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奇異馬戲團(17)

第 109 章 奇異馬戲團(17)

觀眾席中一片嘩然。

鮮紅的血液飛濺到走道上,原本沉浸在表演之中的觀眾如夢初醒,紛紛尖叫起來,慌張地起身逃竄。

原有的秩序在瞬間崩壞,在交織著哭聲的叫喊聲中,驚恐的人們踩踏著別人,湧向出口的方向。

可出口卻不知在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劇場變成了一座陰森的牢籠!

擠在出口處的人越來越多,巨大的力量在人群中聚集,向帳篷的支架發起衝擊。

鐵架被撞得咚咚響,連帶著舞台上的燈也開始搖晃,閃爍搖晃的燈光與依然播放的樂曲一起,給現場增添了幾分不合時宜的音樂節氛圍。

姜霽北和池閑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舞台上已沒有了蒼蒼的身影。

「蒼蒼沒了。」姜霽北盯著下半張臉被鮮血染紅的女孩,「她管這玩意叫『囡囡』?」

「應該是現實中的女兒,」池閑警惕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不然她也不會突然失去理智。」

酸菜魚正在後台找豬肚雞,段庚和崔編輯兩人多半擠在人群里,此刻選擇逃跑並不是上策。

況且,演出還沒有結束,帳篷又沒有出口,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同時想到了這幾點,兩人迅速撤回座位上,一邊觀察,一邊等待時機。

丁慧也趁亂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回到他們身邊:「不對勁,小心!」

幽靈船上的幾名演員緩緩飄下,與戴著民族特色面具的工作人員們一起搖身一變,化作奇形怪狀的厲鬼,瞬移到人群之中。

厲鬼手起刀落,隨便挑了幾個最近的人,將他們斬成幾截。

鮮血如噴泉般飛濺到帳篷頂上。

煉獄般的場景讓鬼哭狼嚎響徹帳篷:「啊——」

女孩吞下蒼蒼之後,舔了舔嘴唇,若無其事地旋轉幾圈,配合著音樂的鼓點攀上人梯。

她順著人梯爬回海盜船,在船夫的呼號聲中,海盜船緩緩升起,消失在幕布之後——精彩的表演結束了。

沒有人為他們歡呼喝彩。

似乎是對觀眾的反應感到不滿,面目猙獰的厲鬼又斬開幾人。

這一次,不等人們尖叫,「噗」的一聲,劇場頂端突然燃起蒼綠色的焰火。

焰火順著內帳與支架蔓延,觸到地面,在人群的注視下炸開,把每一個人的面龐都照得陰森鬼綠。

「啪啪啪——」

短暫的寂靜之中,突然有一陣掌聲響起。

是化為厲鬼的場務和演員在帶頭鼓掌,他們一邊鼓掌,一邊對人群擺出邀請的手勢,讓他們重新關注舞台。

沒有任何退路,絕望之情在人群中迅速傳播,被冷火閃得臉色木然的觀眾僵直著身體回到座位上,跟著場務鼓起掌來。

一柱刺眼的白光倏地打到深灰色幕布中央,無數細小的塵埃在白光中飛舞。

黑水池沉入地下,舞台重新升起,在隆重的音樂聲中,幕布被緩緩拉開。

「好了,我親愛的夥伴們。」

一個嘶啞得如同鋸木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白光隨著聲音飛散,一個男人出現在舞台中央。

他身穿黑色燕尾服,脖子上戴著一個花紋繁複的領結,頭上是一頂黑色高帽,看起來一副魔術師的打扮。

覆蓋在男人臉上的猙獰瘢痕讓姜霽北心頭一涼。

「是阮明,」他低聲道,「還是……阮杜蘭?」

「各位親愛的觀眾朋友,歡迎來到我的個人藝術展『活死人之夜』。」阮明脫下禮帽,優雅地鞠了一躬,「請允許我進行自我介紹,我是來自越南的民間藝術家NguyenMing,生於1871年,卒嘛……」

