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演戲
司馬宗還沉浸在勝利的快感中,絲毫不知,危險逐漸來臨。
乾央殿,王靜之再度來訪。
只看對方臉色,司馬宗就有了聽壞事的準備。
「王愛卿,有何事,但說無妨。」
「皇上,劉牢之大人死了。」
司馬宗很無語,他天天在幻想,劉牢之帶著百萬雄師,來建康救駕。
「好好的,怎麼就死了?」
不問還好,一問更無語。
劉牢之只有一子,名劉敬宣,劉牢之將其當成心頭肉,勝過自己的命。
劉牢之被桓玄調到會稽,劉敬宣去京口轉移家室,逾期未歸。
劉牢之以為劉敬宣被劉襲殺害,心灰意冷,上吊自殺。
要不是王靜之說,司馬宗簡直不敢相信。
一生征戰沙場的名將,竟以如此方式掛掉?
他不知道,歷史並未改變,劉牢之的確是這樣死的。
「臣已找到劉敬宣,他願投皇上。只是現在他能招集的兵馬,只有一千多人。」
「他願為會稽太守,幫皇上招兵買馬。」
只有一千多人?司馬宗聽得心煩。
「那劉敬宣能力如何?」
「有才智,處事小心謹慎,是個可用之才。只是太年青,沒什麼名望。」
「桓玄本就提防他們父子,要當會稽太守,只怕很難。」
司馬宗問:「你能不能說動謝瑤那些人?若有他們幫忙,此事可成。」
與王靜之一番商量,一太監來報:
「皇上,桓妃娘娘有請。」
……
上次宗伯信幾人,就是借口桓容有請,結果鬧出那麼大的事。
這次司馬宗長了個心眼,帶了一大幫禁衛,來到坤安殿。
司馬宗心臟一緊,今天桓容沒在大殿招待他。
「娘娘在後面的食月樓,陛下請。」
司馬宗暗自鄙視,桓容好吃,連取樓的名字,也帶個食。
來到一幢三層高樓,桓容一改平時的冷淡:
「今是本宮壽辰之日,陛下與本宮是夫妻,希望能與陛下一起過。」
四個太監、兩個宮女,加兩個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保鏢,護在桓容身邊。
這陣仗,司馬宗不鄙視了,警覺心大起。
桓容討厭司馬宗入骨,怎會請他來過生日?
「桓妃,這個月宮裡撥銀兩的時間已到,朕想將銀子拿去。」
「銀子的事簡單,劉芬,將銀子給他們先帶去,陛下留在這裡陪本宮。」
桓容真給了銀子,看在銀子的份上,司馬宗沒有立馬回去。
司馬宗十分難受,怕被下毒,連面前的酒菜也不敢下口。
桓容大吃一會,一個宮女來到她身邊,一陣咬耳根。
「陛下暫且在此等本宮,本宮去拿件東西。陛下既然不想吃東西,給陛下點上本宮的龍涎香。」
桓容帶著眾人離開,一個太監將一根香,插在香爐中。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司馬宗看來,這些自然中,透著一絲詭異。
桓容絕不可能請司馬宗過生,司馬宗猜想,一定有什麼陰謀。
酒菜司馬宗沒碰,除開下毒的陰謀,不可能傷害得了他。
司馬宗想了一會,突然,感覺到腦袋有些沉。
猛吸幾口氣,司馬宗將目光鎖定香爐。
「香有問題。」
現在的司馬宗,不但武力驚人,身體也非常敏感。
他敢肯定,剛才點的龍涎香有問題。
這味,有迷香的效果。
桓容將司馬宗迷暈幹什麼?
