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7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86）
被老市長邀請擔任時鐘圖書館館長的奧西斯一步踏出，從克柯瑪撕裂的通道對面而來，頓時打破了本就無比脆弱的「三角關係」。
塞魯斯露出了看樂子般笑容，一句話暴露了祂之前私底下幹了什麼「好事」：「您看，奧西斯先生，我並沒有欺騙您，我說過會給你們一個見面的機會，我如約做到了。」
聞言，奧西斯只是朝著塞魯斯一瞥，並未回應，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注意力都在「夏洛特」身上。
而後者則表現得比較奇怪，一開始，奧西斯出現時，「夏洛特」露出了明顯的感到意外的神色，同時還夾雜著幾分警惕；但當對方徹底出現在「他」面前，「他」卻整個「人」都平靜下來，默然不語地注視著一切的發生，沒有阻撓，也沒有了再次選擇離場的意願。
無奈發現自家「青梅竹馬」已經成長到自己快要不認識的地步的馬歇爾，只是略帶複雜地看了「夏洛特」一眼，他已經聯想到了「真相」——
同樣是在霧都，同樣是「驅魔人」職業，幾個月前在庫魯莊園中驚鴻一瞥的「烏鴉」估計也是他，「夏洛特」顯然不是剛剛才成為職業者，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跟在他身後喊著「馬歇爾哥哥」的小孩，只是自己之前對此一無所知而已。
只是……馬歇爾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憂慮。驅魔人的優點和它的缺點一樣突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現在的「夏洛特」並不是「夏洛特」本人，而應該是他封印在自己身上的某個魔物的意志。這個魔物的實力，是超出常理的強大，「夏洛特」本身的意識究竟如何，著實是讓人擔心。
馬歇爾也明白，他的擔憂於夏洛特而言，一文不值。驅魔人自己的問題，自己最清楚，旁人思索再多都是錯的。如他這樣的職業者，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遇到墮化的驅魔人時，將其「凈化」……
「奧西斯……你竟然墮落到，與來自『深淵』的存在聯手嗎？」令人意外的是，率先打破僵局的竟然是「夏洛特」——克柯瑪不知道是出自哪種考慮，用的還是夏洛特的聲音，標準的人類發音，清楚地展現出語氣中的嘲諷和不屑。
而「他」的這一句話，頓時讓剛下定主意要靜觀其變的馬歇爾瞳孔收縮——
在絕大多數職業者的認知中，「深淵」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名詞，無論是用褻瀆之語，亦或是物質界中任意一個國度的語言去念出，都會令人感覺到一陣寒意。然而，「深淵」究竟代表了什麼？是一個地方？是一個名字？還是別的什麼？通通不知道。仟韆仦哾
而作為曙光教會的主教，馬歇爾恰好擁有獲知某部分信息的許可權——第四層域被稱為「神界」，神明皆在「神界」中活躍。祂們並不是如同凡人所以為的那般「神聖」、「聖潔」……獨自端坐在各自的「神國」。相反，神明盡數都是不可名狀的存在，祂們甚至有一個個的「小團體」！
——當然，這是在經過重重層域「過濾」和「翻譯」后，能夠讓人類理解的詮釋，真正的神明和神界，那是不可描述、不可接觸、不可靠近的未知和恐怖。
而所謂的「深淵」，正是神界之中某個「團體」的「組織名」，更要命的是，這是個「邪神」扎堆的組織！
神明實際上沒有「正邪」之分——這僅僅是凡俗生命從自身道德層面給神明貼上不同的標籤，神明也好，其餘職業者也罷，最大的區別只不過是路線的不同——是「秩序」，或者是「失序」。所有被稱為「正神」的存在，清一色都是「秩序」側；而「深淵」，則是徹頭徹尾的「失序」側！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放在神明、職業者身上，同樣是至理名言。尤其是達到第四層域的神明，同一源質下，確實可以存在一個以上的神明，可是源質只有一個，獲得的神明也只有一個，無論你是秩序還是失序。
多年以來，神明之間的鬥爭從未停歇，唯有曙光聖者超然物外——祂是唯一一名已經融合源質的最高位存在！
曙光教會的神職者雖然永遠不可能突破到第四層域，但是曙光聖者願意透露不少情報和知識給予信奉自己的虔誠信徒。關於「深淵」的底細，便是其中之一。「深淵」之中的成員未必全都是神明位階，但是至少都在第二層域之上，而且只會是「失序者」。
按照克柯瑪的說法，如果塞魯斯是「深淵」的一員，那麼對方肯定是失序者，並且是背靠一個強大組織的失序者！曙光教會不怕「深淵」，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無視「邪神組織」的威脅——尤其是在塞魯斯似乎還和霧都老市長狼狽為奸的情況下！
可以說，如果確定塞魯斯就是「深淵」的一員，那麼老市長想要不「退休」都不行，甚至將會失去人身自由，教會總部的「光之牢籠」，將會是他最後的「養老房」。
不過，現在就開始考慮對老市長的懲罰，大搞還是太過超前了。馬歇爾更加在意的是，那個佔據了「夏洛特」身體的魔物，究竟是從哪裡得知「深淵」的事情？突然出現的奧西斯，又是歸屬於哪一方的存在？
而奧西斯，此時同樣凝視著克柯瑪——是的，是克柯瑪，而非作為外在軀殼的「夏洛特」。
林萬一正在梳理意外接收到的應該是來自克柯瑪的關於「深淵」的部分情報，但有一部分心思，還是放在目前的情況上。他察覺到奧西斯的視線，足夠高的靈感提示著他，奧西斯看的是處於未知層域的克柯瑪，而不是他這個「大偵探」。
在此之前，林萬一其實也隱隱約約感覺，克柯瑪和奧西斯可能是認識的，畢竟奧西斯是唯一一個，克柯瑪親口警告他「不要靠近」的人物。然而，直到下一刻，奧西斯開口，他才知道，兩者之間的關係，遠超他的想象——
「好久不見了，我的半身。」神秘的圖書館館長唇角一勾，「那些無意義的事情，大可省去。我想念『克柯瑪』的身份了，我也覺得，你應該也想念著，『奧西斯』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