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法的本源

「這裡就是宇宙牢籠，我就是唯一的犯人，而今天，歡迎你，我的朋友，我終於遇上一個和我一樣被所有宇宙排斥的人啦……哈哈哈哈！！！」老頭子狂笑不止，可以看得出來，不知道多少年來的寂寞讓他對有了一個同伴不勝欣喜。

「牢籠嗎……」林川聽得七七八八，不是很明白，卻也能明白牢籠的意思。

「看來我雖然沒有靈魂泯滅，但是好像還是沒有回家的可能。」林川自言自語貌似已經接受了自己已經肉體死亡的現實。

……

笑聲漸淡……兩人相視無語，話說到這裡，林川也明白了自己當前的處境。

雖然老頭子說這是宇宙牢籠，但是林川相信只要還活著，就不能放棄，莫名被捲入這裡的林川現在唯一的寄託就是回家，哪怕這種希望無比的渺茫，甚至連理論上都不可能，林川也不願意放棄。

可能是看出了林川的堅持，老頭子決定寬慰一下林川。

「年輕人，看看我吧，你的處境比我強多了，你的家鄉，那個宇宙至少還存在著，而我的家鄉已經湮滅了，徹底不存在了，甚至我的族人已經都沒有了，我和所有的世界都沒有任何的聯繫，我只能生存在這個宇宙牢籠中，直至某天，我的靈魂力量消竭，這個空間被其他宇宙所同化……相比我的命運，你至少還有人惦念著，你也有著活下去的動力和目標。」

聽老頭子這樣說，林川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到現在為止，他還是認為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

但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他已經狠狠的用力掐了自己好多下，希望能夠用疼痛將自己從這噩夢中喚醒，但是清晰的疼痛卻告訴林川這不是一場夢。

「法師大爺，我想我需要冷靜一會兒……」林川將頭深深地埋在雙臂之間，慘然道。

「年輕人，你的確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一切，沒關係，你有的是時間冷靜，現在你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法神老頭子，淡然的走到了一邊，在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墊子上坐下后，不再言語。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氣靈八八九幺四來回走動時發出的淡淡電火花聲。

林川在思考，他有一肚子的問題，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有些憎恨他現在無比清晰的大腦，自從在黑色空間中的那一番經歷，他發現他的腦子似乎比之前好用的多了，雖然並沒有聰明多少，但是思考問題的時候卻無比清晰。

曾幾何時，如果能讓他有現在的狀態，他一定欣喜若狂，但是，在這種絕境下，良好的思緒智能讓他更加清晰的認識到現在的狀況，更清晰的感受到那種絕望。

時間過了又半個多小時，林川終於抬起了頭。

「法神大爺，我們能接著聊聊嗎？」林川將面前的飲料一飲而盡，砸嗎砸嗎嘴，覺得這奇怪的味道的飲料喝著還不錯。

「當然，我的朋友。」老頭子又坐回了林川對面，「我已經好久沒有和人說話了。我非常願意和你溝通。」

「那就太好了，我現在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呢，但在此之前，我先自我介紹下，我是來自地球的林川。」

「嗯嗯，我知道，你是地球上的中國人。」

「嗯？您知道地球？」林川訝異，只是處於禮貌的自報家門，卻沒想到這老頭子真的還知道地球。

「當然，這個事情說起來很複雜，但是簡單的說，就是我可以看到你的宇宙裡面發生的事情。」

「看到？是用眼睛看嗎？光線可以穿過宇宙的屏障？」

「不，

不是這樣，這裡是你的宇宙和同源宇宙交會的地方，也就意味著，這兩個宇宙接觸的地方會有一定的重疊，而這個區域又有一部分和宇宙牢籠重疊。而在這個重疊的區域，我稱其為『宇宙之眼』同時屬於兩個世界，在宇宙之眼我可以觀測到兩個宇宙的波動，再通過法術將波動復原為畫面和聲音，所以我可以看到兩個宇宙交匯的地方。」