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沒有說下去。

「是阮杜蘭。」池閑緊盯著台上的男人,「他在說中文。」

「剛才,你們已經欣賞了本次展出的開胃小菜。」阮杜蘭笑道,「最後一個節目,將由我本人親自為你們呈現,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精彩藝術表演,也是我一生中反覆練習卻從未公開表演過的拿手好戲——」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從他身後傳來。

台下的觀眾回過神來,木然的神色轉為迷茫。

阮杜蘭側了側身,他的身後,拋球小丑和四腿老人正在賣力地將一個厚重的長方體木箱推到舞台中央。

他們一個在前面馱,一個在後面扶,口中發出滑稽的「嗨喲——嗨喲——」的吆喝聲。

「那個四腿蜘蛛人不是碎了嗎?」姜霽北挑了下眉,「還能接回去?」

彷彿聽到了他的質疑,應景般的,老人身上的肢體突然脫落,他再次變成只有腦袋的人棍,「啪」地摔落在地。

木箱往前一傾,重重壓到前面的小丑身上。

「哎喲!」小丑大喊一聲,滾圓的肚子像被壓破的皮球,刺溜溜往外漏氣。

阮杜蘭看了他們一眼,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嫌棄:「廢物,快滾。」

小丑費盡全力將木箱豎立著放置在舞台正中央,灰溜溜地往後台蹦,老人跟在他身後骨碌碌滾動,看起來詭異又滑稽。

這個木箱是特製的,約有一人高,上半部分是透明的擋板。阮杜蘭繞了兩圈,為台下的觀眾展示木箱里的東西。

看到裡面擺放著的東西竟是一具站立的骨架,台下的觀眾低聲議論起來。

「他要幹什麼?」

「這骨頭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骨架還能站著?不會散嗎?這麼結實的?」

「拜託……連鬼都出現了,你還問這種唯物問題?」

池閑盯著木箱里的骨架,猜測道:「這是阮南?」

台上阮杜蘭忽然四下張望,像是在觀眾席上尋找著什麼。

姜霽北一直留意著阮杜蘭,見到他的舉動,心中剛一凜,就見阮杜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對視的瞬間,那張醜陋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池閑也看到了阮杜蘭的表情,他伸出手,緊緊握住姜霽北的手腕,面色不善地回望阮杜蘭。

「沒事。」姜霽北低聲道,「我們先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找到姜霽北之後,阮杜蘭收回目光,從衣袖裡變魔術般地抽出一條長長的白色織物。

「他要開始表演了嗎?」後排的觀眾問。

阮杜蘭將白色織物完全展開。

他舉起雙臂,將上面的圖案展示給台下的觀眾。

「是返生布!」姜霽北太熟悉那塊織物上的花紋了。

無論是在照片上的,還是在普柴的錄像帶里的,他都看了無數遍。

「各位觀眾,請不要眨眼。」阮杜蘭將返生布蒙到透明擋板上,將木箱整個蓋住,遮蔽了眾人觀察骨架的視線。

台下的觀眾伸長了脖子,瞪大眼睛。

「難道要大變活人?」有人問。

姜霽北蹙起眉。

他想起在普柴那裡看到的那段錄像帶,阮明試圖利用返生布復活阮南,結果復活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怪物,沒幾分鐘就死了。

所謂的「活死人之夜」,依然是為了徹底復活阮南吧?

這一次,他會成功嗎?

阮杜蘭伸出手,將返生布揭開。

木箱里的骨架似乎毫無變化,台下有人失望道:「切……什麼嘛,失敗了?」

「不!不是!你仔細看!」忽然有人驚恐道,「那具骨架好像長肉了!」

「什麼……哪裡啊?你眼神也太好了吧?」

「你們仔細看!」

但阮杜蘭已經重新把返生布蓋回了木箱上,遮住了觀眾們的視線。

幾秒后,他重新將返生布掀開。

這一次,台下觀眾清楚地看到,木箱里的骨架真的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肉一樣的組織!

