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花蝴蝶
「嚯！這畫的可夠逼真啊。」
「你說這幫子文人，一個個看起來正八經兒的，這搗鼓起來也真夠會玩的。」
「你試過沒有？」
「我下次去香紅樓的時候，可得試試。」
……
一番研究后。
齊虎和塗秋河離開了茶館。
「小兄弟，沒想到咱們如此投緣，擇日不如撞日，要不現在咱們去香紅樓？哥哥請客，晚上讓你把剛學的本事使出來？」
塗秋河重重的拍了一下齊虎肩膀，已然已經將後者當作了好兄弟。
「呃……」
齊虎擺擺手，
「還是算了，我還有事情。」
齊虎不打算一直留在綽紅軒里，雖然能夠時常見到大大姐姐，但那裡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住著不舒服，而且總有丫鬟饞自己的身子，他擔心啊。
所以，想著在抽空在奉天城裡找個自己的住處，今兒好不容易出來，就想去牙人那裡問問。
「行。」
塗秋河倒是也沒有強求，
「哥哥先去給你探探路，等哪天你有時間的，哥哥給你補上，咱說話算話，肯定請你舒服一次！」
「走嘍。」
塗秋河離開了。
齊虎將那副畫踹在了懷裡，朝著北邊走了去。
奉天城裡的熱鬧和繁華，是尋常的城市無法比擬的，如此龐大體量的百姓，自然各行各業也是相當的發達。
牙人遍地都是，不到傍晚，齊虎就找到了一處自己能夠接受，也能夠負擔得起的院子，這院子在靠近顏府不太遠的地方。
雖然距離上不是很遠，但這兩個街區卻好像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路面是泥土路，一條小巷子里雜草叢生，裡面還有不知道誰家的院子塌了。
像是幾十年都沒有人住過了。
不過這裡倒是便宜。
五兩銀子一年。
齊虎其實也不缺錢，他和齊元稹在雪山上有不少寶貝，千年老參什麼的，但是下山的時候沒有帶著。
如今身上只有二十幾兩銀子，聽說巡查司狼衛的薪水也不高，所以也不敢太亂花錢。
就選了這處。
推開院門，裡面是個不大的小院，很久沒人來過，雜草生了不少，還有蛐蛐兒亂叫，正對著院門的是兩間小屋。
左面這間顯然是卧房，右面那間是柴房兼廚房。
裡面東西倒是也還算齊全，一張簡陋的硬板床，一張補著腿的桌子，三個板凳，柴房裡則是有個水翁，一個缺了個角的灶台。
簡陋，但住人還是可以的。
「今晚上先回綽紅軒住著，明日抽空請人把這裡收拾一下，過幾日跟大大姐姐說一聲，就搬過來。」
齊虎扭了扭脖梗，
「以後，就好好在巡查司做事，爭取早日把功勞積累滿，坐上案首的位置。」
「學天下第一刀！」
話音落下瞬間，齊虎眉梢突然一皺，扭頭看向西邊的牆頭。
「誰？！」
……
小乞丐一直守在茶館。
她親眼看著齊虎和塗秋河分開，然後也看到齊虎將那副西施浣紗的圖卷收在了懷裡，所以一路跟著齊虎，想找機會下手，把畫卷偷回來。
她跟著齊虎在各條街上轉到了傍晚。
幾乎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齊虎終於是選好了住處。
眼看著齊虎走進了這處偏僻的小巷，小乞丐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
「就差你這最後一副圖了。
」
「得到了這幅圖，我就遠走高飛，回蜀地，閉門修鍊，爭取將鹿鳴谷發揚光大！」
小乞丐輕輕的撕下了臉上的面具。
隨著那些乾癟皺紋，碎皮屑等慢慢剝落，露出了張粉嫩嬌媚，吹彈可破的臉蛋兒，是個差不多二十多歲的女子。
這眉眼間，沒有贏曼陰的那種熟透了的嫵媚丰韻，也少了顏玉清那般清澈通透，但卻恰好介於兩者之間。
丰韻初成，卻還帶著些少女的稚嫩，像是一朵恰到好處的桃夭。
不艷也不生澀。
恰到好處。
身子么，胸襟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裹住了，隱約能感覺到一些起伏，卻猜測不出真實的形態，因為穿著乞丐破爛衣服的緣故，這腰臀也都看不透。
只有一截粉嫩玉頸，彰顯著女子玲瓏。
她便是花蝴蝶。
照理說，她是絕對不會在這青天白日里動手的，她一向小心謹慎，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我，基本上不會暴露自己。
但這次，不太一樣。