「……我想雖然你用了很簡單的方法說明，我可能還是很難理解。」林川道，「但你怎麼知道我是中國人的？」

「哈哈，這可就是很長的一段故事了，你聽我細細道來……」法神老頭子靜了靜神，開始向林胖子講述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塞維斯忒亞宇宙是一個和地球近似同源的宇宙，所謂近似同源就是指相似度在八成以上的宇宙，所以主要文明也是人類形態，他們的文明高度發達，但由於和地球宇宙的基本法則的差異，因此，塞維斯忒亞宇宙的文明是以靈魂力量的利用為主，最終發展到了利用大宇宙意識的程度，而盲目的消耗終於導致的大宇宙意識的失衡，基於平衡這個宇宙根本法則，大宇宙意識通過宇宙重組來恢復平衡，這個重組不只是宇宙的物質重組，也是宇宙意識的重組，意味著一個新的宇宙。

而原來的一切都將會消失。

因此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就此終結。

在塞維斯忒亞宇宙毀滅時，部分頂級的法師利用強大的靈魂能量，控制了周邊的一些宇宙意識碎片和物質，暫時倖存了下來，但緊接著，這些還暫存著的空間成了宇宙中的異物，被聚在了一起排斥了出來，於是這些倖存者有幸相聚在一起。

但是每個人各自的空間都是由各自的靈魂力量支撐的，因此這些空間雖然聚到了一起，但是卻無法集中力量應對宇宙的排斥。

在幾個稍微脆弱些的空間開始崩潰消弭之後，倖存者們終於認識到了，只有將所有的空間聯合在一起才有可能抵抗宇宙的排斥，因此，眾人決定將所有的靈魂力量全部轉移到一個人的身上，就是老頭子，他是倖存者中對空間力量最為了解的人。

為了文明的延續，其他人主動放棄了生命。

作為已經完全脫離肉體可以以靈魂塑體形態存在的幾乎永生不死的生命，放棄靈魂力量就是放棄了自己的存在。

但在面臨永久消弭的前提下，眾人無路可選。

老頭子繼承了塞維斯忒亞文明頂點的強者的力量，終於穩定住了空間，成功的抵抗力宇宙排斥的力量。

在宇宙的縫隙中漂流，直道穩定到了地球宇宙和同源宇宙的交匯平衡點上：這個位置，兩個宇宙的力量相互抵消，導致在不穩定時空中出現了一個穩定的節點，蟲洞空間也就是宇宙牢籠在在這個穩定點上扎了根。

宇宙牢籠剛到這裡時，地球上還沒有文明的誕生。

宇宙一片新生前的荒蕪，老頭子無聊下研究了塞維斯忒亞文明下的所有的知識結構，並基於此，推測出了宇宙的基本原理和基本構成。

通過他的推測，宇宙是由三部分組成的，一個是各種決定宇宙存在的規則的集合，即大宇宙意識，一個是物質本源，一個是能量本源；宇宙意識決定物質形態，物質本源按照宇宙意識的法則構成物質本身，能量本源決定物質間的無形的能量交換。

當宇宙發展的足夠大時，大宇宙意識中的規則由於過多，一些規則間會產生一個完美的自洽，形成一個相對完整的規則集合，這個規格集合會附著在一個載體上，成為生命，而規則集合則成為了靈魂。

因此，有靈魂的生命是不折不扣的大宇宙的孩子。

通過生命的進化，靈魂在傳承中不斷完善，當靈魂強大到一定程度時，就可以通過影響和改變周圍的大宇宙意識法則，控制物質和能量。

這種能力被各種文明所利用，成為了魔法或者仙術。

當法神老頭子完善了自己的猜測后，又陷入了沉思，他在探索是否有可能將自己的宇宙牢籠進化為完整的宇宙空間？

因為當牢籠足夠大時，牢籠也就不再是牢籠了。

為了能夠驗證自己的猜測，法神老頭子開始了對兩個宇宙的觀察，終於，文明誕生了，法神老頭子通過觀察大宇宙意識對生命的影響，展開了他自己對宇宙，對靈魂的研究。

一天，他正在觀察時，兩個宇宙突然產生了未知的異變，異變導致了連接處產生了一股細微的能量波動，表現在地球上就是劈了林川的那道天雷。

所以老頭子親眼目睹了林川被劈的全過程。

林川是不幸的，宇宙異變一直在發生，但一般都是獨立的，對宇宙內部沒有影響，但這次巧在兩個同源宇宙同時發生異變，並且產生了碰撞，巨大的能量穿越時空直接毀滅了林川的肉體。