阮杜蘭一次一次蓋上返生布,再一次一次揭開,木箱里原本枯槁的白骨如同姜霽北手機相冊里的照片一樣,迅速地長出了血肉。

這不就是返生布肉白骨的過程嗎?!

眼前的景象讓觀眾們驚呆了,他們瞠目結舌地看著台上的一切,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凳子上,怎麼也站不起來。

「阿閑!」隨著骨架上的血肉越來越完整,姜霽北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我……」

池閑一扭頭,就看到姜霽北的面色白得像紙一樣,看起來十分虛弱。

「哥?」他目光一凝,剛把手搭上姜霽北的肩頭,便看到周圍的觀眾紛紛倒地。

在凄厲的哀號聲中,他們像被烈火炙烤的糖人一樣迅速融化,鼻子眼睛嘴巴和血肉一起往地上流,變成一攤攤血肉碎塊。

「阿閑,崔編輯他們——」

聊天群里再無動靜,姜霽北努力直起身,想找到末排同行者的身影,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在消散的血肉中,一塊塊肌肉和內臟突然慢慢地升到了半空中。

它們像被人為操控的提線木偶一樣,朝著舞台飛去,匯聚到藝術家身邊,如同一顆顆在宇宙中懸浮的行星一樣起起伏伏。

阮杜蘭不斷地重複著蒙上返生布和掀開返生布的動作,速度越來越快,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興奮,誇張到幾乎扭曲變形。

在他最後一次掀開返生布時,姜霽北猛地睜大了眼睛:「!」

木箱里的骨架變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女人!

阮明的返生布成功了!

復活的阮南站在木箱里,茫然地環顧四周,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先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她面前的阮明。

看到阮杜蘭,阮南臉上的迷茫被驚喜衝散,她試探地開口:「……Cha?」*

「成功了!」看到復活的女兒,阮杜蘭露出滿意的欣慰笑容。

阮南往前邁出一步,趔趔趄趄地走出木箱,激動地朝阮杜蘭撲去:「Cha!」

這時,她留意到了周圍的環境,以及懸浮在木箱周圍起起落落的碎肉塊與人體內臟。

看著台上台下如同煉獄一般的可怖場景,阮南像是被人打了一棍,瞳孔猛地一縮,隨即停下腳步。

她突然用雙手拽住頭髮,高聲尖叫起來,同時用力撕扯起自己的皮肉:「啊啊啊啊——」

指甲嵌入皮肉中,阮南吃痛地放開手,隨後發狂地撥開圍繞在自己身邊的碎塊,用中文怒斥道:「你做了什麼?你這個牲口!」

她一邊怒吼,一邊從碎肉內臟中破開一道血路,目眥欲裂地衝到阮杜蘭身前,雙手用力地伸向阮杜蘭的脖子,擺明了是要掐死他。

看到阮南這殊死一搏的架勢,姜霽北認出了寄宿於角色中的靈魂,猛地站起來:「是豬肚雞!」

池閑也跟著站起來,做好了隨時衝上台的準備。

這具被複活的身體里同時存在著兩個靈魂,一個是阮南,另一個是豬肚雞!

