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林家村(六)

第 6 章 林家村(六)

聽完吱吱說的話,已經接近黃昏,暖黃的夕陽照在墳堆上,不僅沒讓人覺得溫暖,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每個墳堆下似乎都有一個不甘怨念的魂魄。

陸榕從吱吱身旁站起身,慢慢走過這些墳堆,將上面的名字一一記下。

他視線仔細的掃過墓碑,突然發現墓碑最下面還刻了一行小小的字,字體和墓碑的顏色幾乎融為一體,加上年久沒人打掃上面布滿一層灰,要不是陸榕看的仔細,壓根不會發現還會有這麼一行字。

【趙期照之妻。】

陸榕盯著這行字看了會兒,然後走到另一塊墓碑。

這些墓碑的主人有的姓林,有的姓其他的,也不是每個墓碑下面都會刻上這麼一行字,陸榕數了下,一共有15塊墓碑下面刻了這行字。

跟吱吱說的十五年前開始獻祭正好對上。

等陸榕看完這些墓碑后,關於林家村的秘密他已經差不多了解了,不過還有一點沒徹底弄清楚。

「吱吱,我送你回家吧。」陸榕輕聲說道。

他牽著吱吱的手,離開墳堆。

王展和鄭源一開始在不遠處等了會兒,鄭源覺得倆人沒必要在這浪費時間,可以去找找其他的線索。

倆人在林家村最西邊發現有一個女瘋子,聽其他村民說,她是個寡婦,說話瘋瘋癲癲的,也有清醒的時候,不過時間很短。

寡婦披頭散髮的,她見到倆人,隔著院子邊的圍欄對倆人跟攆狗似的揮手,語氣焦急而瘋癲:「快滾快滾!瘋了吧?跑來這裡旅遊!」

王展:「……」

回去后他就可以回答被瘋子罵自己是個瘋子是種什麼樣的體驗了。

「你還不知道吧,這兩天村子里死了兩戶人家。」王展隔著院子外的一層籬笆欄,小心翼翼的對寡婦說道,生怕這寡婦發瘋出來撓自己幾下。

寡婦聽到這話安靜了下來,目光停在王展身上,像是短暫的恢復了正常,她聲音嘶啞的問:「怎麼死的?」

「村子里都在傳是鬼……」

王展這話還沒說完,寡婦就瘋瘋癲癲的大笑起來,她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報應!都是報應!」

「可不是嘛!就他們做的那些事,遲早會遭報應的。」王展嘴炮模式開啟,他對寡婦討好的笑笑,「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和村裡那些瘋子不一樣,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寡婦聽到這話點頭:「這話不錯。」

「……」鄭源看著跟瘋子聊得興起的王展,覺得這也是個人才。

王展用三寸不爛之舌,硬是能跟瘋子對話,套出了不少話。

從瘋子那離開后,王展和鄭源的表情都很凝重。

「回來啦?」陸榕正在院子里喝著粥,他見到倆人回來,抬手招呼道,「今天的粥味道也不錯。」

「你是吃貨嗎?」王展發自內心的吐槽了一句,跑了一天也著實有點餓,然後也去廚房打算盛一碗粥,正巧碰到了林亮。

林亮看起來有些疲憊,也沒管幾人去哪了,給王展盛了一碗粥后,有些無精打採的打算回房間。

陸榕看著林亮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他看向王展和鄭源,發現倆人臉上的沉重,心裡明白倆人是從其他地方也得到了線索。

三人吃飯時候的時候沒提線索的事,但是在吃完,王展連自己房間都沒回,直接竄到了陸榕的房間。

「距離離開應該快了。」王展一屁股坐在房間唯一一張椅子上,「這個遊戲副本的難度不大,但是挺噁心的。」

「而且很容易站錯隊。」鄭源進來后把房門關好,「如果第一天晚上對那個女鬼動手,或者犯了忌諱晚上十點出去。估計死的除了林翔一家之外還有我們。」

不能犯的規則很簡單,但也很容易被迷惑。

在遊戲副本中,基本上鬼怪都是拿著反派的劇本,很容易讓人產生慣性思維。

如果順著鬼怪是反派這條線走下去,最後就會永遠留在這個副本中。

王展問:「你從那個小妹妹那裡查到了什麼?」

陸榕靠著牆,臉上帶著笑,不過這笑意不達眼底。

王展看著他,燈光灑在他的臉上,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的陰影,相當的柔弱漂亮。

作為一個老色批,王展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

旁邊傳來冷笑,王展一扭頭,發現鄭源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

「還記得你從村口找到的尋人啟事嗎?」陸榕看向王展,「上面幾張的名字有趙期照、曹凱、王思雨、於情、聶清雲……」

陸榕將這些名字一一報出來,最後沉聲說道:「他們的名字都出現在那些墳堆中。」

「女孩子名字是單獨的墓碑,男的名字大部分都以『陪葬』的形式出現在墓碑最下方。」陸榕說到這,似乎有些不解,「不過也有一些墓碑是單獨的男的名字,難道也是女的,只不過名字像男的?還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陸榕想了半天沒想出來原因,決定明天去河邊問問。