林川也是幸運的，由於毀滅林川肉體的宇宙能量來自於兩個宇宙，因此，林川的靈魂同時被兩個大宇宙意識打上了烙印，也就是在林川的靈魂中出現了兩個宇宙的規則。

所以林川的靈魂並沒有像一般的生命死亡後會回歸大宇宙意識，而是作為地球宇宙的異物，被排斥了出來，但同樣，同源宇宙也視其為異物，因此，林川罕見的被兩個宇宙所排斥，最終出現在了沒有完整大宇宙意識的宇宙牢籠之中。

而在那時，老頭子正在利用宇宙之眼觀察這罕見的一幕，因此林川便出現在了老頭子正上方的宇宙之眼中，由於被強大的大宇宙意識排斥，宇宙之眼和附近的空間都受到了波及，導致一切除基本規則以外的規則（也就是魔法）失效，而一瞬間失去魔法力量的法神老頭子直接被強大的衝擊力被深深轟入地，別說衣服了，就連其他魔偶等魔法造物都全部被毀，才有之前兩人在坑中赤裸相見的一幕發生。

法神老頭子盡量用林川可以理解的語言快速的講了一遍前因後果。

林川聽完后目瞪口呆。

「這簡直是太難以置信了！！！」林川憋了半天，吼出來這麼一句。

「我這他媽的算是穿越了么？」

「用地球的話說，你這應該算是魂穿吧」老頭子法神還不忘幽了一默。

在這種情況下，林胖子再無知也明白回家是一件沒有可能的事了。

「這一切還有變數。」老頭子突然說道。

「什麼意思？」林川愣了一下，忙問。

「我之前做過很多推演，考慮過很多情況，有一種可能性可以同時解決我們兩個人的難題。」

「真的？？」林川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這無數年來，我一直都有再尋找解決方案，但是我沒有條件能夠實現，你的出現，給我帶來了轉機，但是具體怎麼做，我需要認真的思考一下。」老頭子思量后，回復林川。

「現在你是靈魂塑體狀態，這種狀態下你可以永生不死，因此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解決問題，而你的到來破壞掉了宇宙之眼，雖然暫時無法觀測兩個宇宙，但好處是，我們也擺脫了時空同步的麻煩。」老頭子又說道。

「時空同步？什麼意思？」

「同源宇宙和近似同源宇宙的時間法則、空間法則都是一致的，也就意味著如果兩者有了接觸，就會開始進行時間同步，也就意味著兩個宇宙的時間按照同樣的速率再流動，但如果分開了，那麼兩個宇宙間的時間同步就會中斷，意味著兩個宇宙的時間相對靜止了，靜止在了分開的那個點上，你可以叫它時空錨點。而宇宙牢籠這個蟲洞空間，正是一個非常好的時空錨點，這裡不是完整的宇宙，因此時間規則和兩個宇宙都不相同，但是卻又不會差太多，正好錨定兩個宇宙的時間線。」

「那也就是說，地球上的時間會停留在我被劈的那一刻嗎？」林川急道。

「可以這樣理解，但實際上要複雜的多。至少在兩個宇宙再次接觸前，也就是宇宙之眼再次恢復前，地球上的時間和這裡是相對靜止的。」老頭子解釋道。

「那麼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能在宇宙之眼恢復前找到方法，那麼我就可以返回我被劈的那一刻？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回到地球？」林川雙眼冒著炙熱的火花緊盯著老頭子道。

「你可以這樣理解，理論上也的確可行。」

「那麼我們有多少時間？」

「時間嗎，我可以干擾宇宙之眼的恢復，拖個幾千年不是問題。」對法神老頭子來講，時間好似只是數字而已。

「……嗯……幾千年嗎……」林川嚇了一跳，「這麼長的時間……對了你剛才說我現在的狀態是不老不死，那也就是說我們有足夠長的時間來解決問題了對么？另外你應該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或者是方向對么？」林川突然覺的這個老頭子真是太贊了。

「哎哎，你也別太激動，時間上倒是富裕夠我們嘗試了，但是我之前的想法僅僅是想法，沒有條件實驗，所以只是理論上有這種可能性。你需要等我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我也沒有想過有一天真的會有人過來，我也需要好好的推演一下。」老頭子有些尷尬的笑道。

「好的，我明白了，我會好好配合的，只要能夠回家，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好男人林胖子的戀家情結重到無以復加。

「那麼，作為靈魂塑體的我們不用休息，不用吃喝，現在就開始吧。」

「沒問題」林川痛快道。

回家大計，從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