可下一個瞬間,豬肚雞的上身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

她彷彿被人按下了開關,剛才那股拚命的氣勢迅速枯萎,亮得逼人的雙眼也突然黯淡無光。

撲向阮杜蘭的動作還在繼續,但姜霽北還是能透過那張布滿了蛛網刺青的臉看出來,豬肚雞的表情忽然變得溫柔嬌俏,衝到阮杜蘭身前的樣子像極了向家長撒嬌的女兒。

不用池閑翻譯,他也能聽懂此時的豬肚雞在喊什麼。

「Cha」是「爸爸」的意思。

這可了不得,上一秒還血海深仇,下一秒就認賊作父。

阮杜蘭張開雙臂,口中呼喚著女兒的名字:「Nam!」

年輕女孩的身體迅速地吸收著懸浮在空中的血肉,身處血池之中,她竟然一邊與阮杜蘭說話,一邊好奇地用手撥弄著翻飛的內臟。

池閑聽懂了,她在問自己的父親:「爸爸,這也是你的藝術作品嗎?」

阮杜蘭非常入戲:「孩子,這是我為你創作的獨一無二的作品。」

看著台上正在上演著離奇的父女情深戲碼的兩人,池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撇了撇:「現在的她,應該是阮南。」

丁慧不知道場外的門道,只好猜測道:「她被角色影響了?」

「比被角色影響還麻煩,」姜霽北撐著脫力的身體,從懷裡摸出幾張剩餘的符紙,「現在的她吸收了所有人的血肉,不管她是誰,都已經和妖魔無異了——準備戰鬥,幹掉罪魁禍首。」

阮南嬌嗔的「Cha」還沒喊完,突然間又抖了抖。

她忽然變了臉色,對著那張醜臉中氣十足地揮起拳頭:「操你爸爸!」

這一聽就是豬肚雞。

可惜她打了個空,阮杜蘭趁她在發抖,從袖口中抽出方手帕扔到身後。

就在豬肚雞的拳頭幾乎碰到他的臉時,阮杜蘭驀地消失,讓拳頭只擊中了軟綿綿的手帕。

與此同時,木製舞台的一塊地板被酸菜魚向上拗斷,斷裂的木板被大力擲向剛與手帕交換了位置的阮杜蘭。

抓住這個機會,池閑甩出黃紙,雙手一旋,用符火召喚出一頭蒼藍的巨狼。

巨狼嚎叫著,電光般沖向阮杜蘭,可剛躍幾步,它周身的藍火就被帳篷里的支架吸走。

火焰在內帳上燃燒爆閃,隨後倏地熄滅,效果像極了一開始鎮住觀眾的蒼綠火焰。

巨狼在劇場里消失,但爭取來的幾秒已經足夠,一直潛伏在舞台下的酸菜魚從斷口處跳出,在漫天餘燼中對豬肚雞伸出手:「姐姐,抓住我!」

豬肚雞沖他伸出手:「我就知道你們會——」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她的指甲突然脫落,接著是皮膚、肌肉……

豬肚雞的身體竟然開始分崩離析!

「豬肚雞——」酸菜魚眼睜睜地看著她像雪山一樣崩塌。

一串金光從台下飛來。

丁慧輕呵一聲,念完咒語,將泰刀一甩,如鋪開畫卷一般,從中甩出了一幅光芒萬丈的咒文。

咒文裹住豬肚雞的身子,在她的身下開出一朵蓮花,接住不斷掉落的血肉。

丁慧的聲音蒼涼而憤怒:「生命不是用來踐踏玩弄的!」

可豬肚雞的血肉還是一點點地剝落,她的手碎成了數不清的肉塊,這些肉塊迅速消融在空中,支撐著血肉的手骨還沒來得及落地,就化為齏粉,飛浮於金光中。

碎到這個程度,饒是丁慧的靈媒術也無可奈何。

一陣無源風吹起,把咒文與豬肚雞吹得無影無蹤。

酸菜魚的手僵在空中,什麼也沒抓到:「姐姐……」

「有趣的演出,我一生為他人展示藝術,沒想到也會有看別人表演的時候。」阮杜蘭饒有興味地拍拍手,一簇又一簇的花朵從他手中掉落,奇迹般出現在四人的腳邊,「你們值得鮮花與掌聲。」

池閑一腳踢開花束。

姜霽北扯了扯嘴角:「少頂著你的鬼臉裝腔作勢。」

「復活阮南用了幾百人的靈魂,普通女孩的一具骨架必然承受不住,所以她在悲傷中消散了。」阮杜蘭的語氣漠然得不像是在討論自己,「但沒有關係,誰都會消散,重要的是重逢的過程——我很喜歡這個劇本,也很喜歡這個角色。」