十八張圖卷，只剩下最後一張，她有點心急了。
而且，她看的出來，這個叫齊虎的，就是個最低級的巡查司狼衛，這樣的人，身上的功夫是沒有多少的。
她一隻手能打八十個。
此刻，齊虎又一個人來到了這偏僻無人的小巷子，簡直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這要是錯過了，等齊虎把畫卷交到巡查司的證物房，以後再想拿就難如登天了。
所以，她決定下手。
「小子，別怪我，誰叫你不長眼睛，拿了姑奶奶的東西。」
姑奶奶定讓你吃些苦頭來！「
花蝴蝶眉梢一閃，宛如幽靈般掠進小巷子，然後腳尖輕輕點在了那有些發乾的野草上，又是像蝴蝶般悄無聲息的躍上了這一幢在她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屋。
「誰？」
齊虎冷冽如刀的聲音，豁然響起，扭頭看過來。
見到這人冰冷森寒的視線，花蝴蝶心裡猛的驚了一下，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個兇猛的野獸給盯著。
人生整整二十五年的時間裡，她只有一次有過這種感覺。
在南疆的叢林里，她遇到了一頭猛虎。
當時差點兒被這頭猛虎當作晚餐。
那種感覺，她記憶猶新。
「不好！」
也就是這一瞬間，花蝴蝶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眼前這個男子的對手，臉色一白，腳尖向後輕點，整個身子又好似蝴蝶般朝著後方掠去。
這後退的速度，比之前來的速度快了數倍不止。
唰！
她逃跑的同時，齊虎的驚蟾刀也已經出鞘。
白色的刀光好似閃電，瞬間出現在了花蝴蝶的面前，只聽的啊一聲驚叫，這道身影便是鬼魅般消失在了牆頭之間。
「跑的好快！」
齊虎竄出小巷子的時候，街道上已經完全沒了人影。
「一定是花蝴蝶！」
「沒想到她輕功如此之高。」
齊虎面露凝重。
他所學的輕功雖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也已經很不錯了，在大內裡面，也是排的上號的，但即便如此，都完全捉不到對方的影子。
可見對方輕功絕頂。
「聽聲音是個女子。」
「她一定是沖著這西施浣紗圖捲來的。」
「這樣也好，她不去找顏家的麻煩了，我也不用分心保護顏家，只等著她來找我便是，不過……」
齊虎目光閃爍，
「想要抓住她，得把這輕功給提升一些，不然每次都抓不住，這不是麻煩？」
「去找大大姐姐問問！」
齊虎將藏在胸口的畫卷又往胸襟裡面掖了掖，然後大步流星走向綽紅軒的方向。
……
「好霸道的刀！」
花蝴蝶踉蹌的落在了一處破爛的院子里。
這院子比齊虎住的那處還要破，屋頂上漏了個窟窿，牆壁上到處都是裂縫，或許某一天一場大雨，就會徹底坍塌。
也正因為如此，院子里從來不會有人出現。
花蝴蝶正好藏身。
她捂著胸口跑進了屋子，隨手彈出一塊石子，將這屋門關閉，然後坐在了干硬的床板上。
「幸虧我跑的快，差點兒被這小子給砍死！」
花蝴蝶咧了咧嘴，把外面披著的這件髒兮兮的乞丐服解開，露出了裡面的一件金絲軟甲，這是鹿鳴谷為數不多的寶貝之一。
能夠在關鍵時刻，擋住刀劍。
此刻，這好似無堅不摧的金絲軟甲上，出現了一道明顯的刀痕，靠近肩膀的位置，軟體上的金絲甚至都斷裂開了些。
「我的寶貝軟甲啊……這要是壞了……以後變賣的時候，得少賣不少銀子啊……」
花蝴蝶心疼的咧了咧嘴。
隨後，她將這軟甲慢慢摘下。
軟甲下是一件純白綉著花蝴蝶的絲絹肚兜，隨著軟甲束縛的解開，只見肚兜像是被人吹進去了一股子氣，猛的就彈了起來。
肚兜上的兩隻蝴蝶跌跌撞撞，紅線綉著的翅膀也是隨著胸襟的搖晃微不斷忽閃，像是要從上面飛起來般。
「嘶！」
花蝴蝶捂著胸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臉蛋兒上也泛起楚楚之色。
刀氣雖然沒有破開軟甲，但是卻凶很的砸在了胸襟上，從肩膀到胸口處，有著一條巴掌長的刀痕，淤青一片，像是攀爬上去的蜈蚣。
觸目驚心。
「你這個王八蛋。」
花蝴蝶一邊輕輕揉著淤青，一邊罵道，
「等姑奶奶找到機會，定得讓你十倍百倍奉還！」
「哼！」
「我反正知道你的住處，我讓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