司馬宗想不到,但他知道,這裡非久留之地。
司馬宗打開窗戶,他帶來的禁衛已不知去向,幾個太監守在門口。
連二樓樓梯口,也有兩個太監守著。
後面沒人守,現在的樓層很高,從三樓窗戶跳下,起碼有十幾米。
這個高度對於司馬宗來說,並非高不可下。
司馬宗看了一圈,目光鎖定上面的橫樑。
……
「娘娘,奴才已點迷魂香點上。現在,陛下定已倒下。」
桓容大爽:「將屍體抬來,這次他不交權也不行了。」
幾個太監,抬著一張席子,跟在桓容後面,來到三樓。
「你們進去看沒有?那傻子可倒下?」
一個守在樓梯口的太監說:
「怪事,我們去看了,門怎麼也推不開,可能被陛下鎖住。」
「他將門鎖住?」桓容想不通。
「他鎖門幹什麼?莫非被那迷魂香迷糊塗?」
點香太監解釋:「娘娘,那迷魂香只能致人昏迷。」
桓容咬咬牙:「不管了,將門撞開。」
三樓廳房的門被撞開后,全驚呆。
「那傻子到哪裡去了?」桓容瞪著守樓梯口的兩個太監:
「說,是不是你們將他放了?」
兩人跪下:
「奴才哪敢私放陛下?奴才兩人一直守在那裡,真沒看到陛下從那裡經過。」
另一太監指著打開的窗戶:「莫不是從那裡跳下去了吧?」
桓容來到窗戶前,只是看著都有點心虛:
「這麼高,你們來跳個給本宮看看?」
大家裡裡外外找遍,沒找到半個人影。一年青宮女說:
「娘娘,會不會是那隻厲鬼,將陛下帶走了?」
眾人打了個冷顫,桓容很快被驚喜覆蓋:
「真要是那樣更好,你們快去乾央殿看看,他可回去了。」
橫樑上的司馬宗,看到抬進來的席子中,有一具已被砍爛的屍體。
殺氣填胸,好不容易才將殺人的衝動按住。
待眾人離開后,司馬宗從橫樑上跳下,走出樓房。
「陛、陛下?」
在外面的幾個太監,被嚇得花容失色,剛才他們也參預找人。
司馬宗一臉驚懼:「厲鬼,那隻厲鬼又出現了。」
說完,司馬宗撒腿就跑。
幾個太監沒能堅持幾口氣,緊隨其後逃離。
……
桓玄一臉的不可思議,要不是桓容親自彙報,他完全不敢相信。
「你是說皇上碰到厲鬼了?」
桓容現在都在發顫,她已發誓,以後再不去食月樓。
「真有鬼,我們里裡外外全搜遍,都沒搜到他。剛離開,他就從樓中出來。」
桓玄沉思:「會不會是那幾個太監勾結?」
「應該不會,他們都是我從桓府帶去的。我沒敢問太多,爹爹你親自去看看。」
桓玄來到乾央殿,司馬宗裹著一床被子。臉上不知塗了多少粉,一臉慘白。
「皇上,你剛才經歷什麼了?」
司馬宗記得,以前他曾為一部電影跑過龍套。
在亂軍中混戰,一個專屬鏡頭都沒有。
他自我感覺很有演戲天賦,可惜那次過後,再沒人請他。
「厲鬼,厲鬼。」
就這四字,難怪沒人再請他。王神愛趕忙相助。
「桓相,陛下現在驚魂未定,讓他休息一會吧!」
桓玄看向殷仲文,後者說:
「皇上不用擔心,我們帶來不少人,再多厲鬼也不敢來。你將事情說出,我們才好想辦法解決。」
驚魂未定這段,司馬宗感覺挺尬,乾脆直接跳過。
「桓妃離開后,朕正在喝酒。突然颳起一陣冷風,出現一團白霧。白霧中,出來一隻厲鬼。」
「朕當時被嚇傻,無法喊叫。那厲鬼說:有人要害你,你且跟我去避避。」
「朕記得身處一團白霧中,不知過了多久,再次出現時,又回到食月樓。」
這鬼故事?包括殷仲文也驚呆。
計劃是殷仲文所想,殺個宮女,嫁禍給被熏昏迷的司馬宗。
這次桓玄再不給司馬宗機會,要奪司馬宗的權利,包括玉璽。
「那厲鬼是誰,還給你說過些什麼?」
「朕不知道他是誰,說過些什麼?一時想不起來。」
原本司馬宗想將厲鬼,說成他的保護神,誰敢動他誰死那種。
太過,沒敢。
就問出一個故事,桓玄等人離開后,將幾個看守太監折磨得夠嗆。
最後殷仲文得出結論:「桓相,他們絕沒和皇上勾結。」
桓玄獃獃問:「莫非真是那隻厲鬼?」
「只怕、是真的。」
殷仲文不得不向現實低頭。桓容不甘:
「我們就這麼放過那傻子?」
「那隻厲鬼只在宮裡,我們以後使計,不在宮裡即可。」