感出現后，墨白便知曉，他必須抓緊一切時間變得更強，以此應對可能超出當前實力預期的危機。

站在世界樹下，手持散發着翠綠光芒的草神之心，墨白並未立刻對其進行解構。

他深吸一口氣，進入了世界樹中。

…………

世界樹內海沙般繁雜迷眼的流光，此刻也無法壓住草神之心光芒的盛放。

墨白的精神力深入其中，對草神的權柄進行掃描、解析、複製、適應……

水、火、冰、雷、風、岩、草、精神，八大元素圍繞着他旋轉，優美而規律，仿若在明朗的曲聲中輕快舞蹈，又彷彿某種至真的宇宙定律被闡釋。

墨白的眼眸變幻閃爍，菱形的光層片片堆疊，萬花筒般繁美。

這是解構草神之心恢而得以恢復的能力——

魔戲之眼。

通過一雙魔眼，目光直視元素的本質，便如同操線木偶一般操控八大元素。仟韆仦哾

由此，墨白獲得了對元素的絕對掌控！

但他並不打算就此止步。

一般而言，直接解構草神之心，會取回魔戲之眼的力量。

但在世界樹中，對草神之心進行解構，魔戲之眼將升華為命運之眼，在保留對元素的絕對掌控時，還將擁有窺視命運的力量。

通過命運之眼，墨白將觸碰到世界最深層次遺留的信息。

墨白閉上眼睛。

手中，草神之心的光芒愈發耀眼，翠綠之色盈滿世界樹，幾乎將樹枝脈絡中代表信息流的藍色全部同化。

空間開始扭曲，沿着時間的長河溯回。

不同的時空維度逐漸拼接。

草神之心極盛的綠光瞬息間回退。

迷亂的暗風靜止在原地，嘈雜的聲波僵硬在半空。

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世界安寂地固定在了奇詭的階段。

隨着咔嚓的聲音從過去響起，圖片般宛若截取的景色中，淡淡的青色從根部流淌而來，將世界樹重新填滿。

提瓦特世界本是虛數之樹墜落的一片葉子，現在通過解構草神之心溯回世界樹的根源，開啟隱秘的維度，使過去的虛數之樹連接到未來的提瓦特世界樹，即便輪迴也無可更改的記錄，將從高維展露一角。

墨白睜眼。

他的雙眸此刻旋轉着森羅萬象，億萬星海浮沉，仿若映襯著宇宙。

【居然……成功了。】

這其實是墨白的第一次嘗試。

在這之前，將魔戲之眼升華為命運之眼，只存在於理論當中。

直到墨白從最近一次的世界穿越回來后，由於見證了虛數之樹的存在，確定了提瓦特大陸的真實情況，才有五成以上把握成功。

但是過程相當順利，順利得彷彿經歷了無數次命運之眼的升華，一切不過熟能生巧罷了。

命運之眼……

理論中，最基礎的使用手段是藉此推演未來。

更近一步可以通過命運之眼尋找到因果鏈上關鍵的一環，對其進行修改，從而如絲線般操縱因果，更改命運。

【這……就是命運嗎？所謂終極的知識……】

【世界沒有隨機，一切都遵循因果的鏈條如同程序運行一般規律地發生……】

【命運註定，不可更改。】

【原來，我所探尋的只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性，而非命運。畢竟就連探尋的行為，也是命運的……】

【嘶——滋滋——】

混亂的意識波動聲音。

【不，不，我在思考什麼？】

【嘶——滋——滋——】

【一切皆是7878，參與亦無意義，只需7878——】

【嘶——滋滋——】

【這是……天理化！】

【命運之眼……竟然在重啟天理化進程！】

【嘶——滋——滋——】

【這是世界的7878】

【成為7878】

【嘶——滋滋——】

【我需要立……中止天理化進……】

【嘶——滋滋——】

【真，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真，等我，我一定……】

【真，等我……】

【真……】

【嘶——滋滋——】

【未來的我，這是你的第78次輪迴，提瓦特世界已被毀滅九次……】

【以量子泡包裹提瓦特世界，重……】

【第一次警告：787878787878……】

【第七次警告：融合深淵之力已證實為錯誤的道路。】

【第四次警告：成為天理無法拯救提瓦特，崩壞會同化7878】

…………

「呼——呼——」

墨白猛地起身，睜眼蘇醒過來。

他捂著疼痛欲裂的頭，大口喘息。

頭頂是世界樹粉色的根須，高高地垂落。

地上睡滿了粉絨絨的小草，隨着微風慵懶地搖曳。

耳畔拂過安詳的風聲，無名的花簇擁著送來寧神的芳香。

「我成功回來了？」墨白有些狼狽地爬起來。

他扶著樹榦，繞過半圈，看見了仍處於頓悟狀態中的學生們。

墨白徹底鬆了口氣，背靠着樹榦緩緩滑落，坐在草地上，一隻手搭在膝蓋上。

他望着頭頂湛藍的天空，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釋然。

「毫無準備地重啟了第七次天理化進程，沒想到竟然還能清醒地回來。」墨白自嘲地笑笑，「是該說運氣不錯，還是說這就是命運呢？」

他低聲自語：「原來一旦使用命運之眼，便會被動陷入天理化，如今我還能進行兩次天理化的重啟。」

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次重啟天理化的機會並沒有浪費，相反，用得很有價值。

「混沌中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應當是其他輪迴中的自己留下的訊息。」墨白平復心境后細細思索，「只得到了兩條還算完整的信息，分別是第七次警告和第四次警告。」

「【第七次警告：融合深淵之力已證實為錯誤的道路。】以我的思維方式而言，這種詞序排列，應當指得是僅融合深淵之力不可行。至於我現在以深淵融合意識海模擬量子之海，栽種世界樹模擬虛數之樹的方式……不知道其他輪迴當中有沒有嘗試過，但至少，現在不能說明其是無效的。」

「【第四次警告：成為天理無法拯救提瓦特，崩壞會同化……】同化什麼？是指成為天理會被同化為崩壞的一份子嗎？看來，我需要在崩壞來臨前，徹底殺死天理，滅絕天理的存在，同時……避免自己成為新的天理。」

…………

提瓦特大陸的另一面。

頭頂是漆黑渾濁的土地，天空般高懸。

腳下是無邊無際的厚重灰雲，承載着迷濛的黑霧。

天地顛倒。

黑霧中，上百萬的混沌魔物們咆哮著廝殺。

尖銳的利爪，血腥的獠牙，鋒利的骨翼……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暗紫色的血如噴泉般澆灌灰雲，隨後灰雲中又誕生新的魔物，加入這場無盡的殺戮當中。

頭頂的土地上，灰暗破敗的城堡倒懸，其上城牆邊沿連綿不斷的宏大浮雕，還倔強地顯示着它曾經的輝煌。

城堡寬闊的覲見廳中，深邃的空洞在盡頭浮現。

深淵使徒從中走出，向著王座低頭跪下。

「王子大人，新的天理正在出現。」他說。

「何處？」王座上的少年淡淡問道。

「時空紊亂，只能大致定位於須彌城附近。」

「足夠了，剩下的信息可以前往當地再獲取分析。」

「明白。」

王座上的少年起身：「起兵吧，趁著新的天理還未成長起來，我們必須將其剷除。」

「是。」深淵使徒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