他說完后,半天沒動靜,一抬頭髮現王展目瞪口呆看著自己。

「那天你不是就隨便掃了一眼尋人啟事嗎?」王展又咽了下口水,不過這次不是驚艷,是驚懼,「你記憶這麼好啊?」

「天生的,你也別太羨慕。」陸榕對他笑笑,「畢竟我也不會你的嘴炮。」

王展:「……有被冒犯到。」

「下午看你和小朋友聊天,我跟王展去找了其他線索。」鄭源雙手環胸,離智障的王展遠了點,「找到一個寡婦。」

陸榕吹了聲口哨。

鄭源:「但是個瘋子。」

陸榕口哨聲低了下去。

鄭源:「但王展以瘋制瘋,也套了不少話。」

陸榕的口哨聲轉了個彎。

陸榕正經起來:「什麼話?」

王展:「寡婦曾經心軟,幫了來旅遊的外鄉人,然後被村裡的人打瘋了。」

陸榕有些失言。

當晚果不其然又有女鬼飄來敲門,這個女鬼似乎膽子不大,一邊哭一邊敲門警告幾人不要信村裡的人,不要吃村宴,要遠離河邊。

她自己嚇得要死,門內的大漢王展也被門外幽怨的哭泣聲嚇得抱緊了自己。

鄭源攥緊了拳頭,默念:鬼不分男女,都可以打……

至於陸榕——他睡著了。

他又做夢了。

夢中的少年站得遠遠的,他旁邊是一個黑髮紅眸的男人,倆人的相貌一模一樣,看起來就像是兄弟一般。

夢中的少年面容冷淡,而黑髮紅眸的男人則眼含笑意,他聲音輕柔,又帶著些天真:「我喜歡你給我起的名字。」

「也很喜歡你。」

陸榕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又是已經十點了。

他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似的,虛弱又無力,身上使不出力氣,腦子裡都是那張異常漂亮的面孔。

像是噩夢,又像是現實照進夢中,讓陸榕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陸榕從床上坐起身,雙手撐著床,喘了口氣。

將所有思緒都壓下去后,他才站起身。

王展和鄭源給他留了紙條,說村裡又死人了,他們先去出事的那家了。

陸榕簡單的洗漱后,在紙條上回了一句,說自己去河邊了。

等陸榕到河邊的時候,發現棲早在河邊等著了。

棲只有上半身和在河面上,上半身的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黑髮也半濕的垂在身後,有幾縷髮絲垂在他的臉旁,紅眸濃郁得彷彿有血霧,看起來就像一個迷惑人心的海妖。

看到陸榕,棲的紅眸彎了下,「你來啦。」

他再次邀請道:「要來河裡一起玩嘛?」

這次陸榕沒拒絕,他心裡有預感,河裡就隱藏著林家村全部秘密。

「但是我不會游泳。」陸榕將這個難題拋給棲,「怎麼去河裡?你有避水珠之類的東西嗎?」

既然邀請他去河裡,應該早就準備好了這種東西吧。

棲搖了搖頭:「避水珠這種高等級的東西我沒有。」

他凝視著陸榕,耳尖微紅:「你不嫌棄的話,親我一下就可以避水了。」

陸榕:「……」m.

空氣一時間陷入寂靜,陸榕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棲,他這是被NPC調戲了嗎?

陸榕乾巴巴的回:「我嫌棄。」

他的初吻怎麼能浪費在NPC身上?

棲有些為難的想了一會兒,然後眼睛一亮,「那我還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離我近點,我跟你說。」

陸榕沉吟,按照他的猜測和直覺,棲對他完全沒有惡意。

陸榕想到自己這幾天做的夢,沒有猶豫的走向河邊。

見他過來,河水似乎都在歡呼雀躍,自動為他分開一條道,陸榕小心的試探了一下,往河裡走了兩步,河水只到他腰部,但是腰部之下輕飄飄的沒有踩到實物的觸感。

如果整個人都深入河水就會呼吸不暢。

棲慢悠悠的向他游過來。

陸榕看向他,「還有個辦法是什麼?」

棲游到他對面,然後圍著他轉了圈,最後停在他臉前,倆人的距離極近,棲伸手雙手,濕漉漉的帶著河水的味道,捧住他的臉,俊美的臉漸漸貼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輕聲在他耳邊羞澀的說:「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我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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