聽到這放在以往會被給出超影警告的話語,丁慧警惕地退後兩步。

一塊木板猛地向阮杜蘭的頭頂砸來,他一偏頭,與手帕又換了個位置。

兩次打空,酸菜魚的情緒漸漸崩潰:「豬肚雞呢?!」

「也許死了,也許沒有,這不好說,作為程序,你能理解這種狀態嗎?」阮杜蘭看向酸菜魚,滿是瘢痕的臉露出笑容。

那是自認為高級的生物面對眼中低級生物時的輕蔑笑容。

興許是演累了,興許壓根就沒想過認真扮演角色,阮杜蘭完全把話說開,毫不避諱地展露自己內部人員的身份。

姜霽北等人瞬間理解,酸菜魚是由程序生成的輔助員。

他是AI,不是真人。

但酸菜魚到底是什麼,已經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了。

姜霽北不願再跟阮杜蘭廢話,直入主題:「阮杜蘭,你什麼意思?豬肚雞呢?」

身邊的池閑低聲道:「聽起來電影與她大腦的連接並不穩定,無法連接時,阮南就是阮南,連接上了,阮南就是她。我看阮杜蘭也不知道消散的是阮南還是她。」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劇場里就剩這麼幾個人,阮杜蘭能夠清晰地聽到他說的話。

阮杜蘭「好心」地為池閑補充:「不只是連接不穩定,控制起來也不穩定。無法精準操控她的意識,還讓她跑了幾回。你們見過她發的照片嗎?應該是想要揭露我的……惡行?」

他說的,是「Corpse盛宴1970」這個賬號發布的照片。

原來那竟然是豬肚雞發的。

姜霽北瞬間理解了,在豬肚雞的意識佔據主導地位的時候,她從馬戲團逃過幾次——這些都是她向他們發出的求救信號。

「移血換肉是邪中之邪,那塊返生布上沾了多少人的生命?」丁慧已將返生布的咒效參透得差不多,刀上的經文蓄勢待發。

阮杜蘭看了她一眼:「那不算生命。」

「什麼?」酸菜魚似乎終於恢復了邏輯運算的能力。

「你也不算生命。」阮杜蘭拍拍手,死去的體驗者從幕後走出,與場務一起圍繞在舞台周圍,「他們也算不上什麼生命。」

歪著身子的覃斯文與丁慧相望,眼神中沒有半點情緒。

丁慧咬著牙,緊握泰刀的手開始發抖。

阮杜蘭走到木箱邊,目光銳利地看向姜霽北:「姜先生,我再問你一次,是否考慮加入我們Feb?」

姜霽北勾起唇角,露出譏笑,斬釘截鐵地回答:「不可能。」

「真遺憾。」阮杜蘭似乎對這個回答早有準備,「那就在離別之際,讓我再給你們表演一次大變活人吧。」

「咔嚓。」

木箱上的機關被叩響,下半部分的黑色木板應聲而落,露出另一層透明擋板。

與之前的白骨不同,木箱的下一層里,竟然還有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骨!

酸菜魚和丁慧猛地深吸一口氣,姜霽北則抿緊了嘴唇。

那是具眾人再眼熟不過的屍體,在姜霽北手機里出現邀請函前,最後一次出現的照片里腐爛的屍骸,與眼前的屍骨竟一模一樣!

池閑一甩手,符咒「轟」一聲在木箱上炸開,在擋板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裂痕。

阮杜蘭瞥了池閑一眼:「小子,不要炸它,你會後悔的。」

池閑皺起眉,沒再輕舉妄動。

「姜先生,是不是覺得很眼熟呢?」警告完池閑,阮杜蘭轉頭盯住姜霽北,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臉,「你猜猜,這是誰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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